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率真的李之河,玄陽子也是忍不住啞然失笑。
在進屋落座之後,魏良笑了笑,對于易安高中狀元這件事情,他确實頗感意外,甚至有些不可思議,易安可是他一手教導出來的,對于易安的能力,他都有一個清晰的認知,雖然能夠達到進士的水準,但想要拔得頭籌,卻是希望渺茫。
這可不是小看易安,而是一件事實,除非是易安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實力,但對方卻沒有這樣做的理由。
不過,魏良卻沒有過問的心思,這件事情雖然讓他不解,但卻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至于會不會是長安那位推波助瀾,順勢将易安推上了狀元的位置,魏良倒是覺得可能性不是很大,憑他對那位的了解,對方應該不會做出這種徇私舞弊的事情。
一念于此,魏良也就隻能感歎一句“這屆考生真差”了。
“你這次前去長安,應該已經見過那位了吧?”魏良若有所思的說道。
“長公主?”易安試探着問道。
魏良怔了怔,很快便恢複了常色,笑着說道:“你能夠學有所成,我心甚慰,也算是完成了對于那……長公主的承諾。”
雖然魏良方才的愣神隻是一瞬間,但易安還是清晰的捕捉到了這一瞬,對方乃是他提及到了長公主這個名字之後,這才露出的反常,難道是林詩茵的身上還有着什麽不爲人知的隐秘?
雖然心裏充滿了疑問,但易安還是沒有問出來,就算問出來,魏良也十有八九會搪塞過去。
“對了,還沒說你爲何會突然返回杭州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憑借着狀元的身份,你應該已經入了翰林院吧?”魏良疑惑道。
難道是那位的意思?
“這件事情就過來話長了……”易安很快便将自己受到皇帝的指派前去渭南,以及那一系列的遭遇娓娓道來。
易安的這番經曆,就算是聽着,都能感覺到兇險萬分。
“還好一切都有驚無險,也多虧了易兄弟你的随機應變能力強,不然的話,那後果勢必會不堪設想。”李之河歎息一聲,這些遭遇充滿了兇險,也幸虧了易安吉人自有天相。
“對了,道長,我在渭南還有另一件遭遇。”易安說道。
對于渭南的那一系列遭遇,易安一直都不曾忘記,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關于那個神秘人的身份,他得盡快打探清楚,自己壞了對方的好事,對方勢必不會善罷甘休,他雖然暫時得以脫身,但這卻并不意味着,他一直就能高枕無憂了,終有一日危機還會到來。
所以,他現在務必得早做應對了,每晚一步,就意味着多幾分危機。
玄陽子連忙追問道:“什麽事?”
看着易安的鄭重,玄陽子的臉色也頓時随之凝重了幾分,易安雖然還沒有說這件事情究竟是什麽,但就憑他的直覺來看,這件事情隻怕非同小可。
“早在去渭南之前,我就發覺到了渭南的災情有古怪,如果是旱災的話,不可能隻有渭南這一個區域,隻怕就連長安,多少都會有所波及,可是這次災情除了渭南之外,其他的所有府城都完好無損,單憑這一點,就能夠說明許多問題了。”易安說道。
“那渭南究竟發生了什麽?”玄陽子微微颔首,這确實乃是一個極其反常的地方。
如果不仔細去想的話,這一點還真的很容易被忽視,畢竟,幹旱乃是天災,究竟是什麽樣的力量,才能夠影響到天地呢?
關于這一點,玄陽子不知道,也想象不到,對于修士而言,天地向來都是一個高深莫測的詞彙,充滿了遙不可及。
易安也沒有賣關子的心思,直接将渭南發生的那一切,包括後面出現的那個神秘人,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這……”玄陽子臉色越發凝重,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已經超脫了他的想象,好在那兇獸已經枭首,渭南的危機,算是暫且過去了。
但别忘了,在整件事情的背後,還有一個神秘人的存在,對方不僅實力高深莫測,而且手段也狠毒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那可是數萬人的性命,但在對方眼裏,就仿佛是數萬蝼蟻一般。
除此之外,對方這樣做的目的也是讓人細思極恐,據易安方才所說,那兇獸分明是有着真仙的力量,一旦那兇獸出世,雖然不至于毀天滅地,但造成生靈塗炭還是不成問題的,到了那時,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擋那兇獸?
就算有人能敵,但對方會選擇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跟那頭看起來無可匹敵的兇獸死拼嗎?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數,如果沒有易安的出現,那一切都不堪設想。
“道長,關于那個神秘人的身份,你可有什麽線索?”易安問道。
玄陽子思慮了良久,還是沒有搜尋出合适的人選,他是知道一些這個世界的隐秘的,比如那些隔絕于世的聖地,還有龍族地府,這都是衆所周知的超然勢力,隻是他們都沒有毀掉人間的動機,那神秘人隻怕另有其人。
隻是普天之下隐藏着的強者何其多也,想要猜到對方的身份,無疑是充滿了渺茫的。
不過話說回來,易安不愧是天命之人,竟然就連真仙境的兇獸都傷及不了對方分毫,而且還死在了對方的手上,雖然這一切都是在機緣巧合,但如果換一個人去做的話,隻怕就不會有這般運氣了。
除了這件事情,易安的修爲也在短時間内突飛猛進,這讓玄陽子一時間心裏有些五味雜陳,再反觀他自己,真可謂是一言難盡。
算了,他還是不跟易安比較了,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對方,跟對方去比較,那純屬是在給自己添堵。
“這可就麻煩了,那神秘人藏在暗處,我雖然暫時躲過了對方的追蹤,但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我随時都有暴露的可能,除此之外,那神秘人的目的更是深藏禍心,隻怕那渭南的兇獸,才僅僅隻是一個開始,對方下一步究竟還有什麽陰謀,我們根本無從得知。”易安頗感無奈的說道。
他接下來也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除了盡可能的增強自己的實力,他總不能尋一處僻靜之地退隐山林吧?
“這件事情不得不重視,我即日便前往長安,我師兄玄冥子精通天算之道,這件事情他或許能夠有所察覺。”玄陽子沉吟了少許,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如果不能及時解決的話,隻怕會釀成大禍。
他的師兄玄冥子道法精妙,雖然天算之道跟他的人算之道各有千秋,但不得不承認,還是天算之道更加高深一些的,如果不是師兄修行天算之道的話,當初繼承異人府的位置,無論是按照資曆還是實力,都不會落到他的頭上。
“我原本正打算在近期就前往長安,還沒有來得及跟你說,這下倒是正巧了。”一旁的魏良忽然說道。
對于易安方才所述之事,他跟李之河雖然是個門外漢,但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兇險。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件事情,才更堅定了他前往長安的決心。
“你不應該去的……”玄陽子心裏有些複雜,但看着魏良心意已決的樣子,還是沒有過多的勸解,對于自己的這位老友,他還是頗爲了解的,一旦對方認定了的事情,隻怕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無妨,那些人已經開始坐不住了,我去攪攪局,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魏良笑了笑,隻是字裏行間透着一股若有若無的冷意。
“難道先生你來這裏,跟朝堂之上的那些人有關?”易安突然想到了什麽,魏良跟李之河突然來到這玉虛觀,本來就透着不同尋常,再聯系方才魏良所言,那這件事情倒有種浮出水面的感覺。
“不錯,在不久之前,有奸黨的走狗前來刺殺先生,幸虧有易兄弟你先前傳授的秘術,我這才能夠突破先天,将那些走狗盡數斬殺,原本我還以爲這件事情會暫且告一段落,可誰曾想,那些奸人賊心不死,打算再次行刺,好在道長及早發現,索性就将我們全部都接來了玉虛觀。”李之河現在回想起來,還仍舊感覺有些心有餘悸,他的先天境也是在不久之前突破的,如果他晚突破一步,那這件事情可就不堪設想了。
“我早在前些日子,就看出了魏良命中當有此劫,這才事先的做好了防範。”玄陽子解釋道。
“看來是朝堂之上的變故,讓那些奸佞從中感受到了威脅,這才打算斬草除根,前來刺殺先生。”易安微微颔首,在想到現在朝堂之上那些奸佞的處境之後,對方做出這般狗急跳牆的舉動,也就不足爲奇了。
魏良恍然道:“怪不得,我就說那些奸黨銷聲匿迹了這麽久,怎麽忽然想起了老夫。”
“老夫都退隐數年之久了,他們還能對老夫念念不忘,倒也難爲他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