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不語的飛霜突然閃現到趙飛燕面前,不等她做出任何反應,猛然就是一個大嘴巴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趙飛燕直接被打懵了。
但這還不算完,巴掌過後,一記手刀切向她後頸,趙飛燕趕忙用手去擋,但隻覺得整條手臂仿佛碎裂一般,根本就擋不住,随後隻覺得頸後一疼,就昏了過去。
飛霜拎起她的後脖頸,仿佛奧運會裏扔鐵餅。
直接把她扔出去老遠,掉在樹叢之中,再也找不見。
但這還不算完。
她直接從腰間抽出一條軟劍,軟劍在空中顫動兩下,竟然筆挺如鋼劍,猛地一刺,帶着呼嘯的破空聲,想陸伯雍面門沖去。
王昃也懵了,他以爲飛霜僅僅是一個女仆,哪成想這貨竟然武功如此之高,三兩下解決了飛燕舞大成的趙飛燕,讓她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現在又劍指神州一劍,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嘛。
誰敢在神州一劍的面前先拔劍啊,他‘神州一劍’的名字是白叫的?意思是整個神州大地上,他的劍法就是巅峰呐。
陸伯雍皺了下眉頭,怒道:“小輩!”
食指中指捏成劍訣,随手一揮,便是一道劍氣擊出,直接撞向飛霜的劍身。
轟的一聲響,陸伯雍本以爲這一下就能打斷她的劍,并讓她退下,畢竟這個一直沉默寡言的女人看樣子像是慈航靜齋的人,而且難得的青春靓麗,陸伯雍也不想做那辣手摧花的話,雖然……他極其反感有人在他面前先動手。
但……飛霜的劍僅僅是微微晃動一下,劍身上爆出一道劍氣微光,直接把陸伯雍的劍氣激蕩粉碎。
陸伯雍瞳孔猛然縮成一條線。
他知道,他托大了,大意了。
瞬間爆退,身形在幾米外牢牢站住,一柄秋水般長劍也被擎在手中。
他臉色很難看。
對于他這種高手而言,移動雙腳……仿佛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随後他又是一驚,看向飛霜的眼神有些錯愕。
忍不住出言問道:“你……你是先天?!”
不怪他疑惑,在秘境之中,二十歲左右便成先天,那隻出現在古籍的記載之中,現實中,但凡還活着的人,就沒見過。
飛霜卻不說話,表情淡然,反而對陸伯雍可以躲過自己的一擊有些費解。
軟劍在身前如龍蛇起舞,一秒之後,漫天劍影向陸伯雍沖了過去。
陸伯雍驚訝,但也隻是驚訝在她的年齡上,至于修爲……先天和先天,也是有差别的。
一劍橫揮,仿佛劃開天地。
漫天劍影瞬間消失,一道無可避敵的劍芒直沖飛霜胸口而去。
軟劍輕挑,劍尖直頂劍芒,發出一陣磨牙吱吱聲,轟然爆裂,飛霜被沖腿幾米遠。
僅僅一劍,高下立判。
王昃趕忙沖了過去,一把将飛霜抱住,轉頭對陸伯雍說道:“她是慈航靜齋的人,她不喜歡别人到這裏來,所以才如此激動,還請前輩看在她天賦絕佳的份上,饒過她一回。”
一句話,兩個人都不高興。
陸伯雍感覺這臭小子是拿慈航靜齋壓自己。
而飛霜認爲王昃是看不起他。
兩人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王昃,仿佛他罪孽很深重的樣子。
王昃翻了翻白眼,怒道:“好,你們打,我還不管了呐,反正……反正你們都是先天高手,我人微言輕,哼!”
說完扭着頭跑到妺喜旁邊,仿佛去找安慰了。
陸伯雍先是一愣,突然大笑起來,笑罵道:“你這小家夥,臨了還要擠兌我,現在秘境靈氣匮乏,一個先天高手本就難得,更何況這小丫頭還如此年輕。先天之間,即便有仇怨都輕易不會傷人性命的。”
他今天本來心情很差,準備抓住這個冒充盧大寶的家夥,蹂躏緻死,卻不想見到了人,他反而高興了起來。
真的是……很久沒有遇到這般有趣的人了。
說完他就收回長劍,顯然這是一場極其沒有必要的争鬥。
飛霜仿佛在思考,也收回了劍,眼睛望着正在妺喜懷裏撒嬌亂蹭的王昃,突然神色有些怪異的複雜。
這種感覺……她十分不喜歡,也不知道是爲什麽。
見兩人不再打了,王昃松了一口氣,想了一下說道:“前輩遠道而來,不妨到家裏喝杯清茶,窮鄉僻壤的,倒是有一些特殊氣息,飛霜姐姐也一起來吧,真不知道你原來竟然是高手,我有些東西也想送給你。”
表面恭敬,但其實卻很強勢。
上前拉住飛霜的小手,就往自己的小木屋走去,這是他第一次讓飛霜随行,而不是兩人洗浴後便分道揚镳。
陸伯雍顯然聽出對方并沒有很強烈的邀請他的意思,可是自己要不容易來了一趟,一會怎麽也要去慈航靜齋裏去見見故人,就這樣走了……也有些掉價。
所以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那請小友前方領路。”
“呃……那好,前輩這邊請。”
一行四個人,直接往小木屋方向走去。
隻是他們都選擇性的遺忘了,其實還有一個人,此刻正躺在樹叢裏面忍不住哭泣。
可憐成日裏被各門派天之驕子追捧的趙飛燕趙大家,此刻竟然被人打了,還被人無視了,而此刻她最恨的反而不是動手打自己的飛霜,而是對自己不管不問的陸伯雍。
明明是他非要自己帶他來這裏,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查到點關于王昃的内容,現在到好……果然是豬一樣的隊友最讓人憤怒。
藥圃雖然簡陋,但貴在保持了山色。
陸伯雍點了點頭,摸了一把下巴上的胡須,笑道:“這處藥圃是小友的?嗯嗯,倒是不凡。”
王昃滿頭汗,暗道這位‘爺’的記性着實有些差了。
他汗顔道:“這當然是慈航靜齋的藥圃,容門派不棄,我現在是藥圃的管事。”
“哦,原來是這樣。”
「靠!老子早說了好不好?!」王昃心中怒罵。
陸伯雍沒好意思直接進屋,畢竟那裏面的面積有些小了。
直接在藥圃旁邊的一處木墩上坐了下來,這是原來就有的,利用幾個木墩擺成了桌椅狀。
“呵呵,也沒見藥圃中有何藥茶,不知小友所說的‘特殊氣息’到底是如何?”
王昃嘿嘿一笑,讓兩位女子也坐下,自己獨自一人跑進房間,從小世界中掏出大堆的東西。
神魂内視,突然看到小樹上面那些嫩葉片,童心一起,上前一陣‘拼鬥’,付出腦門被敲了無數包,臉上被劃了無數傷口的代價,從小樹身上揪下了一片葉子。
這這片,小樹就如同發瘋了一般,又是一通追打,也幸虧王昃是神魂狀态,同樣幸虧小樹有根,不能移動,這才汗顔的退了出來。
王昃看着手中的葉片,嘿嘿一笑,除了那些‘借花獻佛’的信仰之果,這樹葉就是王昃唯一從小樹身上獲得的‘回報’了。
靠了,該死的小樹,平時吃我的用我的搶我的,沒事還來打我,發洩孤獨的郁悶,卻什麽都不給自己,有機會一定要在小世界中建成一個法院,老子要告它!
葉片剛入手,就跟普通樹葉一模一樣,大拇指大小,翠綠翠綠的透着一分可愛,隻是在下一秒鍾,王昃隻覺得手上一沉,險些脫手。
“我靠!咋突然變得這麽重?”
再去看葉片,發現它竟然散發出微微金光,配合那種嫩綠,就好像是名貴玉石雕刻而成,是一件藝術品,而非從樹上剛揪下的。
不多時,又一股香氣飄了出來,說不出什麽味道,但隻覺得好聞,而且很淡。
小樹是王昃最大的依仗,不能說它最忠實,但沒到關鍵時刻,最後站出來拼盡全力保護自己的肯定是它,而且極爲神奇。
它的葉片自然也不會太過平凡。
拿出一套茶具,一邊用備用酒精爐燒着水,一邊把從老爹那裏撇來的茶葉拿了出來。
水是好水,九十多塊錢才三百毫升,據廣告說是喜馬拉雅山峰頂上的冰川融水,最是純淨,而且……帶着萬年的底蘊。
茶更是好茶,貴州一處茶田裏面有十株千年茶樹,沒到清明時節,就會有十裏八鄉評選出來的最美麗的黃花大閨女,穿着輕薄的衣衫,上山用那粉嫩的嘴唇從茶樹上‘銜’下幼嫩的葉片,半幹後,再放在她們美麗的大腿上,輕輕卷起來。
開水一煮,葉卷先如金針倒立,懸浮在水面上,仿佛定海神針,随後從邊緣開始散開,仿佛褪去女子胸口的帼布,一層一層,還原成一整片嫩綠葉片,緩慢的沉入杯底,這杯茶便算是泡成了。
喝茶喝的便是一個‘品’字。
俗有俗的解渴,雅有雅的細緻。
王昃絕對是雅俗結合,手法俗的可以,用物卻是雅的極緻。
一壺,四杯,一小罐茶葉,一個紫檀木茶台,外帶正燒着水的酒精爐,王昃端着它們走了出來。
突然突發奇想,把那小樹剝奪下來的樹葉放在茶壺的底部。
“諸位久等了,這可是我在外面世界的珍藏,輕易可是不舍得拿出來的,就是家裏的父親,對我這罐茶葉也是眼紅的緊呐。”
邊把茶葉和清水的來曆告訴三人,一邊用開水清洗了茶杯。
茶葉如壺,再倒開水,蓋上蓋子等待幾十秒,就可入杯引用。
但也就在這時,王昃卻皺起了眉頭,暗自嘟囔道:“這……怎麽這麽香?而且香味有些不對啊,上次讓劉老親自煮茶也不是這個味道啊,難道因爲手法太差的事?”
可再看其他三人,他們的眼睛已經徹底的亮了起來。
就像六隻在夜晚中閃閃發光的燈籠。
直勾勾的盯着茶壺,吞着口水,一個個都在壓制着自己上去一把搶跑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