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歸的臉色再次劇變。

“又一顆天心殘印？”

葉無雙看着秦亦歸的反應，笑了笑，點着頭說道：“我當時的反應，和您一樣。”

而秦亦歸卻微微的搖了搖頭，擺了擺手說道：“他能有一塊天心殘印，我倒是沒有太驚訝，我驚訝的是，他居然，出世了。”

“嗯？

擁有一塊天心殘印，難道還沒有他這個人出現值得驚訝嗎？”

秦亦歸微微搖了搖頭，低聲說道：“自然是沒有什麽可值得驚訝的，畢竟這燕弛雎的一些風流事，坊間．早有傳言”說着，秦亦歸的臉上，露出了一種男人都懂的意味。

葉無雙楞楞的看着秦亦歸。

實在是猜不透這個老家夥這個時候，突然這麽“猥瑣”的笑這麽一聲，是怎麽個意思。

“什麽情況？

這還是個花和尚不成？”

葉無雙皺着眉頭問道。

而秦亦歸卻是搖了搖頭，看着葉無雙低聲說道：“花和尚可一點兒都不是，這大衍太子遁入空門之後，的确是了解塵緣，六根不染，足足的一位得道高僧，不過卻一直隐世不出，也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

“哦，我懂了。”

葉無雙無奈的一笑，搖了搖頭，看着秦亦歸緩緩的坐了下來，端起茶杯說道：“這麽說來，他是在出家之前，有些風流，對吧？”

“不錯。”

秦亦歸微微點了點頭，扣上了茶杯蓋，低聲說道：“不過這也情有可原嘛，畢竟貴爲一朝太子，有些個風流史，倒是也無傷大雅，隻不過，他的風流韻事的對象，實在是有些太過特殊。”

葉無雙神色微微一凜，思慮了一番之後，咂了咂舌，看向了秦亦歸，低聲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燕弛雎的暧昧對象，該不會是那位擁有三種天災之力的天心聖女．蘇月祈吧？”

秦亦歸眉頭一挑，又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小師叔聰明的很，不愧爲曾經的仙帝，正是如此。”

葉無雙狠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天心聖女，不是不能破身麽？”

而秦亦歸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葉無雙，低聲說道：“小師叔這就有些不懂了吧，難道一男一女相好，就不能隻談風月，不論床笫麽？”

“啊這．”葉無雙頓時有些不太好意思。

“所以說”葉無雙輕聲的咳嗽了兩聲，看着秦亦歸問道：“這個燕弛雎，與那個蘇月祈相好，就是如此麽？”

秦亦歸這次，反而緩緩的搖了搖頭，低聲說道：“說是風月，其實也莫不如說是一場救贖吧。”

“燕弛雎是個情種，這一點沒錯，而蘇月祈也的确傾心于燕弛雎，這也不假。”

“隻不過，誰也沒有想到，這場風月的結局，竟然一個親手葬送了王朝，一個親手将自己的女人，送入了墳墓。”

聽着秦亦歸的話，葉無雙更加驚訝，看向了秦亦歸問道：“您是說，蘇月祈的自爆，幫助燕由馳晉升準帝之境，此事，是燕弛雎策劃的？”

秦亦歸微微點了點頭，歎了口氣，說道：“是啊，蘇月祈得到了燕弛雎的授意，有意助燕由馳破境。”

葉無雙聽着秦亦歸的話，似乎感覺喉嚨有些幹澀發緊。

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半晌之後，葉無雙微微搖了搖頭，悶悶的開口：“燕弛雎爲什麽要這樣做？”

“難道他不知道，燕由馳乃是當年的齊王燕平後裔，若是助他破境，他豈能對燕帝，對這大衍，有半點仁慈？”

秦亦歸聽着葉無雙的話，微微點了點頭，低聲說道：“的确，小師叔說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換做你是燕弛雎，你難道，就能保證，不會這樣做麽？”

“做了，九死一生。”

“不做，一輩子可就是個老太子了”聽着秦亦歸的話，葉無雙雙眼之中，陡然的閃過了一絲清明之光。

他立刻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原來如此。

原來，大衍王朝的覆滅，原本葉無雙以爲是一場作繭自縛的荒唐，卻沒有想到，到底還是沾上了權謀二字。

還是那句話。

一個能橫跨萬年的不朽王朝，若想破。

隻能是從内部朽爛。

葉無雙本以爲，是他的那個荒唐的“造神計劃”之中的一個變數，才導緻了燕由馳這個準帝的誕生。

可是，卻沒有想到，燕由馳，不過也就是一顆棋子罷了。

即便是沒有燕由馳。

燕弛雎也會創造出另一個準帝來的。

是啊。

一點錯都沒有。

昔日的燕帝，手中掌握着一個擁有滅世冰霜，紫金雷劫和毀滅罡風三種天災之力的天心聖女蘇月祈。

還擁有一個掌握了地獄烈火的夢婵。

在這兩女之外，還是有其餘的天心聖女的。

而且，在大衍王朝的高壓統治之下，整個地獄，任何地方，發現了天心聖女，抑或是任何地方發現了天心殘印。

都會被大衍王朝的鐵腕手段奪走。

也就是說，大衍王朝，是擁有源源不斷的天心聖女的“供給”的。

隻要這個“供給”不斷。

燕帝就會一直擁有更多的天心聖女。

而每當燕帝壽元将近的時候，其下的心腹大臣，就會立刻獻上一個不太重要的天心聖女，取其天心印記，爲燕帝續命，再活一世。

這樣一來，燕帝幾乎就是永恒不死的。

他若不死。

燕弛雎就如同秦亦歸所言。

就将永遠是一個老太子。

一輩子，也隻能是個老太子。

東宮虛名，怎比得上萬人之上呢？

誰不想當一個帝王呢？

這場權謀的争鬥，是燕弛雎給自己設下的一個賭局。

一場豪賭。

賭赢了，收獲到燕由馳的心，依靠着燕由馳，也許，他就可以榮登大寶。

若是賭輸了。

燕由馳絲毫不買賬，直接給大衍王朝來上一場大清洗。

但是曆史告訴世人。

燕弛雎的這場豪賭，結果，卻是他無法承受的。

犧牲掉了他最愛的女人，更是犧牲掉了大衍王朝建立甚至是國祚得以延續萬年的基石。

換來的，并不是他的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