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還要追溯到二十年前,也就是陳文和出生那時,他意外發現,自己的妻子竟然跟陳劍儒有染,當時陳子昂可謂是悲憤交加,可是别無建樹的他,又如何能鬥得過朝堂上如日中天的陳劍儒?
甚至,他一旦選擇将這件事情公之于衆,憑借陳劍儒行事的作風,勢必會殺人滅口,到了那時,陳劍儒便能夠順勢将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他的身上,至于外人究竟相信與否,也都不重要了,試問誰會爲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而得罪一個如日中天的朝中大員呢?
看着氣急敗壞的陳子昂,陳文和的臉色不禁變得有些古怪,陳子昂這番話,他心裏其實已經相信了七八成,這件事情還是很好判斷的,先不說陳劍儒先前一直以來都對他青睐有加,這本就透着古怪,除他之外,整個陳家可沒有第二個同輩受到陳劍儒的青睐,陳子昂總不可能是因爲一些捕風捉影,便做出這種無異于自掘墳墓的事情。
在得知了這件事情之後,陳文和除了有些震驚之外,心裏其實并沒有悲切。
這種感覺很奇怪,陳文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爲何會生出這種念頭。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他現在已經解開了心中的疑惑,接下來隻需要解決掉這些煩人的差役,他便能夠帶着陳母揚長離去了,至于陳子昂,就讓他自生自滅好了,看在二十年的父子情份之上,他就饒對方一命。
至于陳子昂究竟有沒有拿他當兒子看,這就不得而知了,陳文和也不想知道這些。
不過,陳母就沒有這麽鎮定了,這種事情哪怕是真的,他也絕對不能承認,反正這件事情現在已經死無對證,她接下來隻需要一口咬死,陳子昂的一面之詞,也就沒有多少可信度了。
更何況,陳文和還在這裏,她可不想在自己兒子面前落下一個不守婦道的印象。
陳子昂氣極反笑:“你承認也好,抵賴也罷,反正事情的結果究竟是如何,你的心裏最清楚,反正官府馬上就要來了,就讓我們一起死在這裏吧,先前我因爲懦弱,而選擇了逃避,這件事情我已經忍了二十年,有好幾次,我都想跟你們同歸于盡,可是我不甘心,憑什麽陳劍儒能夠繼續逍遙自在,隻可惜,陳劍儒生性多疑,憑借我的手段,根本沒有對付對方的機會,也算是上天眷顧,陳劍儒自食其果,最後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也算是讓我解了一次心頭之恨。”
在陳劍儒身隕之後,他的心思就已經活絡了起來。
對方活着的時候,他當然不敢光明正大的顯露出自己的想法,甚至就連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妻兒,他都一直在猶豫着,陳劍儒不會袖手旁觀,這是毋庸置疑的,這件事情甚至都不會對陳劍儒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最多也就是讓對方難過幾日。
這種不痛不癢的傷害,可不是陳子昂希望看到的。
所以,這件事情也就一直都耽擱了下來,在此期間,他從未聲張過這件事情,這件事情自始至終都一直深藏在他的心裏。
陳家本來就是憑借着陳劍儒的一己之力撐起來的,一旦失去了陳劍儒,那陳家就是一盤散沙。
更何況,陳家現在都自顧不暇了,又哪會去管幾個族人的死活,哪怕這幾個族人在曾經都有着不弱的權勢,但這一切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就在陳子昂剛下定決心,正準備動手之時,卻發生了陳文和失蹤的事情。
其實,比起陳母,陳子昂更恨的還是陳文和,他這些年雖然一直以來都将自己心裏的恨意掩飾的很好,但終究還是過不去心中的那道坎,爲了不打草驚蛇,陳子昂就暫且壓下了心裏的沖動,這件事情還是等到陳文和歸來,或者是确定了陳文和的下落之後,再動手也不遲。
至于之後的事情,就是陳家突然再起變故。
就在這時,差役已經聞訊而至,在看到正要逃脫的陳文和三人之時,他們頓時大驚失色,連忙快步圍了上來,如果讓對方給逃脫了,那他們的失職之罪,勢必難辭其咎。
與此同時,還有差役連忙前去召集同伴,對于這件事情,他們不敢不慎重對待。
“你們陳家真是膽大包天,先前也算是陛下仁慈,這才對你們陳家網開一面,但依我之見,對于你們陳家這類奸邪之流,就應該抄家滅族,才能夠永絕後患。”一個差役面色有些不善的看着他們說道。
陳家的種種行徑,簡直狠毒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那些百姓一夜之間死于非命,十有八九就是陳家所爲了。
首先,陳家最有作案的動機,說陳家跟那些百姓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都不爲過。
其次,陳家雖然沒落了,但畢竟底蘊還擺在那裏,整個家族抽調出幾個武者,還是不成問題的。
經過一番調查,他們還發現,陳家早在幾日之前,就已經開始着手布置離開長安的事宜。
這樣一來,這件事情也就立即浮出水面了。
陳家多半是想着在臨别之際報仇雪恨,隻等離開了長安,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陳家想的未免也太理所當然了吧,他們官府又不是吃幹飯的,在他們得知這件事情的第一時間,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這件事情最具作案動機的陳家控制了起來,他們甚至都不需要證據,就能夠立即對陳家實施強制手段。
他們原本還苦于沒有證據,但就此來看,眼前的幾人殺了差役準備逃脫,分明就是畏罪潛逃,如果他們心裏沒鬼,又怎麽會想着逃走呢?
這件事情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官府更是高度重視,所以,他們當然是不敢徇私枉法的,在沒有确切的證據之前,他們最多就是控制陳家的自由,等待這件事情最終的水落石出。
想到這裏,在場的所有差役心裏都不禁暗自慶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