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六道輪回’,才稱得上是一個‘世界’。
小世界先由混沌開辟出‘空間’,又由女神大人那個盒子裏的秘寶開辟出‘時間’。
現在……又通過吸收龍脈,讓小水池開始掌握六道之力……
女神大人都說不好這個小世界最終會變成什麽樣子了。
難道……真的可以成爲一個完整的健全的世界?那……那作爲小世界的‘創造者’,王昃又會變成什麽樣的存在呐?
女神大人正想到‘激動處’,王昃的神魂突然晃動了一下。
他大叫一聲不好,趕忙退出神魂狀态,就在他進入小世界這麽短的時間之内,外面發生了‘很可怕的事’。
如果,他沒有把盜洞挖到這裏,如果小水池沒有瘋狂的吸收龍脈,如果他沒有在這時進入小世界的話……
那麽,他肯定不可能睜開眼睛就看到如此怪異的場面。
他用餘光掃到,上官無極和‘一’還有另一名黑水營将士,都倒在一邊,半個身子靠在土牆上,奄奄一息。
他隻能用餘光,因爲就在他眼前,同樣也有一雙眼睛,緊緊地與他的雙目對視着。
這也導緻了王昃雙眼所見,是‘一個’眼睛,而且連對方的鼻子都看不到。
“啊!”幾乎是下意識的,王昃尖叫一聲,身形猛退,直到身體撞在後面的土牆上,把土牆直接撞出一個人形凹陷,王昃仍然試圖更加遠離。
正因爲如此,他也終于看清了與自己對視的到底是什麽。
若說那是個人,王昃真的不能這樣騙自己。
但要說不是人……‘它’有鼻子有眼睛,修長的四肢,碩大的腦殼,目光中透露出一種狠辣的精明,即便是這般光着身子,也不知道從哪裏抓來一把黑泥,覆蓋在自己的緊要部位上,顯然……是有羞恥心的,這是全天下隻有人類才具有的‘惡習’。
但除了上述之外,對方就沒有一點地方長得還像個人類了。
而此時,那個‘東西’緩緩的擡起了自己的手,然後很認真的看着手指上的幾根頭發,好半天,才把它們扔到地方,任由其四處飛揚。
王昃也猛然警覺,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前額,那裏……有一小撮頭發不見了。
「他是怎麽做到的?!」王昃心中巨震。
自己那瞬間的反應速度,怕是子彈之類的東西,連氣浪刮都刮不到王昃一下,偏生在自己全身灌注的時候,已經算是‘傷’在了對方手上。
這讓王昃很不理解。
随後,那個‘東西’就好像看不見王昃一樣,搖晃着身子,小心的往前走了兩步,還有些控制不好自己的身體,趔趄了兩下,勉強站穩後,他透過這個盜洞,看向外面的世界,臉上全是驚喜,如果……那種仿佛扒了皮的臉,還能讓人看出表情的話。
那是……一種向往,一種對于世界的向往。
王昃皺了皺眉頭,順着這個‘東西’的背後,向牆裏面望去,發現那後面果然是一個已經被打開的棺柩。
還不是正常的打開,在棺柩的上面,有一個圓形的空,隻有人頭大小。
仿佛是螞蟻啃出來的一樣。
王昃不由得感歎,身材苗條……确實也有一定的好處。
正想着,那‘東西’開始費力的向盜洞外走去。
王昃沒有攔阻,而是等它的身形消失在洞口,就趕忙跑進那個‘它’出來的通道。
三兩下,将周圍的土壤清出一片空洞,随即就看到了這個棺木的整體狀況。
王昃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四角龍騰,金鳳環繞,金石爲頂,華蓋設天地護法。
這活脫脫的就是帝王之棺啊!
帝王的棺柩,千年之前,被人放在霸王卸甲和龍脈上養屍……這!
王昃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
他急忙将棺柩的蓋子打開,發現裏面除了中間的‘人形’是空的,旁邊的位置整齊的擺放着幾十件寶貝。
這還說啥?立即拿走。
大部分都是金銀器具,其中隻有兩樣,吸引了王昃的注意力。
一個是‘小鼎’,拿起來看了看,跟最開始得來的那個小藥鼎有點向,猶豫了一下,還是放在鼻子上聞了聞。
時隔千年怎麽還會有味道?而且是放在死人的身邊。
可事實上,就真的有味道,而且其中有兩種味道很明顯。
一種是王昃曾經在阿三國聞到的香料,而另一種,卻是在一次夜總會的瘋狂嘗試中,接觸到的傳說中的‘大麻’。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一個藥鼎裏面?
煉丹?道家傳說中的胡亂煉丹之法?
搖了搖頭,王昃将它扔到小世界中。
女神大人傳出一聲驚喜之後,就再沒了聲音。
第二件東西,卻是一把劍。
長劍。
劍鞘極爲華麗,上面寶石無數,但劍柄卻極爲樸素,僅僅用不知道是皮子還是絲線的東西簡單纏繞,已經因爲歲月的侵蝕而變成了看似粘稠的模樣。
格格不入,顯然這個劍鞘是後配的。
王昃從小到大,都對寶劍感興趣,不是因爲别的,正是那個武俠小說風行,武打影片橫行的時代所早就的。
還沒上小學,就讓王父用木頭削了一把木劍,拿了一個桌布披在後背上,硬是裝作無敵大俠,欺負欺負周圍比自己還小的小朋友。
長大了,因爲‘管制刀具’的問題,反倒是淡了一些。
将長劍小心的拿起來,手握在劍柄上,一片冰涼。
深吸一口氣,王昃小心的把長劍抽了出來。
剛要看,就聽到身後有人在叫屈了。
“我說……小昃先生,您……不帶這樣的啊!敵人走了,你好歹看一下我們的傷勢啊,怎麽直接就翻人家寶貝呐?你這樣……太不夠意思了!”
正是上官無極。
王昃扭過頭一看,他們三個人都期期艾艾的爬了起來,揉胸口的揉胸口,揉屁股的揉屁股。
王昃白了一眼道:“你們如果這樣就能死,那我果斷是不在理你們了,這也太面了,一點大風大浪都見不了,要你們何用?反倒是如果你們沒事,那我就更沒有先看你們的道理了,那個……什麽收買人心假意關懷的事情,你們别指望我能做出來。”
上官無極也翻了翻白眼,說道:“得,算我們遇人不淑!那個……咳咳,都是些什麽寶貝啊?還有,那個跑出來的怪物,你就不管了?”
王昃哼了一聲,并沒有回答和解釋。
繼續低頭觀看自己的手中的長劍。
果然……是好劍。
但終究是青銅煉制,性能上還不如家用菜刀,但關鍵……這可是名副其實的古董啊!
古時帝王之劍,如此完好的流傳到現代,怕是也隻有那個‘勾踐劍’才能相提并論了,其他傳說中的名劍,還不是……隻留下了傳說?
仔細的看着劍身上那金色的紋理,尤其在劍脊兩側,有不知何種手法‘刻畫’的美麗圖案,兩側對稱,讓這把劍看起來古色古香。
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咦?平滑的?”
卻發現那些圖案根本沒有一絲凸凹的手感,平滑的仿佛是一面鏡子。
“好東西,好東西啊!哈哈哈……”
忍不住就是一陣大笑,但随後,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爲在劍身的最底部,靠近劍柄的地方,明顯有兩個小篆的文字,讓他有些目瞪口呆了。
‘嬴政’!
“他媽的他是秦始皇?!”
王昃忍不住,也根本不需要忍,直接就大罵起來。
實在是……造化弄人呐。
王昃出離憤怒,但他憤怒的原因不是突然看到了不人不鬼的秦始皇,而是因爲……
他一直以爲,那個金袍男子才應該是嬴政,而且也一直這樣推斷的,這也導緻他在與金袍男子對決之時,真正的小瞧了對方。
王昃錯了,但他絕對是一個知錯能改的人。
皺了皺眉頭,看了看三個跟班,問道:“身體怎麽樣?”
“哼,就算你現在假惺惺的來關系,我們也不……”
不等上官無極矯情完,王昃就接着說道:“沒死能動,就趕快跟上!”
“呃……”
王昃走到前頭,向盜洞外走去。
不過他心中卻是嘿嘿直笑,‘摸屍體’這種美好的工作,除了自己誰能做?
萬惡的上官無極,看到一泡屎都能上去扒拉出來倆黃豆粒的家夥,好東西能讓他看到嘛?還好自己手快啊,哇咔咔!
出了盜洞,王昃使勁扭了扭自己的腰,舒服的呼出一口氣,随後單單望着天空,笑道:“出來了,卻又發現無處可去,又無處能去,這種感覺好嗎?”
猛然轉頭,看向右手邊。
而他目光所指,正有那個看着不人不鬼的‘嬴政’呆呆的站在那裏,臉上一種絕望的痛苦。
上官無極三人也走了出來,看到那‘怪物’,先是愣了愣,随後趕忙退到王昃身後,嘀咕道:“靠,出來了怎麽不走?它有病?還是打算在這裏堵咱們?太可惡了!”
王昃笑道:“他若想殺,你們便見不到這日頭,他若神志清醒,你們仍然離不開那盜洞。你們看,多可悲?曾經叱咤風雲統一中原大地的一代枭雄,如今卻落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該去哪裏能去哪裏也不知道,甚至……他現在站在陽光下,都已經是極其的勉強,那感覺就應該像是一遍一遍的往身上潑滾油。”
上官無極恍然道:“哦!怪不得你一點都不擔心他跑掉,原來……他根本就不能在外面生存啊!”
王昃道:“養屍養屍,首先要養的起來,如今他來到此地不足一年,紫色靈氣和龍脈什麽都沒有吸收到,他也不過就是一塊腐朽的屍首,難得出現了稍微的神智,但……呵呵,也僅僅隻能如此了。”
說到這,上官無極有點臉紅,他剛才就是被這個‘隻能如此’的家夥差點搞的生活不能自理了。
于是便建議道:“留着他肯定是禍害,不如……小昃先生多操勞一下,爲民除害了吧。”
王昃笑道:“不急,他若突然死了,我怕我等的人來不了。”
“呃……等人?等誰?”
王昃道:“等兩個人,一個是……你們出來的時候,看到李德明了嗎?想來他現在一定是站在某個山頂上,瘋狂的揮舞着手,等着軍隊或者公孫衛國那老小子親自來呐,我在等他,但并不是主要。”
“那還等誰?”
王昃突然皺起眉頭,腦袋猛然轉向一方,看着一片密林,突然笑了,伸手一指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