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昃頭皮發炸,第一時間把靈氣護盾開到最大,急忙喊道:“有辦法!我有辦法!”
擎天真人滞了一下,停下手,恨聲問道:“辦法?你是要賠償我的損失嗎?”
王昃翻了翻白眼,有些忍不住的說道:“拜托,我指的辦法是我有可能把你這把劍給恢複了,而且……之前我是不是提醒過你?你說什麽來着?哦,怎麽都不可能斷的,如今斷了又發火拼命,這像話嗎?”
擎天真人并沒有因爲後半句話而生氣或者臉紅,而是迫切的問道:“你真的能把它修複?!”
王昃撇了撇嘴說道:“我隻是說有可能。”
随手将蒼龍劍插在地上,繼續道:“看到這把劍沒?挺不錯吧?很霸氣吧?就是我親自鍛造的,離出世不過是……呃……也半年了,咳咳。”
王昃做人很‘圓潤’。
這體現在他知道什麽時候該留底牌,什麽時候該藏拙,什麽時候該裝……那啥。
面對擎天真人這種長時間高高在上的人,表現的強勢一些,深不可測一些,反而效果會更好。
果然,擎天真人明顯有些驚訝,呆呆的看了看王昃,又看了看蒼龍劍,嘟囔道:“我說怎麽會從它上面感受到一種‘火氣’,原來是因爲出爐沒多久的緣故啊……”
“那麽……”王昃把手伸了出去,意思很明顯。
擎天真人歎了口氣道:“死馬當活馬醫吧……”
就把太霄劍遞到王昃的手中。
呵呵一笑,王昃繼續道:“那麽咱現在可以講理了?首先我是赢了,那些黑水營的弟兄,你想留就留,想放就放,但你得供飯,我試試能不能把你的劍修好,不管成不成,你得放我走,要不然……我連試也不試一下,還要拿着大喇叭好好在這昆侖裏面宣傳一下,你擎天真人是如何說話不算數的。”
“哼,激将法你就少用吧,就這樣吧,一言爲定。”
随後擎天真人就離開這裏,顯然是回到自己的洞府中,處理那些黑水營士兵去了。
而王昃也在附近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塊比較僻靜的地方。
說白,就是兩塊無比巨大的石頭,中間夾着的一片空地,三面都被堵死,隻有一面可以進出,仿佛一個天然形成的小房子。
王昃看着手中的斷劍,摸了摸那鋒利的劍尖,尤其是斷口處,并非顯現出金屬色澤,而是絢麗的光,七彩斑斓的,就像……光變成了液體。
還微微的顫動。
“鑄造這把劍的礦石倒真是外太空的東西,地球可沒有這玩意。”
摸了摸嘴唇,王昃還是決定嘗試一下。
斷劍修補,最重要的是兩個工作,一個是穩定的火,讓它融化的剛剛好,不會變成一灘鐵水,又能進行局部鍛造,說起來容易,坐起來特别的難,世間幾乎沒有一種物質的熔點是相同的。
另一個便是淬火,任何寶劍,在鑄成後必定已經進行了‘回火’,這就意味着它最重要的工序已經做完了,卻還要再做一遍,這不僅僅是畫蛇添足,更容易直接把刀劍報廢掉,成爲一碰即碎的廢鐵。
而當初那個老鑄劍師傅就告訴他一件事,遇到非再次回火不可的兵器,那麽既然本來就是危險了,就不妨在暴力一些,直接用冰水淬火!
最極限的刺激,一般的兵器起碼有九成會出現裂紋從而廢掉,但還有那不到一成的,卻可以變成真正吹毛斷刃的‘家夥’。
王昃此時正有一種比冰水還要誇張,還要暴力的東西。
他陰笑兩下,先是在地面上用蒼龍劍挖出一個長條的坑,使勁用腳踏平。
所踏的地方不但變硬了,更是被‘磨’的仿佛鏡面一般,本身就是石頭材質,倒不是不用擔心過多的泥沙。
盤膝閉眼,王昃緩緩從小世界中招出那奇怪的黑水,讓它很緩慢的流到自己挖的坑中,不舍得多放,大約薄薄的在坑裏浮了一層,便停了下來。
而就這麽不足半碗的黑水,也用了王昃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咦?”
看着地面的長條坑,王昃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說來實在是太奇怪,那些黑水接觸到石頭之後,并沒有‘破壞’也沒有格格不入,更沒有‘融入’,反而是憑空多出一層黑色的晶體,仿佛黑水晶一般出現在它的下面。
跟深淵之底看到的那個‘盆’幾乎是一樣的材質。
不過這反而讓王昃的信心更大了,若說之前他隻有一成把握,而裝出六成的模樣讓擎天真人看,那麽……他現在就有了兩成的把握。
越奇怪越好,越奇怪就越容易發生奇迹。
“唉……”
歎了口氣,王昃嘟囔道:“老子天生就是獻血的命。”
将太霄劍平放在地上,把劍尖的位置也擺好,王昃咬破自己的食指,往上面滴上兩滴血。
沒有火爐的他,而且又不能很好的控制黑火溫度的他,也隻能用這種略微保險一些的方式來進行。
等兩滴血在斷口處暈開,王昃招出黑火,捏成一個小火球,直接扔到斷口之處,讓它緩慢的灼燒。
黑火果然是很強大的,初時還不見那劍身有任何反應,但随着王昃逐漸加力,而灼燒時間逐漸延長,那不知什麽材料制作的劍身,終于變色了。
并不是像鐵水的紅,而是‘青’,略微透明的青色。
仿佛活生生把金屬燒成了‘玉器’。
王昃眼睛睜得大大的,可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随後,那青色也變了,五光十色漸漸透了出來,就好似……彩色的星空。
而此時,王昃的血液發揮着巨大的作用,它融合在斷口之處,均勻的鋪滿,變得白亮,又閃發金光,最後漸漸與那彩色融合起來,看起來好似一種物質一般。
王昃眼睛一亮,喊道:“成了!”
伸手抓住劍柄,快速而用力的往前一抖,劍身和劍尖被這股慣性完美的擠在了一起。
王昃直接抄起蒼龍劍,幹脆把它當作大錘使用,叮叮的就敲了上去。
正面敲完敲反面,翻過了掉過去,均勻的敲了一百下,也不管成不成,直接收回黑火,擡起太霄劍就直接扔到黑水之中。
平行于水面,幾乎所有部位一起接觸到。
然後……就聽到一聲類似烙鐵烤豬毛的聲音,吱吱作響。
最終,沙沙幾聲,太霄劍恢複了平靜。
王昃又等了一分鍾,才把它從黑水中撈了出來,翻轉着看了看,王昃的額頭免不了又出現了幾道黑線。
“這……這也算是接上了吧?”
本來秋水一色極爲美麗,甚至有些像女人使用一般的太霄劍,此時整個劍身漆黑無比,而且并不平整,好似被‘燙起了水泡’。
唯一還算好的,就是那斷口之處已經看不見了,也不知道是由于這黑色掩蓋了,還是真的被王昃給瞎弄的接上了。
吧唧吧唧嘴,王昃嘿嘿一笑,說道:“大功告成!”
幫别人辦事,當然是差不多就行了,要什麽完美?想完美自己去弄!
邪惡的笑了一陣,又忍不住卷起衣袖在太霄劍上擦了擦,發現這些黑色簡直就好像長在了上面,還根本不帶掉色的。
又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将那些黑水再次送回了小世界之中,王昃站起身,向擎天真人的洞府走去。
“擎天真人!我弄完了,你出來驗收吧!”
話音剛落,王昃眼前一花,擎天道人就站在了他的面前,一臉焦急而渴望的問道:“怎麽樣?接上了嗎?”
王昃皺眉道:“你自己不會看啊,這不就是,接的很完美。”
說實話,擎天真人看到了,不過他剛開始根本就沒敢相信,王昃手中那個黑漆漆的醜陋無比的長劍是自己曾經的太霄。
“這……這把就是?!”
“是啊,你趕緊拿着,我都快被累死了,真是的……這種大工程要是放在外面,我少說也得磨個十天半個月才弄完,可我現在真是着急,所以就使用了最大的熱情和最高超的技藝,将它修補好了。”
“你……你确定這是我的太霄?”
“怎麽不是?那,你拿着,仔細瞅瞅,不是你的太霄又是什麽?”
“這……這……爲什麽會變成這樣?!”
“切,這也就是我手藝好,換了個人誰能把你這斷劍接上?你自己行嗎?你看看前面的接口處,能看出有接過的痕迹嗎?這叫啥?這叫手段!看來我鑄劍宗師之名是跑不了了。”
“不不,我是說它的顔色,怎麽變得這麽……咦?還擦不掉?”
“什麽顔色?這你可别找我,我隻管接劍,你看現在是不是接上了?是吧,接上了不就完了。”
“可是這個樣子……”
“可是什麽啊?真是的,你是不是想否定我的勞動成果?要不要我再把它弄斷了,然後讓你自己想辦法?真是的,有人白幫忙還挑三揀四的,還真對得起您老的歲數!”
“我……”
“對了,黑水營那些家夥您老準備留幾個啊?”
“咱們現在在說這個劍……”
“你要是還沒決定好我就把人都帶走了啊,想找徒弟就等着百八十年後再有個倒黴鬼不小心進來好了。”
“不行,我已經挑出了十四個資質不錯的,其他你可以帶走,這十四個卻是不行!”
“哦,十四個啊?也好……您看,我真的有事啊,很急啊,咱們就别聊閑天了,辦正事要緊,我得趕快回家一趟。”
“不過……”
“黑水營的小的們!沒被選中的都趕快跟老子走,最後一個到田園号的,接下來一年的衛生都讓他負責!”
王昃邊喊邊跑,随後,洞府内一堆黑水營的士兵也都沖了出來,争先恐後的,都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
打掃衛生?真的那麽簡單嗎?滿身黑金甲的他們,那啥的時候幾乎都是用‘噴’的,以免粘到甲胄上面,那場面,那震撼。
平時打掃都要抓阄的,中者如喪考妣,十天半個月都打不起來精神。
這樣沒命似的競争,那真的叫一個‘萬馬奔騰’,當然,也有心眼不好的,偷偷下個腿絆,拽個褲子啥的……混亂一片呐。
幾分鍾後,山頂上一股小風吹過,吹散了擎天真人整潔的頭發。
他呆呆的眨了眨眼睛,突然死命的用力剁了下腳,怒吼道:“這個小混蛋!我的劍呐!!”
可不到一分鍾,他突然又大笑起來,頗有上氣不接下氣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