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琉璃鏡出于龍族之手,乃是衆所周知的事情,而且煉化這琉璃鏡的材料,也是頗爲珍貴的,就憑龍族那般小家子氣,斷然不可能随意送人。
所以,對方十之八九跟龍族有着不淺的聯系,隻是一個普通的修士,又是如何跟龍族扯上關系的呢?
“我跟龍族并沒有什麽關系。”易安搖搖頭,心裏不禁一凜,對方既然這樣說,勢必是察覺到了什麽,他仔細思索了一下,很快便想通了問題的關鍵所在,他身上跟龍族有關的東西,也就隻有那塊能夠隐匿氣息的琉璃鏡了,對方十之八九乃是通過琉璃鏡才做出他跟龍族有着牽連的判斷。
他其實大可謊稱自己跟龍族有關系,但他想了想,終究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就憑對方金仙境的修爲,龍族可唬不住對方,方才看對方的神情,可不像是跟龍族有交情的樣子。
反正搬出龍族也無濟于事,那他也沒必要非要跟龍族扯上關系了。
雖然他跟敖秀秀相識,但敖秀秀又不能代表龍族,如果讓龍族知道了他還活着的消息,那龍族又豈能放過他?
畢竟,他當初可是戲耍了龍族,無論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對方都沒有善罷甘休的可能。
青衣人眸光一凝,心裏有些不快,雖然沒有明确的證據表明易安跟龍族的關系,但他還是相信自己判斷的,他對龍族了解頗深,龍族絕不可能将此物輕易的贈予他人,這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自從天庭消失之後,龍族已經有數百年的時間不曾出世了,表面上是想要置身事外,不再參與世間的紛争,可是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龍族分明就是包藏禍心,現在的龍族還沒有稱霸天下的實力,所以他們這才沒有急于求成,而是選擇了低調行事,暗中培養勢力。
換句話說,龍族自始至終都沒有安分過,隻是一直以來有着天庭的震懾,龍族才不敢造次。
龍族畢竟是當初天地之間的主宰之一,雖然已經徹底沒落了,但誰也不能小觑龍族的存在,誰也不能确保龍族沒有死灰複燃的可能,爲了天地間的和諧安定,天庭不得不将龍族的成長扼殺于搖籃之中,隻有讓龍族徹底的一蹶不振,天庭才能夠高枕無憂。
至于爲何不徹底的讓龍族毀滅,天庭也是有着一些顧慮的,自龍漢初劫之後,龍族的先祖,可是開天四靈之一,鎮壓着天地之間的一方氣運,想要滅絕龍族,勢必會遭到氣運的反噬,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哪怕是天庭,也經受不起氣運的反噬。
如果讓天庭的氣運受損,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天庭并非絕對的無敵,就算世間沒有勢力能夠跟天庭争鋒,但天庭卻違抗不了天地大勢,在天道面前,一切都是虛妄。
所以,龍族乃是不能毀滅的,隻能夠極大的削弱對方的力量,讓對方再無翻身的可能。
事實上,相較于曾經的妖庭,天庭的手段,可是高明了不止一籌,不僅消除了妖族的隐患,讓天庭一家獨大,而且對于天地間的掌控,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曾經的妖庭,可是真正的舉步維艱,天地間的大神通者,實在太多了,他們完全無視天庭的存在,割據一方。
除此之外,還有巫族這個心頭大患,這也是讓妖庭加入滅亡的主要原因之一。
易安看出了青衣人神情之中的不快,事到如今,他也沒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反正對方已經識破了琉璃鏡的存在,他開口解釋道:“關于這件琉璃鏡,确實是來自龍族之手,但我跟龍族并不相熟,隻是僥幸認識一位龍族之人,這琉璃鏡也是她暫借于我的,當初也是事出緊急……”
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麽隐瞞的必要,他緊接着便将事情的前因後果大概講了一遍,隻是省略了其中的一些詳情。
“龍族包藏禍心,你還是少跟他們打交道的好。”青衣人愣了一下,倒是沒有懷疑易安的話,隻是他對龍族實在沒有什麽好感,雖然凡事都有例外,但龍族整體仍舊是充滿了不軌之心,一兩個例外并不能讓他有什麽改觀。
易安沒有反駁,對于這句話,他多少還是有些認同的,但也不能全都認同,龍族雖然不宜深交,但他卻不能因爲不喜龍族而跟敖秀秀一刀兩斷。
更何況,他跟敖秀秀有交情,可不等于他跟龍族也有交情,敖秀秀是敖秀秀,龍族是龍族,二者不能一概而論。
好在青衣人并沒有在這件事情上深究下去的意思,這件事情終究乃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如果因爲這件事情耽擱了大事,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且問你,你最近可進入過昆侖深淵之下的祭壇之中?”
“或者你最近可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人?”
其實,在青衣人看來,對方進入過祭壇的可能性并不大,相比于這個可能,他更傾向于是玄都從天界降臨,在從祭壇出來之後,便碰上了正處于昆侖之中的易安,所以對方的身上這才有着玄都的氣息。
易安聽到這裏,心裏已經泛起了驚濤駭浪,原來這才是對方的真正目的,對方竟然知曉星空古路和玄都的存在,這就說明對方極有可能同樣是來自于天庭。
這樣一來,對方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自己的身上除了仙界本源,還有什麽東西能夠惹來對方觊觎?
一時間,易安的心裏不禁有些絕望,就憑他現在的實力,多半是護不住仙界本源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對方想要探查到仙界本源的下落,簡直易如反掌。
他的識海根本藏匿不住仙界本源,對方想要探查他的識海,他将毫無反抗之力。
青衣人笑了笑,看着陷入了沉默的易安,他的心下頓時大定,對方這般表現,恰恰說明了對方勢必知道一些什麽。
隻要弄清楚這件事情,那接下來的一切就都好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