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說來看看。”簡儒緩聲說道。
聽到段無涯的解釋,這才讓他放心了不少。
段無涯深深的看了簡儒一眼,對方的變化,可是讓他有些意外,如果是以前的簡儒,可不會有這麽多的心機,但這并不重要,這還影響不到他接下來的計劃。
隻見段無涯右手攤開,露出了一個木質的口哨,然後說道:“對于這個,你應該不感到陌生吧?”
“難道你要我做的事情,跟那隻鸮有關?”簡儒一怔,他跟段無涯交情頗深,自然是知道對方的許多事情的。
“不錯,那隻鸮略通人性,這些年也都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你是知道的,如果不将它妥善安置,那我就算死了,也終究是難以心安。”段無涯說完,便将目光移到了簡儒的身上,等待着對方的答複。
他有一隻鸮的事情,并不算什麽秘密,這些年朝夕相伴,他們那隻鸮之間更是産生了深厚的情誼,隻是誰都不知道的是,那隻鸮可不是略通人性那麽簡單。
他接下來的計劃能否成功,可就全在這隻鸮的身上了。
“好,這件事情不難辦,别說你已有悔過之心,就算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面,我都會想方設法的将那隻鸮找來,跟你見最後一面的。”簡儒聞言,幾乎都沒有怎麽考慮,便直接答應了下來。
就算是嚴明的異人府,也不是不通人情的,段無涯跟自己愛寵的感情深厚,讓他們最後見一面,也算是人之常情。
這件事情他甚至都不用請示異人府,自己便能做主。
段無涯聞言,這才露出了一抹久違的笑意:“簡兄,我就知道你是重情重義之人,跟劉步榮那些卑劣小人不一樣,我果然沒有交錯人,你接下來隻需前去長安城外,大概向北八九裏,再吹響這隻哨,便能看到它的身影了。”
“好的,這些我都記下了,不過,那隻鸮不是一直都跟在段兄你的身邊嗎?平日裏更是形影不離,怎麽舍得将它獨自扔到城外了?”簡儒點了點頭,随口問道。
“哎,這也是迫不得已,先前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如果将它帶在身邊,隻怕難以顧及,爲了不讓它受到這件事情的波及,所以我才暫且将它安置在了城外,想着等這件事情結束,再去将它接回,卻不成想……這一别就是……”段無涯長歎一聲,臉上不由的湧現出一抹悲傷。
“好吧,這件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了。”簡儒沉默了少許,也沒有多說安慰的話語,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正猶如劉步榮所說,段無涯走到這一步,終究還是咎由自取。
至于段無涯的解釋,也是合情合理的。
……
簡儒沒有耽擱,這件事情如果再拖下去,說不定段無涯可就等不到跟自己的愛寵相見了。
按照段無涯的指引,他很快便來到了城北七八裏外,在吹響那隻哨之後,簡儒便靜等那隻鸮趕來。
對于那隻鸮,簡儒也是比較熟悉的,對方還在遠處展翅高飛的時候,他一眼便認出了對方。
看着對方落在自己的身前,簡儒上前一步,說道:“雀兒,你的主人有難,想見你最後一面。”
至于對方能不能聽懂,那簡儒就不知道了,對方略通人性,以前他就知道對方能夠聽懂一些簡單的話語,倒也是禽類之中,天賦異禀的存在了。
“呖呖!”
簡儒一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竟然從對方的叫聲之中,聽出了幾分悲切的感覺。
來不及想太多,簡儒直接帶着對方朝着異人府的方向趕回。
殊不知,對于簡儒的一舉一動,靜虛道人全都看在眼裏,并且還趕在了簡儒之前,回到了異人府,将這件事情告知了劉步榮,商議對策。
當然了,對于簡儒跟段無涯的交涉,靜虛道人并不知道他們究竟都談了一些什麽,爲了防止變故,在簡儒離開異人府之後,他就悄無聲息的跟在了對方的身後,大概就連簡儒都沒有想到,他從異人府出來,竟會被人尾随。
而且靜虛道人一路上小心謹慎,爲了防止暴露,他把兩人之間的間距,更是控制的恰到好處。
在看到那隻鸮的時候,靜虛道人就已經暗道不妙了。
他當然知道那隻鸮的來曆,現在簡儒意圖帶這隻鸮回異人府,那目的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至于段無涯的悔過之心,更是可笑至極,對方的所作所爲,可不是悔悟的表現,那分明就是爲了抓住簡儒心中的軟弱,加以利用,來完成自己那般不可告人的目的。
劉步榮在聽聞這件事情之後,頓時爲自己先前的深謀遠慮,而感到慶幸不已,簡儒的性子,終究還是不堪大任,對事情缺乏判斷。
如果不是發現的及時,那他們先前的一切努力,可就全部都要前功盡棄了。
而且這還不是更嚴重的,他們就算還沒有證據,也能猜到段無涯真正的意圖,他之所以讓簡儒尋那隻鳥前來,十有八九就是爲了通過那隻鳥跟摩羅教聯絡,一旦讓段無涯将異人府的隐秘洩露出去,那異人府的處境,可就顯而易見了。
想到這裏,劉步榮當機立斷道:“絕不能讓段無涯見到那隻鳥,不過,這件事情的處理方式,卻是需要顧及簡儒一下,簡儒終究還是心向異人府的,他也是被段無涯利用了,如果讓他知道了方才的事情,到時勢必會心生間隙,這件事情還是當做一個巧合吧。”
至于接下來該怎麽做,就算劉步榮不說,靜虛道人也心裏有數。
靜虛道人仔細思索了一下,這件事情确實不宜讓簡儒知道,如果對方知道了這件事情,那不就說明異人府對他充滿了不信任嗎?
扪心自問,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那他的心裏終究還是會感到不舒服的,甚至十有八九還會産生隔閡,到了那時,再想補救回來,可就不容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