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無極大驚,急忙問道:“他?誰?哪有人?!”
‘人’字剛說完,突然一道身影就從那片密林的一棵樹冠上飛了起來。
空中兩個翻轉,他并沒有沖向王昃,而是筆直的向‘古屍’飛去。
距離還差十幾米,那人就伸手入懷,取出一個包裹,猛地往地面上一揚。
一股黑色夾帶這金色的粉塵,仿佛有靈性一般,一點沒浪費,盡數沖到了‘古屍’的身上,仿佛‘群蠅搶屎’,瞬間把它覆蓋的風水不透。
來人并不下落,而是就這樣懸浮于半空之中,猛然間又是一聲大喝,雙手合十,轉成一種印決。
随着印決打出,那‘古屍’突然就是燃燒了起來。
上官無極連忙喊道:“快阻止他,他要毀屍滅迹!”
這……當真是‘毀屍’滅迹了。
可王昃卻扭頭白了他一眼,又瞪了他一眼,後者趕忙‘銷聲匿迹’了。
那火依舊在燃燒着。
來人仿佛松了口氣,從空中降落下來,兩三步走到王昃面前,拱手笑道:“小友,許久不見,風華依舊啊,但不知我應該稱你盧大寶呐,還是叫你王昃呐?”
王昃哈哈哈笑了起來,說道:“你收盧大寶爲徒,我自然不能再假冒他了,隻是……外面世界如此繁華美妙,你不專心享受生活,卻跑來這窮鄉僻壤來做什麽?燒屍體給我看嗎?”
“呵呵,小友說笑了,還要感謝小友,沒有痛下狠手,将他覆滅。”
嘴裏說着是感謝,但神情卻隐含着無比的憤怒。
來人是誰?
正是當初在進入秘境之前,王昃有過一面之緣的三清觀管事,‘酒道人’!
兩人說話的時候,那火終于漸漸熄滅了。
與上官無極所猜想的不同,那‘古屍’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身體的表面出現了一種金色的‘塗層’,而顯然的是,王昃一點沒有驚訝。
那‘古屍’再次擡頭看向天空,出奇的,竟然好似很舒服的嘶叫了一聲,難聽至極。
王昃搖了搖頭,對酒道人說道:“其實……一直也沒什麽機會詢問你的名字,你本家可是姓赢?”
酒道人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小友在想些什麽,但可惜,我并不姓赢,而且……始皇帝無後,這是衆人皆知的事情,我本家姓李,一個泱泱大國中的小門小戶而已,跟國姓也牽扯不上一點關系,所以我并非是爲了光耀門楣才做這件事情,我僅僅是想得到一個最好最強大的‘戰屍’,無意間得到了真正的始皇陵墓,如此……而已。”
王昃皺了下眉頭,疑惑道:“你一生未出秘境,怎麽找到的陵墓?”
酒道人笑道:“誰告訴你我未出去過?秘境當初六十年一開,我作爲三清觀最有資質的弟子,當然有遊曆天下的機會,世間六十年歲月,我并非是什麽都沒做的。”
王昃又道:“不對!你是管事,最多後天巅峰,可這布陣手法明顯是先天修爲……呃……你隐藏了實力?!”
酒道人笑道:“做人,總要給自己多留幾張底牌,隻有這樣才能活的長久一些,你本身也是此道中人,又如何表現的這般驚訝?此時此刻,與其說這些叙舊猜忌的話,倒不如說一說,你毀我大計該怎麽算,接下來你又要如何作爲。”
王昃攤了攤手說道:“拜托,你們不要把自己想的那麽有地位,我屁颠屁颠就跟在你們身後轉悠,這一切都是巧合,老子無意中看到這個霸王卸甲的風水寶地,自然要過來探查一番,結果碰到你作怪,你說這怪誰?還有就是……”
王昃擡起頭望向天空,繼續道:“這事我可不願意管,至于你,好好跟你的‘雇主’解釋吧。”
就看天空之中,一架軍用運輸機緩緩的降落下來。
擁有能力‘私用’軍隊達到這種目的的,整個中原算下來也超不過五個人。
而公孫正好是其中之一。
要說這處墓穴建造的,剛好是一片群山中的空地,王昃退後幾步,那運輸機就落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偶然,正好将王昃和酒道人給隔開了。
螺旋槳吵鬧的聲音終于停止,機艙的一側打開了。
卻是……王昃這一面。
公孫衛國還是老樣子,依舊的蒼老,但并沒有更加顯老,就已經很不錯了。
他沖王昃招了招手,走下幾步,站在升降梯的中間,高聲說道:“王昃小先生,爲什麽……哪裏都能看到你呐?當真是你擁有分身術?遍布在這中原的每一個角落?”
上來就有些諷刺的意味,跟公孫衛國平時的爲人可不太相同。
嘴角抽動了一下,王昃的表情冷了下來,不溫不火的說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王昃的舉動,也是能讓外人說三道四的了?!”
他轉過頭,問向上官無極道:“什麽時候開始的?你知道嗎?我怎麽不知道?”
語氣十分平靜,但那雙眼睛卻異常的……詭異,看得上官無極大氣都不敢喘。
心中不由得大罵公孫,話說平時你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大家都敬重着你,背地裏也不說你壞話,還不是因爲你那彌勒佛的性格?
今天在這荒郊野嶺的,卻來這麽一出,當真是怕王昃不敢玩殺人滅口的手段?
結果那邊公孫衛國又說道:“哦?外人?什麽時候,我自己的事情裏面,我卻成了外人了?鸠占鵲巢反客爲主,也要有一個度吧!”
王昃直接翻了下白眼,也不廢話,直接大手一揮,一股掌風推的公孫衛國站立不穩,打了幾個擺子,而王昃自己則借着這股風力直接退到後方林子之中。
直到身形消失,才傳出一句:“不知好歹,操!”
王昃其實真的是好心。
公孫衛國在中原之中很強大,這點毋庸置疑,但現在?
玲珑閣鬧事,秘境開啓,還跑出一個家夥弄了個X教,世界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世界了,雖然……造成這樣後果的原因,王昃也不能太過推卸。
公孫衛國的能量,也不再是那麽高等的存在了。
所以他這般無腦的跑來跟酒道人對峙,本身就是一個找死的行爲。
王昃其實再等别人,一個已經知道自己行程,肯定會暗中監視自己的人。
歎了口氣,王昃仿佛已經在準備看着公孫衛國怎麽死了。
而此時的公孫,已經走下了運輸機,繞了半圈,站到了酒道人面前。
就聽他說道:“道長,這件事……好像與咱們之前商量的,有些出入吧?”
酒道人哈哈一笑,說道:“出入?沒有沒有,你不就是想借用霸王卸甲風水的力量,讓你有登上那個位置的機會嗎?我如今做的事情,是更有效的利用這股力量,如果那個王昃沒有破壞這一切的話,最多五年,等我養屍大成……别說秘境,就算是這世界也隻在你我二人掌控之中,我本來就不想去坐那個位置,所以自然就是你來坐,雖然過程有些出入,但結果卻是一樣的。”
公孫衛國點了點頭,又說道:“事情已經敗露了,下一步,你準備怎麽做?”
酒道人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說道:“你可能不是太清楚,王昃這個小子在秘境中的地位,他不但做了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更是以一己之力解開了秘境的封印,而你也知道,不管是慈航靜齋還是我本門三清觀,對于王昃的策略都是‘巴結’多過‘對付’,而‘養屍’……唉,本是道家必修法門,如今卻變成了過街老鼠,我做這件事情之所以要先找到你,就是因爲我需要一個借口,或者說……一層遮羞布,但可惜,被王昃知道了,怕是這全天下就都知道了,我也隻能……唉,其實說實話,這一段時間跟你的合作,我真的會很懷念的。”
說完,目光陡然一冷,右手直接隐秘的掐動了一個法決,還不等公孫衛國有絲毫的反應,就看一個巨大的火球直接從酒道人的身後沖了出來,直接撞在那架軍用運輸機上。
‘轟’的一聲,爆炸,燃燒,随後僅僅留下一堆飛機骨架,但火勢依舊不停,直到把飛機化成一灘鐵水,冷卻,變黑,漂浮着讓空氣扭曲的炙熱。
公孫衛國被爆炸的沖擊波所傷,有些無力的趴倒在地上,驚駭的轉頭瞅了瞅,又盯着酒道人,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求饒?還是大罵?
酒道人擡起右手,上面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
“再見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他直接要将火球往公孫身上砸。
正這時,突然一道寒芒閃過,酒道人瞳孔猛然一縮,直接退後兩步,躲開寒芒後,發現那已經釘在地面上的東西,竟然隻是一根手臂粗細的樹枝。
從剛才的光芒來看,誰都會以爲那是一把鋒利長劍。
王昃眉頭挑了挑,忍不住笑道:“該來的,還是得來啊。”
極遠處,三個人影在天空中疾馳而來,地面上還有一輛吉普車,瘋狂的翻山越嶺向這裏駛來。
王昃打眼一瞧,就有些驚訝的嘟囔道:“哎呦喂,這阮小京跟神龍混了幾天,修爲見長啊,輕功都到達這種地步了?”
來人正是阮小京、顧天一、天依三人,自然下面的吉普車中坐着的是王牌保镖小黑了。
嗵嗵嗵三聲,三人落地仿佛是故意一樣,發出很大很大的聲響,激起很大的煙塵。
阮小京左右看了看,先是望向王昃喊道:“看來咱們商量好的事情,這是必須要提前了!”
王昃撇了撇嘴道:“靠,你再裝?你這小子想要這個地方,果然是看中霸王卸甲了吧?!”
阮小京摸了摸鼻子,選擇了沉默。
扭頭又對酒道人笑道:“你知道,一個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心儀之物的人,最害怕最讨厭的是什麽嗎?”
“哼!”
“那就是,發現有人在自己面前排隊,而且那東西,剩下來的還不多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