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無涯在退出魔化之後,意識還仍舊處于模糊的狀态,一時半會尚且清醒不了,簡儒上前一步,彎腰将對方抱了起來。
簡儒這時的心情不禁有些沉重,段無涯的這番所作所爲,變得讓他有些陌生,落得這般慘烈的下場,也怪不了别人,這一切都是對方的咎由自取,這是不可否認的,真的無藥可救了嗎?
看着簡儒的舉動,靜虛道人也沒有多說什麽,反正現在已經塵埃落定,一切總算是有驚無險,隻是又想到接下來的更大挑戰之後,他不由的陷入了沉默。
摩羅教,可不止表面上的那般簡單,這是靜虛道人這些年跟摩羅教的數次交鋒之中,悟出來的道理。
而且,他總感覺摩羅教在下一盤大棋。
當然了,這些都隻不過是他個人的猜測,甚至就連一絲蛛絲馬迹都沒有察覺到。
……
劉步榮在知道事情的經過之後,頓時感到後怕不已,正是因爲深知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所以他們先前才布置了極其嚴密的計劃,隻是百密終有一疏,簡儒終究還是忍不住意氣用事了。
但劉步榮想了想,還是沒有責怪簡儒,現在的異人府,就已經足夠的風雨飄搖了,如果再讓簡儒心生間隙,那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不過,這件事情也不能不聞不問,劉步榮還是決定隐晦的跟簡儒提及一下,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情,簡儒的心性,還是有點不夠,如果任由發展,隻怕會演變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這可不是在危言聳聽,段無涯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貪欲一旦誕生,可是會随着時間的推移不斷滋生的。
這件事情也是同樣的道理,隻是表現出的方向有所不同,一旦心裏的那道底線被打破,那接下來勢必就是不斷的朝着底線的另一邊漸行漸遠。
“發生了段無涯的事情,我們也很難過,但事已至此,我們隻能引以爲戒,無論什麽時候,都切記不能違背心裏的底線,隻要不忘初心,那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的發生。”劉步榮借着段無涯的事情,若有所指的說道。
簡儒聽到這裏,仿佛明悟了什麽,反思道:“副府主,在處理段無涯的這件事情上面,我确實意氣用事了,更是差點釀成大禍,還請責罰。”
劉步榮聞言,臉上并沒有什麽變化,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道:“你也是性情中人,你跟段無涯交情頗深,在處理段無涯的事情之上難免有失考慮,所以我不怪你,好在有着易小友的及時補救,這才沒有釀成大禍,況且,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吧,切莫再提。”
簡儒能夠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的過失,劉步榮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欣慰的。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再來一次,劉步榮還是會再讓簡儒前去,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别看從表面上簡儒沒有幫上什麽忙,但在這件事情之中,簡儒還是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在沒有他們三個合圍的情況下,段無涯可不會乖乖的就範。
總而言之,這件事情有驚無險,劉步榮也不準備在簡儒的身上多做糾纏。
“易小友,這件事情可是多虧了你,否則的話,那這件事情勢必會演變成整個異人府的災厄,你理應受我一拜。”劉步榮說着,就要躬身拜下。
易安見狀,連忙阻止了劉步榮的舉動,哭笑不得的說道:“這件事情不過是舉手之勞,先生可千萬不要這般客氣,而且我跟燕兄交情頗深,于情于理,我都不應該袖手旁觀。”
“這……好吧,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但這件事情,我卻是會謹記于心,當初府主離開之時,可是把整個異人府都托付給了我,如果異人府在我的手上出了差錯,那我可就是異人府的罪人了,到時還有什麽顔面,再去面見府主。”劉步榮遲疑了一下,也就沒有再堅持下去了,但他對于易安的感激之情,卻都是真心實意。
“副府主,這件事情錯不在你,你對異人府的付出,我們大家也都看在眼裏,如果有人不服,那可要先問過老道答不答應。”靜虛道人看着有些自責的劉步榮,連忙出聲安慰道。
“哎,在其位,謀其職,行其權、盡其責,不外如是,你們可莫要把我擡得太高了,我自己有多大能力,我自己還是知道的,這些年如果不是有着各位的幫助,異人府也不可能安然的走到今日。”劉步榮長歎一聲,他一個人能力,終究還是有限,他從來不認爲他是異人府之中至關重要的存在,他也隻是略盡綿薄之力,還遠遠的稱不上勞苦功高。
易安:“……”
“商業互吹”這個有些陌生的詞彙,在他的腦海裏浮現。
簡儒有些複雜的問道:“副府主,不知應該如何處置段無涯呢?”
劉步榮沉吟了少許,道:“簡儒,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隻是段無涯所犯的乃是不可饒恕的罪孽,在這件事情上,恕我不能通融。”
“可是段無涯畢竟有功于異人府,我知道我的提議有些過分……可是我還是很難過去心裏的這道坎,當然了,我不是讓異人府饒恕段無涯的罪孽,而是免他一死,無論是廢除修爲,還是限制自由,這都是他罪有應得的。”簡儒知道自己的提議有些過分,說到一半的時候,就連他自己也都沒有了底氣。
劉步榮聞言,不禁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後,他才無奈的說道:“這件事情不是我不想通融,而是不能通融,段無涯現在的狀态,你也看見了,但凡他對異人府還有一點情分,就斷然不會走到這一步,在他的眼中,或許也就隻剩下了府主的這個位置吧?”
說到這裏,劉步榮又話鋒一轉道:“不錯,我确實能夠網開一面,但這樣做,卻無異于養虎爲患,段無涯的心裏非但不會領情,甚至還會變本加厲,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就算廢除了對方的修爲,誰又能确保将來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