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到一間廢棄倉庫,裏面跑出兩個小混混,手忙腳亂的拉開鐵門,把車子迎了進去。
這倉庫的空間極大,一群悍匪把那一男一女扔到牆角綁好後,就走到中間的桌子上喝酒打牌。
中山裝男子拿起一塊雞腿扔給跟着走進來的拾荒者,指了指遠處的一個空地說道:“那裏以後就是你的位置。”
拾荒者三兩口把雞腿吃掉,嘴裏叼着雞骨頭慢慢悠悠的走到空地上,也不管幹淨埋汰,直接弓着身躺了下去。
幾個小時後,那穿着紫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醒了過來,他奮力的掙了幾下繩索,失敗後他打量了整個倉庫,嗚嗚了起來。
‘中山裝’走了過來,蹲下身子拉出他嘴裏的破布,平靜地說道:“你醒了。”
‘紫黑西裝’并沒有呐喊或是吼叫,而是看了看身邊的少女,急忙問道:“你們到底要什麽?贖金?”
他吞了口口水,繼續道:“如果是錢的話,你必須先把我侄女放走,隻有我們兩個才能調動家族的财産!”
‘中山裝’微微一笑,搖頭道:“抱歉先生,我們是要錢,但要的卻不是你們的錢。”
‘紫黑西裝’神情一滞,突然吼道:“是不是老二?是不是老二讓你們做的!那個畜生!……你,你們不要聽他的,他沒有錢的,即便我們兩個死了,資産也會凍結,随後會轉交董事會處理集團運轉,他是一分錢都拿不到的!你把我們放了,你要多少錢我都會給你,那是你根本想象不到的數字!”
‘中山裝’卻擺了擺手,把那布條又塞了回去,笑道:“别别别,我可不想牽連進你們的家族内鬥,我拿錢辦事,如此……而已。”
此時,那些手下仿佛忘記了自己死去的同伴,開心的聊着天。
一個人拿着一本尺度稍大的雜志,一臉迷醉的說道:“天呐,真的好美啊~這腿~這腰~這胸~……老子拼命賺錢就是爲了能找到這樣的女人呐!”
有一位偉人說過,追逐女性的欲望,是推動社會進步的原動力。
那人又翻了幾頁,感概道:“我來世一定要變成女人~”
另一個人馬上道:“你就算是女人,摟摟抱抱的事也輪不到你。”
那人愣了一下,補充道:“那我來世就要變成一件……比基尼泳衣~”
另一人冷漠說道:“喂,不要連生物都不想做了。”
兩人的對面,是幾個打牌的,抽着煙摳着腳,認真盯着手裏的牌。
突然一個人吼道:“我操!您這他媽的是相面呐?快打啊!”
被罵的人說道:“哎呀,你這牌品要不得,做人也是不中。”
第一人又道:“哎呀我去!信不信老子把你腦瓜子削放屁喽?!”
他對面的人看不下去,皺眉道:“你丫玩不玩?不玩趕緊倒地方,這兒大夥都等着呐!”
最後一人挑了挑眼皮,說道:“這是鬧啥子撒,不就弄個牌?有煙恰可是管不住你的嘴?又不是赢天赢地……别動!我炸!老子等你這張‘尖’等得都要早洩了!你們會他媽玩牌嗎?”
吵吵嚷嚷,打打鬧鬧,酒精氣味混雜着食物的腐臭,再摻上男人的汗味和腳丫子味,配合這倉庫中的潮濕腐朽味道,讓人有一種‘視線上的朦胧感’。
‘噗~’某人适合時機的放了一個響屁,馬上讓所有人陷入了沉寂之中,随後又是一番大笑和咒罵。
‘拾荒者’把那根雞骨頭咬碎吞淨,又舔了舔自己漆黑的手指,仿佛舔出了滋味,好半響後,整隻手幹淨的好似洗過。
又過了一陣,那女孩皺了皺眉頭,然後清醒過來,最先的反應就是一陣幹嘔,然後驚慌的四下望了望。
她萎縮在牆角,卻不見有太過惶恐的情緒,雖然也是害怕,但卻是那種……
再過一陣,仿佛是适應了這個屋子裏的味道,她的精神稍微好了一點。
這時那名‘紫色西服’才對她說道:“侄女啊,這次……我們可慘了!”
女孩晃了晃腦袋,乙醚暈過的人,腦袋需要好一陣時間才能清醒。
她張了張嘴,感覺特别的渴。
并沒有理會‘紫色西服’,而是直接向着‘白色西服’喊道:“我渴了!”
語氣和态度,都證明她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白色西服’訝然一笑,點了點頭道:“你比你叔叔強。胖子,去給大小姐弄點水來!”
胖子就是剛才聲稱自己想變成比基尼泳裝的家夥,他翻了翻白眼,有些不忿的放下手中的雜志,走到另一個牆角,在破舊的紙殼箱子裏面翻出一瓶礦泉水,直接扔給了女孩。
女孩手還被綁着,一時間根本接不住,直接被礦泉水瓶砸在腦門上。
她哎呦一聲,随後大怒道:“混蛋!你故意的是不是?!”
胖子攤了攤手道:“你自己笨,别怪别人扔的不準,喝不喝?不喝我就拿走!”
女孩還要理論一下,‘紫色西服’趕忙勸住,還陪着笑臉,在外人眼中,仿佛紫色西服很怕這名少女似的。
胖子是喜歡女人,但有一個條件,就是對方是真正的‘女人’,而并非女孩。
所以……其實這貨幾乎從不看臉。
女孩嘀嘀咕咕滿臉怒氣的費力的彎下身,雙手試圖把那礦泉水瓶撿起來,可就在這時,一雙手,一隻很幹淨,一隻很‘黑炭’,直接把那瓶她腳邊的礦泉水奪了過去。
随後,在女孩的錯愕中,就聽到一陣暢快的灌水聲。
“你!!”
女孩猛然轉頭,看着那‘奪水壞蛋’,卻發現對方是在路上看到的‘拾荒者’。
她先是一愣,随即大驚道:“你跟他們是一夥的?!哼,當時還覺得你挺可憐的,真是瞎了姑奶奶的眼!呃……嗯?你……你你你……你要幹什麽?!”
正發着大小姐的脾氣,突然發現那拾荒者喝完了水,直接順着她的腳邊爬了過來。
而且那一雙顔色分明的手,正從自己的大腿往上……摸!
她一邊叫喚,一邊舉起雙手死命的往拾荒者頭上砸去,卻好似砸在一塊石頭上,震得她花容失色,而更重要的,剛剛砸在頭發的時候,一股油膩黏滑的感覺就從手上傳來,讓她心中一陣淩亂,險些咧嘴就吐出來。
她見掙紮無用,趕忙轉頭對白色西服喊道:“快救我啊!他要非禮我!快啊快啊……救命啊!~”
白色西服卻摸了摸下巴,很是贊許的望着拾荒者,笑道:“嗯嗯,食色性也,古人誠不吾欺,吃飽喝足,就要花姑娘了?哈哈哈,有趣有趣!”
女孩這次真的意識到了危機,一張臉瞬間憋的脹紅,沒命的狂喊狂叫。
就看……那拾荒者的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腰間,然後……從裙子邊上的縫隙……探了進去……
女孩心中凄苦無比,心道完了完了,老娘保存的十幾年的貞操,今天就要被這惡心的男人給奪走了……
可就在這時。
“嗚嗚嗚……呃……嗯?”
女孩哭叫聲瞬間停止,然後睜開微微紅腫的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
拾荒者從她的衣裙裏面的小兜中,掏出兩塊巧克力,然後費了半天事才撕開,扔到嘴裏,把糖紙舔幹淨,随後連一眼都懶得瞅那少女,直接又走到牆角,歪在那裏。
“我……我……我輸給巧克力了?”
女孩有些驚喜,有些慶幸,同時,也有點崩潰。
“哈哈哈哈哈!~”
白色西服不行了,他感覺自己要笑死了。
他的手下也早已注意到這裏的情況,本來是準備看好戲,卻不想見到了這一幕搞笑的場景。
胖子歪着頭說道:“頭,這乞丐有點奇怪啊,從見面開始,就是吃啊吃的,怕是都吃了三四個人的飯量了,怎麽還好像很餓的樣子?”
一句話提醒了所有的人,大家都放下手裏的娛樂,紛紛圍了上來。
有些更是從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一些應急食品,直接扔到拾荒者的身前。
而拾荒者更是來者不拒,面無表情的,卻明顯有些急切的,将面前的食物快速而幹淨的統統吃掉了。
“嘶~~”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見過能吃的,但真沒見過這麽能吃的,尤其……你說人家爲啥吃了這麽多東西,連肚子都不鼓一下?
白色西服卻是眼睛一亮,仿佛發現了有趣的玩具,說道:“再去拿來些,我到要看看,他吃多少東西能吃飽!”
……
接下來兩個小時的時間裏,一群兇惡劫匪,還有兩個羔羊般的人質,都目不轉睛的看着一個人在不停挑戰着人類的極限。
光是看着,他們的頭上就開始冒汗。
“頭……頭兒,這怪物……咱們養不起啊!”
這句話不是開玩笑,從剛才開始,拾荒者已經吃了很多很多的東西,如果摞起來,怕是比他兩個身體還要大。
而他就這樣吃,依然……肚子都沒有起來,宛若一個無底洞,不管扔什麽都激不起一絲漣漪。
一個瘦子悄悄走到白色西服旁邊,他是最開始對胖子冷語諷刺的那個。
“頭兒,現在的世界确實存在着一些‘異人’,無一不是驚天動地的角色,你看他會不會……”
白色西服搖了搖頭道:“那些人怎麽可能淪落到乞丐的地步?”
瘦子抹了抹汗水說道:“怕是……再有錢,也能把自己吃窮了吧?他這樣的。”
“那……那倒也是。”
白色西服也有些不敢斷定了。
拾荒者吃完了面前所有的東西,光是剩下來的包裝紙就堆起了一個小山包。
他面無表情的再次舔了舔自己的手指,然後四顧周圍,突然看到少女的裸露在外面的腳踝。
也不知道是因爲嘴角有事物殘留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反正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少女趕忙縮回腿腳,緊緊用衣裙蓋住,使勁往紫色西服的身邊擠了擠,即便平時讨厭,這時候……也隻能依靠了。
胖子哭喪着臉說道:“頭兒,咱把他攆出去吧,咱養不起,起碼……也得綁上吧?這要是誰睡覺了,早上起來發現身上少了什麽零件,或者再也起不了了……亦或是睜眼一看,滿目皆黑,你猜怎麽?原來是整個腦袋都被吞進肚裏去了!”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抖了一下,望向拾荒者的表情不再是‘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