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黃志道的判決,除了仍舊處于呆愣狀态的楊田氏,在場衆人無一不拍手叫好。
這件事情,對于楊田氏來說,無疑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這個坎,她将很難過去。
如果一直走不出去,勢必會發生難以預料的後果,可能終日郁郁寡歡,也可能陷入魔怔。
但無論如何,這件事情也隻能是她自己挺過去,沒有人能夠幫得了她。
常言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句話用在這裏,倒是再合适不過了。
“謝大人替亡夫聲張正義,如果不是大人,那亡夫可就真的枉死了。”
楊柳氏也沒有想到楊獨會因爲自己當初的拒絕,而陷入偏激。
如果沒有楊田氏将她告上公堂,那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楊獨,或許就會永遠的逍遙法外。
就連楊獨自己都沒有想到,本來應該天衣無縫的事情,被自己的老娘一攪合,竟成了他的催命符。
……
長安城的某處,兩個中年男子相對而坐,正在下着圍棋。
兩人衣着華貴,臉色肅穆,在走完最後一子之後,左側之人說道:
“被我買通的那個遊俠,至今音訊全無,隻怕是兇多吉少了。”
右側之人沉默了少許,說道:“看來那黃志道也不似表面上的那般簡單。”
“就算他有所隐藏,那又如何?反正我們前幾日也僅僅隻是一次試探,能成的話,能爲我們省去不少麻煩。”
說到這裏,左側之人忽然話鋒一轉,冷冷的說道:“就算不能成,我們要解決一個小小的知府,還不是易如反掌嗎?”
右側之人笑了笑:“哈哈,莫老弟,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你可聽說了嗎?”
“恕小弟愚鈍,還請左大哥明示。”
“就在今年,渭南大旱,百姓顆粒無收,大量的災民,湧入了長安,以及長安城外,隻是這赈濟災民的人選,卻遲遲沒有定下來。”右側之人說道。
“你是說……”左側之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臉上不禁流露出一抹喜色。
“不錯,依我之見,黃志道正是處理此事的最佳人選,他不是剛正不阿嗎?”右側之人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富有深意的微笑。
“那我們明日上早朝,便一起聯名舉薦,相信陛下爲了大局着想,一定會選擇讓他前去赈災的。”
說到這裏,兩人頓時心照不宣的會心一笑。
這可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明眼人都知道,眼下國庫虧空,可撥不出救濟災民的款項。
就算國庫還能撥出一些救災款項,但也支撐不了幾日。
如果在國庫充盈的情況下,勢必會有無數的人,想方設法的進來分一杯羹,他們發的國難财,多這一次不多,少這一次也不少。
但這次是真的沒有油水可撈,一旦他們處理不當,到時被陛下怪罪下來,丢了官職事小,隻怕因爲辦事不利,而丢了性命。
那數萬的災民,可不是小事,哪怕是權傾朝野的官員,對此事都是避之不及,沒有赈災款項,也就意味着無法安置災民,在生與死面前,那些災民隻怕會做出一些過激的舉動。
甚至……造反!
一旦發生了這類事情,哪怕這件事情的主要責任不在負責之人的身上,到時候也勢必難辭其咎。
……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就在黃志道正準備前往衙門之時,便接到了來自宮中的傳喚。
黃志道雖然有些不明覺厲,但還是不敢懈怠,隻是稍微收拾了一下衣着,便連忙向宮中趕去。
到了宮外之時,黃志道有些爲難的說道:“易小友,這宮中尋常之人是不能進入的,所以接下來就要委屈你在外面稍等片刻了。”
易安擺擺手,道:“無妨的。”
直到入了大殿,黃志道感受到了幾道向自己投來的奇怪目光,不禁心生古怪,心裏有種不妙的預感。
“微臣,參見陛下。”
“愛卿平身,這次傳你前來,乃是爲了一件重中之重的大事,需要交托與你。”林英開門見山道。
“不知陛下所說的乃是何事,臣願意盡力一試。”黃志道聞言不禁一愣,但很快便恢複了常色,陛下方才乃是不容拒絕的口吻,這也就說明了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
看着陛下鄭重的樣子,這件事情應該不是小事。
隻是這般重要之事,如果在平常,是斷然不可能交托與他的。
畢竟,他的官職甚微,還沒有介入這種大事的資格。
所以,今日之事,才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
不過,陛下既然這樣做,就一定有着什麽特殊的用意,他相信陛下是不會害他的。
“渭南發生了旱災,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最近更是有不知凡幾的災民試圖湧入長安,接下來,朕要的便是讓你全權處理此事,任何膽敢阻撓赈災之人,你都有先斬後奏的權利,你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安撫長安附近的災民,等到渭南的災情有所好轉之後,這件事情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林英有些頭疼的說道。
爲了這件事情,他最近可是徹夜難眠,這可是有損國本的大事,一旦造成不可挽回的動蕩,勢必會給本就搖搖欲墜的雁北王朝雪上加霜。
安撫災民,隻不過是需要做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但要想真正的化解災難,還是應該從源頭上去解決災害的發生,畢竟赈災就代表着災害已經發生了,必定會有所損失,并會造成人心惶惶,隻有化解災難,才能徹底讓民心安定。
可是距離災情爆發,已經過去了兩天,朝堂之上仍舊沒有人肯站出來。
這也就導緻了第一步遲遲不可實施。
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是絕對不可以草率的,更不可以随便指派一個人,如果所托非人,那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就在他苦惱之際,今日早朝竟有幾位“當朝重臣”向他舉薦了黃志道。
對于黃志道爲人如何,林英還是心知肚明的,畢竟對方乃是朝堂之上爲數不多的清流之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