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方才沈白玉的一系列行爲,都是用于應對易安萬龍甲的方法,可不是爲了供人觀賞,神魂乃是一個修士最爲脆弱的地方,就算是修爲再高深的修士,也無一例外。
其實,沈白玉原本是用不着這麽麻煩的,她還有更快捷,更直接的方法對付易安,隻不過,那些方法,無一不是殺敵之法。
如果是以前,倒也無妨,畢竟易安屢次三番的跟她作對,給對方一點慘重的教訓,合情合理。
隻不過,當她知道了易安來曆非同一般的時候,心裏就明顯有了顧及,她雖然不怕事,但卻不是莽撞之妖,天下間的能人,數不勝數,一時不慎,就極有可能會給銀狐一族,招來滅頂之災。
銀狐一族,就隻剩下了她這最後一脈了,經不起任何閃失,一旦招來強敵,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幹淨利落,不留痕迹還好,但就怕留下把柄,她不能冒這個險。
因此,她才退而求其次,隻是準備将之擊敗,快些打發了去,然後她帶缪士海與銀狐一族離開,找個與世無争的地方,遠離塵世的喧嚣。
可是,當她施術完畢之後,才發現易安仍舊與先前一樣,從容不迫,就仿佛自己正在面臨的,隻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沈白玉見狀,眉頭一皺,略顯不喜,有些賭氣的加重了幾分手中的力道,心道:看你待會還能不能再笑出來。
隻見滿天飛舞的晶芒,瞬間彙聚成了一個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向易安席卷而來,就仿佛是一把利刃,充滿了淩厲。
可是下一刻,沈白玉臉上原本的淡然,便很就快被一種名叫驚駭的東西所占據。
“不可能……”
沈白玉一臉茫然,今天易安簡直給她帶來了太多的驚訝,如果說先前的第一擊,可以用防禦法寶來解釋的話,那現在又作何解釋呢。
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沈白玉眨巴着她的那雙玲珑剔透的鳳眸,思考者由易安給她帶來的那一個又一個的謎團,陷入了某種誤區,糾結無比。
不僅如此,沈白玉甚至對自己都産生了懷疑,莫不是她的術法失效了不成?
易安看着沈白玉暗自思索的樣子,尤其是再配合上那雙懵懵的小眼神,他居然覺得這個可怕的妖女,此時竟然有些可愛。
“還有八招。”易安笑着說道。
“易公子,平日裏一直不顯山露水,今日突然大發神威,可真是讓妾身大開眼界呀。”沈白玉忽然說道。
到了這個時候,她已經無心再與易安完成先前的對賭了,就易安方才表現出來的那些東西,她再執着施展完那八招,也是自取其辱,跟獲勝比起來,她現在更好奇的乃是對方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竟破了她的法。
“沈姑娘謬贊了,方才多謝沈姑娘手下留情了。”易安說道。
沈白玉一聽,不禁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易安方才所言,明顯是在給她一個台階下,好讓她不是那麽難堪。
畢竟,一個日遊境,輸給了歸元境,實在有些丢人。
“易公子不要妄自菲薄,輸了就是輸了,我沈白玉不是輸不起,但憑你方才的手段,尋常之人,根本就傷你不得,有時候,外物,也是一種實力的體現。”沈白玉目光一收,心裏唏噓不已,想她英明一世,今日卻被一個後輩給玩弄于股掌之間。
易安幹笑一聲,沒有反駁,唯一讓他有些憂心的,就是自己暴露了萬龍甲的存在,也不知是禍是福,但願她沒有瞧出其中的精妙吧。
不過,把一切都寄托在渺茫的希望上面,可就不那麽明智了。
看來,還得另做打算才是,懷璧其罪的道理,亘古不變,隻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會誕生出貪欲,如果沒有與之相對應的能力去守護,那擁有的就可能不是一件寶貝,而是一道催命符了。
“沈姑娘,那你現在總可以解開謎團了吧。”易安好奇的問道。
他其實是相信沈白玉對缪士海沒有惡意的,否則,又何必費盡心機的去尋找,最起碼,不會是仇敵的關系,否則的話,從見到缪士海的第一面開始,她就有無數次機會将之置于死地。
如此一來,那沈白玉的目的,自然也就呼籲而出了。
沈白玉輕輕的點了下頭,心裏充滿了無奈。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從一開始就給她設了一個套,就等着她去鑽呢,不過,眼下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晚了,缪士海她是說什麽都不可能放棄的,況且,隻需要給她一日的時間,她就能讓缪士海回心轉意。
至于不顧臉面,将缪士海強行帶走,這不是不可行,而是她不屑爲之。
她雖是妖族,但也有着自己的底線與驕傲。
如果不顧底線,終有一日,她也會變成那些作惡多端,爲了自己的利益,無所不用其極的妖魔,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與此也是相同的道理。
如果她一步邁入其中,可就沒有那麽容易再獨善其身了,步入深淵,那前後就都是深淵,在一些誘人的利益面前,又有幾個人能仍舊堅挺,堅守住心中的那道底線呢。
因此,隻有不與深淵接觸,才能杜絕一切後患。
“比起我的事情,我倒是更好奇你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破了我的法。”沈白玉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其實倒也沒有什麽,隻不過是幾道符箓罷了。”易安早知道他會問,所以就搬出了他事先就準備好的托辭出來。
對方信不信是一回事,到他說不說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他支支吾吾,豈不是等于承認了自己身懷重寶的事實,反之,如果從一開始就向别的方向引導,給對方一種真假參半的感覺,說不定還會有更好的效果。
“易公子可不要欺負妾身見識淺薄,天下間,又有何種符箓,能有這般逆天之功效,易公子不願說便罷了,但切莫用這種不太高明的借口來搪塞于我。”沈白玉對此表示強烈的懷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