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昃歪了歪頭,見對方許久都沒有說話,不知道那個大帥哥在想什麽。
就跟身邊已經臉色蒼白的侍女說道:“來,把我傷口纏上。”
他那血就沒有停止過,但看着吓人,從上到腳尖,全是紅潺潺的,卻沒有一滴鮮血流在地面上,隻是沒有人注意到罷了。
侍女的手腳還算麻利,不到一分鍾,王昃的大腿被裹的好似個粽子。
還是台島的粽子。
而那大帥哥終于也開口說話了。
“哼!我如何才能相信你的話呐?我很想相信的,但相信了之後,又太麻煩。”
王昃撇了撇嘴,暗道這貨還真讨厭,竟然時時刻刻都惦記着‘好處’。
可王昃能給嗎?給了,氣勢上就弱了。
他呵呵一笑,歪着頭說道:“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争,你們偌大個神殿,人才濟濟,想要在裏面獲得的更多,有時光靠實力不行,還需要……一些運氣,比如現在,海國有一樣寶物在等待着你去尋找,如若找到,想來其中的好處……呵呵,便不用我多說了。”
這是在提醒大帥哥,你回去幹什麽?有病啊!先找到寶物,再決定是上繳還是私吞,不是更好?
大帥哥眼睛猛地一亮。
他倒是一直考慮的就是神殿的利益,卻……忽視了自己。
這很不好,得改。
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大帥哥哈哈一笑,說道:“既然現在事情還不明朗,所謂神殿所屬,我也不能因爲事情不明就殺錯了人,所以……隻好我辛苦一下,陪你們走這一段路了。”
說完,身體一飄,直接向海國的方向緩緩飄了過去。
意思再明顯不過。
就好像……這場風暴不是他造成的,那些倒黴的勞倫家的士兵不是被他吹走的,現在不知道死在大漠中那個角落了一樣。
沒錯,對于神殿的人來說,殺幾個普通人,就是這樣一件可以轉頭就忘的事情。
海國公主呆呆的望着大帥哥的背影,重重的松了一口氣,然後從馬車上掙紮的站了起來,一時間還有些踉跄。
她走到王昃身邊,感激的說道:“貴人,這次多虧了您了……”
王昃擺手道:“現在說謝謝還太早了點,危機,才剛剛開始啊。”
公主也是無奈的說道:“是啊……我們海國又哪有什麽寶物,可以讓神殿看得上的呐……”
王昃呵呵一笑道:“沒關系的,總會有這麽一件東西的,千萬不要小瞧一個國家的傳承,說不定……有些極好的東西,就被你們遺忘在哪個角落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即便是真的沒有……難道我們還不能弄出來一個嗎?”
公主愣道:“貴人的意思是……作假?”
王昃擺了擺手道:“别說的這麽難聽嘛,畢竟是涉及到一個國家興亡的問題,我們這叫曲線救國,嗯嗯。”
其實……早在海國公主邀請王昃同行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
不管到什麽地方,人類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找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而海國,作爲一個偏遠的小國,又在國難之中,如果王昃可以把這件事情解決,那麽他就可以在這個國家中擁有極高的地位。
但相同的,若是解決不了,那麽他将承受這個國家同樣的災禍。
這是一場豪賭,賭輸了,他可以跟女神大人她們遠遁而走。
賭赢了,自己就算是在這個世界上……有了些基業的。
就像……一個從農村上城市打拼的人,面前放着一個花樣洋房,隻要做一件事,他便可以擁有了一樣,有了房子,便有了戶口,便……有了在這裏生活的資本。
而王昃唯一擔心的,反而是現在他最強大的依靠,女神大人。
自古美麗就是禍端。
不管這個世界的人是什麽審美标準,女神大人和小鳥都算得上絕世的美女。
而美女,往往會成爲男人生存在世界上的‘價值體現’,美女英雄,沒有美女相伴,又何談英雄?
所以王昃要盡量的避免,女神大人突然從一個保護者,成爲他的災禍。
深吸一口氣,讓侍女扶着自己走到原來的馬車前面,沖着裏面小聲說道:“這個該死的男人不走的話,你們就不要出來,千萬不能讓他看到了。”
女神大人不太懂,反倒是小鳥明白了王昃的意思,趕忙點了點頭,說道:“主人您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
“嗯……”王昃點了點頭,讓侍女把自己扶到了公主的馬車上。
其實……隻要女神大人那邊不出錯,這個大帥哥的出現倒是一件好事。
有神殿高手保駕護航,這一路是得多惬意?
半個月後,一行人終于到了目的地,海國。
要說這片大漠還真是浩瀚。
車隊的行進速度,按照王昃的判斷,都快趕得上現代化社會的越野車隊了。
不要說十天,就算是五天,這樣接連的趕路,都能橫穿整個中原了,而整整十天,車隊才走出了大漠。
進入一片森林之中。
林中有一條很寬的路,低于旁邊的地面,看起來……有些像是幹涸的河床。
又過三天,便見到了農田,還有一些距離很遠的孤零零的房屋。
再一天,就看到了零星的小城鎮。
而最後一天,也就是第十五天的時候,王昃終于看到了一個恢宏的不可思議的城。
就像是……把中原中的二線城市的市區,用超過幾十米高的城牆,直接整個圍起來的一樣。
越是走進,越發現這裏的巨大。
終于來到城牆腳下,擡起頭,發現隻有仰直了脖子,才能看到頂,而左右兩側,則是在地平線上消失成一條細線,延綿幾十公裏的樣子。
這是在王昃的認識中,人類社會所不可能建成的龐然大物。
這個世界的人又是怎麽做到的?
随後一想,也就釋然。
這裏不光有可以輕輕擡手就弄發動災難一般的沙暴的人,也有明明算是‘普通人’,卻已經有了先天修爲,單手可以拿出數千斤東西的家夥。
在他們的認識中,怕是闆磚……都是千斤重的大石塊吧。
這麽一想,建造這樣一個城市,仿佛也并不是十分太難的事情了。
不對面對自然,再恢宏的人類建築,也顯得是那麽的渺小了。
王昃現在,就能感受到一股來自海洋的氣息,夾帶着一種鹹澀的苦味,卻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清新,撲鼻而來。
護衛首領跑到城門口,大聲的喊了幾句,随後,巨大的城門就咔吧咔吧的降了下來。
是的,是降。
明明沒有護城河,但城門卻是往前面倒下來的這種開門方式,巨大的,起碼有二十多米高大的城門就這樣一頓一頓的往下倒來。
很奇怪。
馬匹拉動馬車,隊伍又開始前行。
并沒有什麽人出來迎接,反倒是一個身穿五光十色光彩奪目的寬松衣衫的男子,頭戴着金冠跑了出來。
随着他的焦急,那嘴下的黑色濃密的胡須也是上下顫動着。
他身後跟着一大堆花花綠綠的人,應該就是官員和貴族,還有仆人了。
那他自然就是海國國王。
海國國王走到前面的馬車面前,皺着眉頭說道:“你……你怎麽又回來了?難道是……他們沒有留下你……”
海國公主從自己的馬車中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坐在兩名侍女的懷中,雙手環繞過侍女脖頸,有些費力的王昃。
王昃輕輕點了點頭。
公主立即對自己的父王說道:“父王,這裏并不是說話的地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海國國王明顯愣了一下。
自己女兒的這種語氣,神情,以至于這種進退有據的說話方法,都是……曾經所不曾具有的。
海國國王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欣喜,同時還費解,爲什麽出去才一個月的時間,自己的女兒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呐?
他也轉頭看了一眼王昃。
那兩名擡着王昃的侍女,是公主的專屬侍女,從小陪着她長大,其他人,就算是國王自己也不允許‘碰’他們的。
雖然國王不止一次的想把這兩個下人弄到什麽角落裏面,好好愛惜一下了……
可是如今,竟然讓她們這樣對待一個男人,而且還是……長相奇怪,身體明顯孱弱無比的男人。
這就太奇怪了。
海邊的國家,所謂‘大海男兒’,總跟水打交道的男人會無比的強壯,所以這個國家也是以‘壯’爲美的。
不管從哪一方面看,王昃都不是個可以讓公主傾心,并且爲了他放棄整個國家大計的人。
馬車繼續向城内走。
其實這座城大的,從城門距離皇宮,起碼要幾十公裏的距離。
而國王爲了能及早見到自己的女兒,是‘飛’過來的。
國王可以這樣,因爲他是國王,但其他人,包括公主在内,都隻能‘走’。
馬車行進,四周的居民小樓會打開窗戶。
民衆把頭伸出來,沖着車隊揮舞着手。
還有一些姑娘,會拿起去年積攢下來的幹枯花瓣,細細的抓來一把,輕輕的灑在空中,仿佛花雨一般,爲自己國家美麗的公主鋪路。
王昃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
這位公主極得人心,這就證明她是個真正善良,而且并不是那種單純的讓人憤恨那種。
單純,單純是好事,但也并非全是好事。
曾經一個國家的公主,就是個天真可愛,純真無邪的純在,但……就因爲她對饑餓的吃不上面包的窮苦者,說了一句‘沒有面包,爲什麽不吃肉湯?’,直接引發了全國範圍的暴動,最終導緻整個王朝被推翻。
那位公主并非是壞人,她隻是單純天真,沒有一絲心機而已,也謹守家規,從不出來遊玩,根本不了解民生而已。
她是一個最合格的公主,但卻不是一個統治者。
統治者,是需要讓人喜歡,同時,掌握好所有的分寸,又能讓人畏懼的存在。
王昃歪着頭,看了海國公主一眼,輕輕笑了一聲。
即便她不是,王昃也有辦法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