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場上的氣氛有些微妙,無論是眼前這個暴怒之人,還是無奈的方白,都沒有影響易安那一瞬愣神的狀态。
眼前之人,第一眼給他的感覺就是冰冷,仿佛沒有一絲感情。
起初,他還以爲是因爲方白出賣了對方,才導緻的這些。
可是在下一秒,他就連忙否決了自己的這個念頭,對方的那種冷分明是一種由内而外的冰寒,就仿佛是出于本能。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也就罷了,可是除了外表的表現之外,真正讓他色變的卻是對方身上傳來的陣陣妖氣,這還是對方有所收斂的結果,單從氣勢來判斷,對方的實力隻怕已經邁入了日遊之境。
“閣下,一個日遊之境的大妖,卻爲難一個普通人,隻怕有失身份吧?“說到這裏,易安話鋒一轉,夾雜着強烈的質疑道:
“憑閣下的手段,要從一些普通人的身上劫掠一些東西,隻怕再簡單不過吧,可是閣下爲何要多此一舉?”
易安有着萬龍甲的依仗,對方雖然邁入了日遊之境,但他卻不懼之。
如果對方乃是驅物之上的境界,倒還能讓他忌憚幾分。
還不等對方回應,方白一行人就率先忍不住色厲内茬道:“妖怪……你究竟有何目的?”
那妖隻是淡淡的掃視了方白一眼,并未解釋什麽,便又将目光投向了易安幾人:“你們幾個不知所謂的小修士,确定要多管閑事嗎?”
易安笑了笑,道:“莫非,你已經認爲自己勝券在握了嗎?”
那妖詫異道:“現在的形式不是很明顯嗎?難道你們認爲就憑兩個小修士,一個小陰魂,就能阻擋我不成?”
易安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與對方多做糾纏,卻是道:“我們是阻擋不了你,隻是我有個疑惑,不知閣下能否替我解答。”
“你說。”那妖有些意外,看着對方毫無驚慌的模樣,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按照正常的發展,難道對方的表現不應該是與方白一般無二嗎?
雖然對方有修爲在身,但到了他這個層面,對方的這點修爲,又與普通人有什麽分别呢?
“你截胡這些妖胎的目的,可是爲了修煉邪法,與那蔡金一般?”易安目光微動,直言不諱道。
尤其是在對方以爲自己勝券在握的情況下,也就沒有了欺騙自己眼中蝼蟻的必要,唯一可能出現的情形,就是對方覺得沒有跟他們浪費唇舌的必要,然後對于他的問題不予回答。
但對方究竟會不會回答,還是要在試過之後,才方能知曉。
“看來你知道的事情,還不少呢。”那妖一怔,沒有預料到易安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原本他還以爲對方會詢問有關于自己的生死,或者了解一些有關于他的身份。
不過,對方乃是修行之人,知道一些尋常人不知道的隐秘,倒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在他看來,對方有些自不量力。
這件事情,根本不是歸元境,出竅境的小修士可以插手的,自不量力的後果,隻能是枉送了性命。
那妖頓了頓,淡淡的說道:“雖然事情與我原先想象之中的有些偏差,但結果卻是不錯的,你們也成功将我要的妖胎帶了回來。”
“至于你們心中的擔憂,倒是大可不必,我韓淵豐一生光明磊落,還做不出吞噬同族這般人神共憤之事。”
“這些妖族,皆在我韓淵豐的所庇之下,他們出了事情,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雖然事情已經不可挽回,這也總歸也算是一個慘痛的交代。”
說到此處,他不禁歎了口氣,神情之中夾雜着一抹複雜之色,這件事情發生的太迅捷了,對方的手段也很隐秘。
等到他得知的時候,卻爲時已晚,經過一路的追查,他很輕易便搞清楚了做下這般滔天惡行之人的身份。
就與易安猜想的一樣,他當即想到了對方乃是爲了修煉某種邪法。
對方搜集妖胎,正是爲了其中蘊含的精氣,這并不難猜測。
爲了搞清楚蔡金的目的,他更是暗中施術,讓其中的一個黑衣人吐露了實情。
雖然黑衣人知道的東西也極其有限,但通過對方的回答,已經足夠解開他的許多困惑了。
首先,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乃是當朝第一奸臣蔡金,對方的大限已到,爲了延長性命,才不得不铤而走險。
隻是這般方法,真的隻是一個普通人能夠辦到的嗎?
還是說,那蔡金一直以來都在隐瞞自己的底細,實際上是個修士呢?
再或者,還是有其他人再背後推波助瀾,秘密操控着這一切呢?
爲了揪出真正的幕後之人,韓淵豐當即決定不能讓自己暴露,隻有出其不意,才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用。
不過,當下之急還是要追回這些妖胎,如果親力親爲,給對方留下把柄乃是在所難免的,他的一身妖氣,可遮掩不住。
所以,再三思量之下,隻有利用别人之手,來促成這一切,才是最佳的選擇。
而這寨中的有識之士,也就成了促成此事的不二之選。
果不其然,在聽他講明利弊之後,方白便自告奮勇,滿口答應了下來。
“你是……萬歲狐王?”一旁的燕赤霞遲疑道。
“哦……你認識我?”韓淵豐可以确定,自己跟眼前之人素昧平生,而他又一直在山中潛心修行,知道他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可是眼前的這個小修士,卻是直接道出了他的名字,這就讓他有些納悶了。
“雖然沒有見過前輩,卻已神交已久,我師父曾說過,前輩乃是妖族之中特立獨行的存在,行事向來很有準則。”燕赤霞這番話倒并非恭維,這确實是玄陽子當時所言,能被玄陽子稱贊的人可是不多,而且對方的身份還是妖族,所以他也就多留意了一些。
“哦?不知令師是何人?”韓淵豐恍然,但對于對方師父的身份,還是比較好奇的。
“在下師父道号玄陽子,在杭州城外的玉虛觀修行。”燕赤霞如實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