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人們對王昃害怕,但并沒有對他直觀上有什麽了解,就是知道很厲害,但具體會怎麽樣,誰也不知道。
方舟就不同了,那是實打實的,把好多人給教育過的。
所以姬老今天突然提到了方舟,大家就都老老實實的把嘴閉上了。
全世界都被教育了,說實話也不差他們這幾個了。
王昃離開了這裏,走在走廊之上,一片心情舒暢。
轉過頭,看到上官無極正跟了上來,便笑道:“你知道該怎麽做了?”
上官無極趕忙低頭道:“是的長官,屬下知道了……”
“呵呵,這下你們該滿意了?”
王昃聲音有些發冷的問着。
上官無極全身打了個激靈,有些慌張的說道:“長……長官,其實如今的黑水營,真的很怕……很怕長官再失蹤了,所以就希望……希望可以用國家……讓長官停下腳步。”
王昃眉頭皺的死死的,好半響才松緩下來,歎了口氣笑道:“奶奶滴,你當我想到處跑啊?能留下我自然想陪在家人旁邊了,還有……有一次,但不能有第二次,我這人懶,不會給人三次機會。”
“是……是的……”
兩人走了出去。
要說也奇怪,回來一天了,也沒見黑水營出現,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
不是說好了把人都招回來了嗎?
悠閑的晃了晃肩膀。
突然,身邊的走過路過的人都顯得有些慌亂。
一個個都往門外走,或者跑回自己的房間将房門鎖起來。
王昃皺了皺眉頭,也向這一座城的城門走去。
上官無極卻是眉頭一跳,恍然大悟,呵呵笑道:“長官,不妨我們去頂樓往下看吧。”
“哦?哦,也好。”
走過大廳,上了電梯,直接奔向頂樓。
這是整個建築群最前面的地方,就像一座古城的前城牆,所以也是建的最高。
一共十一層。
最上面一層,通體用玻璃制成,除了腳下的地面,四周都是落地窗,上面也是通透。
玻璃與玻璃的中間,也是用透明鋼材建造,根本沒有任何‘隔斷’的感覺,仿佛童話裏面的水晶屋子。
這裏面種着一些奇異花草,倒是沒有什麽家具,隻有正中間的地方,鮮花簇擁着一個很闊氣的椅子。
王昃撇了撇嘴,嘟囔道:“靠,這地方不會是放死人的地方吧?又是鮮花又是獨椅的。”
聽到這話,上官無極差點一個跟頭摔倒在平地。
臉上血紅,全是尴尬。
王昃好奇的問道:“咦?你怎麽了?”
上官無極趕忙搖了搖頭,走到屋子的最前面,按動一個在牆角的開關。
轟轟一陣巨響。
最前面的玻璃牆壁突然伸展開來,一股勁風從外面吹了進來。
嗬嗬嗬~一陣金屬摩擦聲響,下一層突然緩緩伸出一個類似扶梯的東西,卻不是向下,而是微微向上,正好跟十一層平行,直直的仿佛利劍一樣伸出十幾米的距離。
到了最尖端,忽然向下,頓出一個半米高的小台。
上官無極突然在那懸梯的入口單膝跪倒,低下頭沉聲說道:“長官,都在等您了。”
王昃一愣,有些摸不着頭腦。
舉步向前走去,先是在懸梯上踏兩腳,很穩很結實。
踩在上面,緩緩走了一步。
咔~落地清脆。
微微往下一瞧,王昃整個人就呆住了。
下方,本來全是車輛的巨大廣場,此時一輛車都沒有。
寬敞的地面,一望無際。
現在,卻多了很多人。
最前方,一百零七人一字排開,身上黑金甲映襯着日光,反射着帶煞的氣焰。
身後分别有鬥篷,斬風獵獵,飄揚數米。
在這黑甲兵的身後,整齊的有着一排排的人。
幾萬之衆。
全部單膝跪倒,低着頭。
整個廣場,鴉雀無聲。
隻有那風,吹動着衣襟。
王昃突然感覺到鼻子一酸,低聲笑罵道:“靠,竟會整景。”
深吸一口氣,舉大步走向懸梯的末端,站在那小小的高台之上。
看着面前直連天際的人群,王昃緩緩吐出一口氣,微微……伸出自己的手。
“參見長官!”
一百零八個聲音,整齊而大聲的喊了出來,擲地有聲。
緊接着。
數萬人,整齊劃一,仿佛演練了無數遍,巨大的響聲,仿佛将那天也震了三顫!
“參見長官!!!~”
聲出,氣旋。
陣風過,衣襟獵獵,豪氣生。
王昃微微眯上眼睛,并沒有看人,而是看着天邊,一望無際,仿佛整個天下便隻用這一望貫穿。
“起。”
語氣平穩,卻如同江河湖海,驚濤巨浪一般,整個大地都微微發出了顫抖。
所有的窗戶都猛地一縮,險些震碎。
呼!!~所有人整齊站起,聲音連成一個。
如若百戰之師。
王昃知道,他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麽。
又說些什麽呐?
他從未想過。
張了張嘴,又閉上,再張開。
“我是個俗人,追求不高,容易滿足,卻也吃着碗裏想着鍋裏,貪心不足。
我是個俗人,曾夢想有一座依山靠水的房子,有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孩子,一兒一女足矣,看他們花間嬉戲,看他們慢慢成長,離我而去。
我是個俗人,想要平靜的生活,卻又不忍世間的不平。
有人老無所依,七八十歲,提着袋子行走于各個垃圾桶,我看着不忍。
有人小無所養……有人少無所學……有人勤而不得飽。
我看着會傷心。
我是個俗人,脆弱的人,容易被感染的人,沒有能力的時候,我選擇不去看,有了能力的時候,我看到就會去管。
但我是個俗人,做什麽時候,容易上瘾。
所以就有了你們。
不要指望在我這裏可以得到飛黃騰達,光宗耀祖。
我能給你們的,隻是一份‘心安理得’,散了吧。”
說完,王昃從懸梯又走了回去。
徑直走到那個座位上面,一屁股坐了下去,伸手摸了摸身邊伸過來的小花,稚嫩,水潤,含苞欲滴。
笑了笑,聞聞香氣。
突然擺手說道:“去吧,可勁鬧吧。”
上官無極猛然大喜,大聲道:“是!”
轉身離開。
未來的幾天,幾個月,幾年,甚至幾十年,中原很多人,可能要經曆無數個不眠之夜了。
說實話,王昃很陶醉的。
很臭屁的在椅子上換了好幾個姿勢。
正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後面傳了出來。
“哼!我道是你跑哪去了,沒想到跑着這裏來多清閑了,好,你很輕閑嗎?”
王昃都不用扭頭,就知道現世的女神大人出現了。
變幻了好幾個表情,挑了一個自認爲不錯的,扭頭,低眉,咧嘴,凄苦的說道:“我……我這也不是沒辦法嘛……”
現世女神大人哼哼的走了上來,歪着頭豎着眉看着他,說道:“怎麽了?不跑了?”
“我……我沒跑啊。”
“哼!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你這幾年跑到哪去了?又爲什麽帶回來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别以爲你可以混過去!”
王昃心知這事早晚得來。
歎了口氣,便将衆神時代和須彌界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現世女神大人。
對方聽完,眉頭都鎖在了一起,問道:“那……那個女人果然是我自己喽?”
“嗯……”
“那……你準備怎麽辦?要把我們……給融合在一起嗎?”
現世女神大人有些落寞。
王昃歎了口氣,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輕輕将她摟在懷裏。
女神大人掙紮了一下,便将自己的頭貼在王昃的肩膀上。
王昃說道:“怎麽融合啊,别說萬年,就算千年,百年,一天一秒,那段時間的記憶,經曆,都是你的靈魂。你是我的女神大人,這誰都無法改變,即便是多了一個,但你也可以把她看成是孿生姐妹,以後……以後好好相處嘛。”
說到前面,女神大人臉色越來越溫柔,聽到後面,女神大人眉頭又是一立,直起身,将王昃推了出去。
憤怒道:“有我沒她,有她沒我!哼!”
王昃歪着頭攤手道:“這……這又是何苦呐?你聽我跟你分析分析……哎呦~你怎麽打人呐?跟誰學的?靠!哎呀~還打?老子跟你拼了!嗷!~你……你等着……”
王昃癱在地上,仿佛一潑便便。
現世女神大人揚着頭,臭屁的哼哼的離開了。
興許是兩個女神大人都想好了,互相掐……沒有意義,這個該死的王昃女人忒多,你們吵,就是其他女人機會,沒看飛刀這兩天整天瞪着大眼睛監視她們嗎?
所以她們就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王昃身上,所謂……擒賊先擒王!
好半響,王昃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捂着紅腫的臉,突然嘿嘿一笑,一臉的小幸福。
嘟囔道:“看誰再說老子長得醜,沒看這些大美女爲老子大打出手嗎?雖然……雖然打的是我……咳咳,老子願意,老子就喜歡這種調調~哇咔咔~”
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半身體。
擡起頭,突然,臉上挂着的笑容消失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嘴角一陣抽抽。
因爲這個屋子視野太開闊。
因爲目标實在是太巨大。
左邊,一個巨大的山巒,正從天地相接的地方緩慢的飄了過來。
右邊,一個巨大的飛船,直接沖這個透明屋子沖了過來。
方舟之中,白衣女子焦急的喊着:“煞車煞車!要撞上了,你這是要幹什麽?”
憐兒滿頭是汗,手舞足蹈,怒道:“煞車?你給老娘煞一個試試?回去就告訴女神姐姐,說你玩壞了她的方舟!”
白衣女子翻了翻白眼,喝道:“你這告黑狀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小蛇,咬她!”
女人呐……總是……很輕易的就離開了核心問題。
方舟失控了。
因爲聽說王昃回來了,憐兒第一時間指揮方舟往回飛,但她力量小,費了這麽長時間才繞過半個地球。
但……這速度也是蠻恐怖的,尤其還是緩慢加速,她現在根本就停不下來了。
王昃眨了眨眼睛,手做喇叭,對着樓下喊道:“女神大人?女神大人?你的方舟~你的方舟撞過來了!”
但其實聲音很小很小,不注意聽自己都聽不見。
王昃喊完,又往回一坐,很無辜的說道:“我可是提醒了哦,出事不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