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虔休的殘魂微微轉過頭，看了一眼葉無雙，冷冷開口：“你知道我殺過多少人嗎？”
葉無雙點了點頭，說道：“很多很多，很多無辜的人，都被您屠殺了。”
“那你覺得，我是個壞人嗎？”
司馬虔休的殘魂嗤笑一聲，看向了葉無雙又問道。
葉無雙審視着司馬虔休的殘魂，雖然散發着滔天的血色，但是那血色的本源，竟然如此純潔，就如同萬象青葉之中，被萬象青葉煉化的靈氣一般幹淨純粹。
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司馬虔休啊”而就在此時，秦亦歸背着手，走上前嘿嘿一笑說道：“可還記得老朽的氣息啊？”
司馬虔休的殘魂看了一眼秦亦歸，幽幽一笑，說道：“當然記得，前輩曾傳音告訴我，殺一人爲罪，屠萬人爲雄，以此來開導晚輩，所以我這一聲，都将這句話奉爲真理。”
司馬虔休的話，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秦亦歸的來頭簡直太大了！衆人早已知道他與司馬虔休相識，曾有過神交之事，但是做夢都沒想到，秦亦歸能夠讓司馬虔休尊稱一聲前輩！诶不對啊？
不是說僅僅是神交嗎？
怎麽回事？
葉無雙的眼中，再次紫芒一閃，看向了秦亦歸的本源。
果然，此刻占據秦亦歸主導的。
并非秦亦歸本人。
而是藏在他體内，被滋養着的青雲大帝！青雲大帝，與司馬虔休相識？
也許，這才是青雲大帝，當年要秦亦歸來到九幽的原因吧？
秦亦歸對司馬虔休的态度，和衆人對他的目光很是滿意，昂首挺胸的嘿嘿一笑，說道：“所以說啊，你問那句話的意義在哪裏？”
衆人議論紛紛，尤其是柳含煙，湊到蕭玉的耳邊，小聲問道：“哇，這個老頭來頭這麽大啊？
司馬虔休在他面前都得自稱晚輩？”
蕭玉撇了撇嘴，自然也是看清了他的本源，搖了搖頭笑着道：“不是他，是他體内的那縷殘魂，那是一尊大帝。”
“好吧．”柳含煙小聲嘟哝道：“要是司馬虔休不能賜我一尾的話，可以讓他将我封印起來，待到你成仙靈境界，再将我解除封印就好了啊。”
蕭玉猛然轉過頭，盯着柳含煙說道：“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可是下一秒，蕭玉卻歎了口氣，看着柳含煙說道：“可是這樣的話，我們就要分開好多年了，我們，才剛剛見面．”兩人的對話，并沒有打斷秦亦歸與司馬虔休的對話，此刻的司馬虔休殘魂正盯着秦亦歸發笑，搖了搖頭說道：“前輩，這麽多年，晚輩在這城堡内苦禅參悟，覺得您說的不對啊．”秦亦歸好整以暇的一屁股坐到一旁的一排座位上，反問道：“有何不對的？
說來聽聽？”
司馬虔休的殘魂轉過頭看了看衆人，微微一擺手說道：“諸位請坐吧，我沒你們想象的那麽可怕。”
衆人受寵若驚，連忙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柳含煙和蕭玉并列坐在秦亦歸對面的一排椅子上，而陳也則坐到了秦亦歸的旁邊。
隻有葉無雙依舊擔憂陸靈的安危，守在漂浮在半空中的陸靈身邊，不肯坐下。
司馬虔休的殘魂，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他，轉過頭看向秦亦歸說道：“前輩，今日既有緣得見，晚輩倒還真想與您論道一番，不知意下如何？”
秦亦歸人模人樣的坐着，微微點頭，說道：“行啊，那就說吧，你有何疑惑？
說來聽聽。”
司馬虔休的殘魂點了點頭，依舊是單手做拳撐着下巴的動作，掃視了一圈衆人，随後問道：“諸位對我，可有懼怕？”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加上那幾十位仙王級高手，都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懼怕，司馬虔休您一世威名，震驚寰宇，屠滅了半片大陸，誰人不怕？”
司馬虔休嗤笑，轉過頭看向秦亦歸說道：“這便是我的疑惑。”
此刻的秦亦歸，已經不是秦亦歸。
而是青雲大帝。
秦亦歸一愣，下意識的問道：“你不想被人害怕？
可你畢竟是個以血鑄道，手上沾着鮮血爬上的高峰，腳下踩着枯骨才登上的王座，這本就是你自己選擇的路。”
“可是．”司馬虔休森然的望着秦亦歸，怔怔的說道：“我本該是個人，不是魔。”
衆人立刻聯想到了司馬虔休的故事。
對啊，他本來就是個人來着。
是那燕北辰，趕盡殺絕，行畜生之事。
才把司馬虔休逼成這樣的！“我一點都不喜歡殺人。”
司馬虔休的殘魂深吸了一口氣，喉頭動了動，低聲說道：“我隻不過我想保護我要保護的人，但是我發現，不殺人，就做不到，我隻能如此，是人對我不公，是天對我不公。”
司馬虔休的話，讓在場的衆人都沉默了。
的确，若不是多年前的那場變故，世間便不會有這麽一位殘忍嗜殺的司馬虔休出現了。
是老天爺，是燕北辰，是那個國祚綿延了近萬年的大衍王朝，親手造就了這個惡魔。
“這是我的心魔．”司馬虔休的殘魂歎着氣，緩緩說道：“我的心魔一直住在我的心裏，這麽多年來，我也從未顯化過殘魂，因爲我肉身已死，心魔占據了我的靈魂，是你，用我萬象青葉，打敗了我的心魔，所以我還得謝謝你。”
司馬虔休的殘魂，一雙魔眼盯上了葉無雙，目光中似乎又些許玩味。
葉無雙淡然的一笑，隻是擺了擺手，并沒有說話。
司馬虔休的殘魂搖了搖頭，目光飄向了漂浮在半空中的陸靈問道：“你可知我爲何要助她成長？”
葉無雙定定的望着司馬虔休，想到了十萬年前，狐族那那位天心聖女，立刻回答道：“你，要戰天？”
“哈哈哈哈哈！”
司馬虔休的殘魂在聽完葉無雙的話之後，爽朗的大笑道：“果然是看中的合作夥伴！”
葉無雙眉頭一挑。
合作夥伴？
葉無雙不知道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