就憑外面那幾隻煩人的蒼蠅,想要從她的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簡直無異于癡人說夢。
她之所以選擇熟視無睹,不願立即跟雁北朝廷對上是一方面,畢竟,她隻有夜遊的實力,如果殺了外面的那幾個探子,勢必會激怒雁北朝廷,一旦惹來雁北朝廷的追殺,就憑她夜遊的實力還有些不夠看,在沒有确切的把握之前,她可不會輕舉妄動,摩羅教雖有布局天下之稱,但所屬長安的分舵,終究還是不能跟雁北朝廷相提并論,爲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先跟總教取得聯系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但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總教非但沒有前來解救她的意思,還讓她繼續按兵不動,裝作不知情,幸虧教主沒有真正的将她棄之不顧,在關鍵之時還給她留下了一線生機。
至此,她已經不敢将希望完全寄托在總教的身上了,她更不能坐以待斃,隻是這幾年的布置終究還是變成了夢中泡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她哪怕機關算盡,也仍舊是無濟于事,自從被雁北朝廷盯上,她可謂是如履薄冰,最讓她想不通的是,雁北朝廷究竟是如何識破她摩羅教衆身份的,自從入了這鎮北侯府,她可就極少再與教中聯系了,如果沒有什麽至關重要的大事,她一直以來對外都是深宅貴婦的形象,平日裏更是極少顯露于人前,這樣雁北朝廷就更沒有識破的道理了。
她按兵不動,對方也始終沒有對她發動攻勢,這讓她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不禁隐隐有些擔憂。
按照常理,雁北朝廷對于她們摩羅教向來深惡痛絕,在得知了她的身份之後,難道不是迅速做出雷霆一擊嗎?
從這些年跟雁北朝廷的對峙中就能夠看出,對方的眼睛裏絕對是容不得沙子的,這讓她不禁猜測,或許是對方還沒有真正确定她的身份,現在一切還都處于懷疑,這才遲遲沒有動手。
這個想法持續了很久,一直到今日之前,她心裏都對此深以爲然,隻是易安幾人的出現,讓她頓時方寸大亂,雁北朝廷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一些,可是這幾人又是如何被對方挑唆的呢?
一切的一切都充滿了撲朔迷離,來不及多想下去,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如何化解眼前的危機。
聽了賈夫人的解釋,琉勉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戲谑:“可是我卻聽說,你是摩羅教的奸細,不知你又作何解釋?”
他就是要步步緊逼,讓對方底牌盡出,他有着大把的時間陪對方玩下去,他倒要看看對方背後的摩羅教是否會趕來搭救。
而且,對方知道的東西,似乎遠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多。
“這一切都是污蔑,對方包藏禍心,如果前輩不信,大可去府外探查一番,如果不出意外,對方的探子正在密切監視着我們的一舉一動,還望前輩明鑒,切不可被那些别有用心之輩所蒙蔽。”賈夫人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好在她很快便鎮定了下來,看來她先前心中的猜測已經八九不離十了,對方的來曆果然和雁北朝廷有關,越是到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刻,她就更不能在關鍵之時掉鏈子了。
這幾人能被雁北朝廷蒙蔽,想來也不是什麽精明之人,她不妨禍水東引,如果能夠成功,那自然是皆大歡喜,雁北朝廷也算是作繭自縛,就算失敗了,那也同樣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自始至終的目的都是拖延時間,現在成功在即,究竟能否化解危機,可就全看接下來了。
易安、琉勉幾人聞言,不禁面面相觑,原來對方早已察覺到了外面的探子,可是對方卻仍舊熟視無睹,這就未免有些反常了,對方明知随時會惹來殺身之禍,卻仍不曾離開。
看來這件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的這麽簡單,摩羅教勢必有着什麽更大的圖謀,這才選擇了铤而走險。
“就是此時!”
賈夫人心中默念,表面仍舊如常,她沒有迫不及待的行動,她敢肯定,她接下來如果膽敢耍什麽花招,對方絕對能夠趕在她離開之前将她斃命,這是一種很強烈的直覺,她不能賭,不不敢賭,一旦賭輸了,可是以她的性命做賭注的。
“幾位前輩若是不信,我這裏還有最後一個證據,勢必能夠證明我的清白,還請幾位前輩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取來。”賈夫人話落,在得到琉勉的首肯之後,便徑直走到了自己的床前,一把将床上的鋪蓋掀起後,果然露出了一個暗格。
随着暗格緩緩升起,賈夫人以迅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鑽入了其中,暗格應聲關閉,落入暗格之内的賈夫人看了一眼上方,這才露出一抹冷笑,實力高強又如何,還不是一樣被他耍的團團轉,對方一時半會是進不來的,這暗格之内另有乾坤,想要進來可不是但憑實力就可以的,這暗格的入口處設有一道禁制,雖然奈何不了對方,但拖延一二還是不成問題的,這禁制自然稱不上是一線生機,隻是起着一個拖延的效用,不隻是她,每個出來執行任務的摩羅教徒,教主都會賜下這防身的禁制。
據教主所說,哪怕是精通陣法之道的修士,想要破除這禁制,也同樣是要費一番手腳的,如果遇上不通此道的人,這禁制的神妙之處便凸顯出來了,隻要躲入這禁制之内,她勢必能夠撐到教中的救援前來。
這床下的藏身之所乃是她一早便挖好的,爲的就是防止今日的這般局面。
沒錯,教中給她的一線生機正是救援,這乃是教主親口許諾的,教主一言九鼎,應該不至于欺騙她,如果教主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救她,便不會這般說,完全可以将她當做一枚棄子。
罷了,現在多想無益,她現在也隻能夠将希望寄托于教主的身上了,她現在能做的,隻有聽天由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