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昃看了看一臉絕望的‘帥哥’,又看了看一臉激動的‘老太婆’,撇了撇嘴,走回到小闆凳那裏坐下。
看着旁邊的上官無極說道:“你看,長得醜其實未必是啥壞事。”
上官無極摸着自己的臉蛋,點頭道:“其實我長得也算可以……咳咳,僥幸,萬幸,劫後餘生啊。”
王昃又說道:“你看他這個要死不活的樣子,是不是有點可憐?是不是……我有點過分了?”
上官無極拼命搖頭,肯定道:“不不不,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享受自己的臉蛋的益處那麽多年,早晚會出現這種劫難的,所謂一啄一飲皆爲前定,這誰都怨不得。”
“嗯嗯!有道理,頗有道理啊!”
就這樣,兩個無恥的人就把‘帥哥’的命運給‘鐵闆釘釘’了。
‘老太婆’感動了好一陣,才走到王昃面前,先是咳嗽幾聲,然後說道:“那麽接下來,我需要你做的是爬到這座山的山頂上,從那裏采集幾株很重要的草藥,我再配置一種巫術必備的物品。”
王昃看着對方美麗的樣子,眼皮一陣抽動,說道:“那個……爲啥你自己不去?明顯這裏你要更熟悉一些吧……”
‘老太婆’風輕雲淡的說道:“這當然是因爲我怕死了。”
“呃……”
“你也知道,這裏是昆侖,你不會真以爲這整座山峰就隻住了我一個人吧?”
王昃眼皮跳的更厲害,問道:“那個……你的意思不會是……讓我去偷吧?!”
“切,别說的那麽難聽嘛,就是在對方沒有看到的情況下悄悄的拿走一些而已嘛。”
“那不就是偷?!”
王昃無語。
半響後,又問道:“有……多危險?”
‘老太婆’聳了聳肩膀道:“對于我來說很危險,但對于你來說其實危險并不大。”
“這是爲啥?”
“你想啊,就拿普通的房間來說,是進來一個外人醒目,還是進來一隻小老鼠醒目呐?放心吧,那家夥沒有那麽細心,一定不會看見你的。”
“你保證?”
“我發誓!”
“好吧,我就去……咳咳,拿一些回來好了。”
随後,‘老太婆’在地上畫了一個簡單的圖形,看起來就像是韭菜上長了一朵大花。
撓了撓眼皮,王昃又看了一眼‘帥哥’,無奈的搖了搖頭,直接向山頂的方向走去。
泥土屋子的後面就有一條小路。
在石頭中間,仿佛一條戰壕。
王昃這次連上官無極都沒帶,隻身前往。
越往上,路越難走,直到再也看不到‘路’,隻有嶙峋的石頭。
王昃不算什麽攀岩高手,所以總會‘卡’住,上下左右距離好遠都看不到一個可以‘換手’的地方。
但他能跳。
大約兩個多小時,他終于看到了山頂。
這座山實在是太大了,大的都有些難分清,反正當王昃看到四周确實再也沒有比這裏更高的地方,才能确認這裏是頂點。
前方不遠處,有一個用石頭壘起來的‘園子’,裏面整齊的種植着一些花草。
而此次的目标,那種奇怪的‘草’就在其中。
他有些納悶,爲什麽這起碼有萬米的高空,非但看不到一絲雪花,甚至溫度都不是太低,起碼有零上十幾度的樣子,而且空氣也并不見稀薄。
其實從剛到這座山上之後,王昃就已經發現這裏的靈氣要比現世高出很多,起碼五六倍的樣子。
而這山頂更是濃厚,起碼有十倍的樣子。
當然,對于王昃來說還是太過稀薄。
四下看了看,沒有人,沒有房子,甚至都沒有任何小動物。
但他還是忍不住将背在後背的長劍拿了出來,提在手裏,悄無聲息的靠近園子。
石頭擺的很松散,可能僅僅是爲了保證土壤……
王昃瞳孔急速的縮了一下。
是啊,這裏爲什麽有土壤?!
還有,老太婆那裏爲什麽會……有一口井?!
這明明是石頭堆積起來的巨山,爲什麽在極高的半山腰,竟然會有一口井,而且還能從裏面打出水來?
王昃吞了口口水,一滴汗水不自主的從他鬓角滑下來,不等落地,就被王昃伸手擦掉。
他矮下身,眼睛瞅着前方,手卻小心的摸到那株奇怪的草,緩緩向下,撥動下方泥土,翻轉兩下,将這株草連根帶土都拔了出來。
輕輕塞進自己的懷裏……
“你是什麽人?爲什麽取我仙草?”
正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從王昃身後響起。
王昃心中一緊,猛然回頭,長劍護在胸口位置,腳步陷入泥土之中,仿佛滿弦的弓箭。
就看他身後不知道從什麽開始,竟然已經站着一個人。
男子,一身灰色粗鄙長袍,嘴下胡須七寸,頭上還有圓形發髻,看起來竟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王昃道:“你是誰?”
那人一樂,哈哈笑道:“昆侖一百八十洞府,隻有我這擎天府平時無一人敢靠近,如今不但有人私自闖入,甚至還在我的地方問我是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昃下意識往四周望了望,問道:“一百八十洞府?也沒見其他地方有……那麽你是誰?”
‘仙風道骨’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微怒道:“哪來的臭小子?等等…咦?不對!莫非你小子是剛剛來到此地?”
王昃站起身,心中敲鼓,表面卻是一副無賴的嘴臉,說道:“這不廢話嗎?你看看你的衣服,再看看我這一身名牌,用屁股想也應該知道我是剛到此地的啊!我哪知道什麽…什麽一百八十洞府?我就看到一大堆的石頭,又餓得夠嗆,好不容易看到點活物,想要弄點填填肚皮,結果剛拿一點你這個奇怪的人就跑出來了!還穿着這樣難看的衣服,你拍古裝片啊?再說了,荒山野嶺的,你就說這些東西是你的?你喊它們,它們答應你嗎?!”
‘仙風道骨’被他一番搶白,一時間竟然想不出應該說些什麽,或者說還在笑話王昃幾句話中透露出來的大量信息。
所以那胡子一直在‘翹動’,看起來氣的不輕的樣子。
王昃趕忙道:“怎麽樣?說不出來了吧?我看你就是一個老騙子,跟你說,你這樣的人我在四九城裏見得多了,就數你算是不專業的了,人家都會舉一個杆子,上面挂着一面小旗,上寫‘半仙半人,半天半命’,落款‘小孩五毛大人一塊’啥的!”
那‘仙風道骨’一愣,突然眉頭一皺,也不見什麽動作,就突然出現在王昃面前,一把抓起王昃的衣襟,恨聲道:“半仙半人,半天半命?你是在哪裏看到這句話的?快說!”
王昃嘴角忍不住一陣顫動。
心中暗叫,難道真的這麽巧?
要說這一句話,還真不是他見過的,而是王父曾經見過,而且是在王昃剛剛出生,那個被王父一腳從院子裏踹出去的老道士,他拿着的小旗子上面就寫着這些。
王昃皺着眉頭,惡狠狠的将胸口上的雙手拍掉,卻沒有成功,馬上有些色厲内斂的說道:“咋…咋滴?!你還想打人呐?在哪裏見過?還不是出來之前路上遇到個倒黴的假道士,他口口聲聲說我這次旅行肯定要倒黴,我當然氣不過,就讓他先倒黴了,要不是公路警察來得快,老子打折他三條腿!不過…還真被那張烏鴉嘴給說中了,老子這次還真的倒了黴了!”
‘仙風道骨’又是一愣,不自覺的松開雙手,看着咳嗽的王昃,獨自嘟囔道:“他在四九城出現了?怎麽可能?不過這也沒準,畢竟他是那種…”
沉吟一下,又問道:“說,具體是在哪裏遇到的?”
王昃道:“你真奇怪…咳咳,就是在機場高速上啊,還能是哪?他一個人走在高速公路上,還一個勁的沖我們招手,我好心的以爲他要搭車,沒想到竟然是咒我來的,這老子能受得了?”
‘仙風道骨’擺了擺手,可能覺得在王昃身上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了,便說道:“既然這樣,你拿出來吧。”
“哦,嗯?什麽,我拿什麽啊我?你還想打劫啊?!”
王昃趕忙後退兩步,雙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仙風道骨’顯得有些無奈,還有不耐煩,說道:“那種東西并非食物,常人如果誤食會很麻煩的,就被你藏在懷中的那株‘珠仙草’,你拿出來吧。”
王昃下意識從懷裏拿出所謂的‘珠仙草’,放在眼皮下觀看,嘟囔道:“真不能吃?明明長得胖胖呼呼,看起來很美味的樣子…”
他擡起頭看了‘仙風道骨’一眼,突然故作恍然道:“哦!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哼哼,好險上了你這個臭道士的當!你說不能吃就不能吃?我偏吃給你看!”
說完,直接張開大嘴,向珠仙草上咬了下去,直接把上面的珠圓玉潤的大花朵咬下去一半。
還咀嚼了兩下。
‘仙風道骨’大驚,突然閃身過來,一邊罵道:“你這渾人!”
一邊出指如電,點在王昃的胸口和喉嚨處。
王昃隻覺嗓子一癢,噢的一聲就吐了出來,吐了好一陣,好似要把腸胃都吐出來一般。
‘仙風道骨’轉手從王昃手中搶過珠仙草,臉上頗有些心疼,但并沒有太多的氣憤。
反而是對王昃的現狀有些擔心的樣子。
一陣嘔吐之後,王昃臉色蒼白的喘着粗氣,怒道:“你個臭道士!這是幹什麽?憑什麽?荒山野嶺的你就能欺負人了?告訴你,老子還有同伴的,等他們找到我,非把你三條腿也打斷了不可!”
‘仙風道骨’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哈哈一笑,說道:“我擎天道人倒是想看看,誰能把我的…呵呵,三條腿打斷!你這臭小子,一句話便帶了三個髒字,一副嬌生慣養地痞無賴的嘴臉,但我卻見你秉性不壞,尤其根骨不錯,如今得見也是有緣,你誤入我昆侖之境倒也是你的造化,不若就在我山中修身養性,練就一番本領再出去如何?”
王昃撇了撇嘴,氣道:“跟你學?你是想騙學費還是想拐賣人口?唉,這幫騙子,真是手段越來越多了!”
‘仙風道骨’道:“真與假,稍後你便會得知!”
臉上傲然之色,擡手在空中微晃,仿佛要施展什麽功法。
正這時,他猛然看到王昃手中一直掐着的那本來以爲是‘木棍’的長劍。
“哼!好好好,險些被你這小畜生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