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三聲槍響。
兩發子彈打在空處,飛刀擡起頭來,毫無靈性的眼睛看着前方,猛地一個側頭,一發子彈貼着她臉頰飛了過去,撩起幾根秀發。
正是魏明門外的秘書見到魏明有危險,掏出槍來射擊。
可是她明顯沒怎麽幹過這事,顫抖着閉着眼睛就是一陣猛勾。
三槍過後,她還要繼續,可隻覺得手中一輕,壯着膽子睜開眼一瞧,自己手中的槍已經隻剩下槍托,子彈和槍身在空中飄逸的飛舞,随後散落一地。
之後才有一陣強烈的風從她面前刮過,讓她忍不住閉上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
伸手在臉上一摸,竟然有血。
她‘啊!’的一聲就喊叫了出來。
一絲血腥味被飛刀聞到,她皺了皺眉頭,表情不再那麽冰冷。
可馬上被一陣喝聲吸引了過去,幾名科室人員紛紛拿着槍械沖了過來,叫喊着試圖控制住局面。
而魏明也是驚魂未定,趕忙連爬帶滾的跑到一個辦工桌的後面,捂着自己的小心髒不停的喘粗氣。
他心中驚駭道:「這婆娘瘋了吧!」其實飛刀沒有瘋,‘佛若香’的功效魏明理解錯了。
它并非讓所有人都變得麻木和弱智,而是會煥發人類本源的力量,說的專業點就是‘本性之力’。
絕大多數人的本性都是混沌麻木的,‘食色’而已,所以魏明能屢屢得手。
而佛學大師通過磨練心智增進修爲,可以把本性變成另外的東西。
而飛刀則不同,她從有記憶起,所經曆的所有事情便是殺戮,所以她的本性便是‘殺戮’,這也是爲什麽絕大多數男人見到她這麽個尤物,卻一點提不起興緻的原因。
試想,即便一把刀再漂亮再妖娆,也沒有男人想上去蹭兩下吧。
飛刀,飛刀,不虛此名。
魏明大喝道:“還他媽的等什麽?這臭婆娘在軍區逞兇,不殺了還要幹什麽?”
被這麽一吼,那些軍人馬上反應過來,咬着牙準備攻擊了。
上膛,一顆子彈從槍膛飛出,端正,瞄準,勾動扳機。
子彈爆炸,一陣火焰之中,槍頭噴射火星煙霧,鉛彈随後而出,帶着炙熱的螺旋,讓空氣形成微小旋風,呼嘯着前進。
槍支被後座力彈回,上揚,槍栓退後,一顆帶着硝煙的彈殼飛出,在空中轉動幾圈,落在地上,彈動幾下。
馬上,又被其他的彈殼撞擊,四散一地。
也許是需要壯膽,也許是爲了抵消爆破聲對耳膜的壓迫,所有人都在拼命的叫喊。
隻有一個人沒有喊,她朦胧的雙眼,通體一色,卻帶着幽幽的光芒。
一個殺戮的機器,突然意識中所有的東西都沒了,僅剩下殺戮,那麽她是可怕的。
假如這個機器又是修煉了玄之又玄神奇無比的功法,被丹藥改變了體質,那單單‘可怕’兩個字絕不足以形容。
爆進!
突襲!
身形穿梭,擠壓周圍的空氣。
彎刀轉換,劈開刀刃前方的一切。
這包括空氣、灰塵、軍人的口水、汗滴、硝煙火星,還有他們的頭顱和四肢。
随後一切歸于平靜。
短暫的平靜。
隻有空中那仍然留存在視網膜上的刀光,組成絢麗的圖畫,這幅圖畫還有飛濺的鮮血去渲染。
刀停,刀尖顫動不停,最後一滴鮮血從刀尖上嘭走,傳來清脆的蜂鳴。
‘呼啦啦~’就像垃圾車一口氣卸掉所有的黑塑料袋,也像快遞員倒出郵寄包裹。
殘肢、人頭、武器、軀體,任何剛才還在土地上方的東西,都盡可能的貼緊在地面上。
這時鮮血才緩慢的淌出,從每一個傷口中宣洩,快速的合攏在一起,彙聚成一片水窪。
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充斥在這個房間中。
盡管開着窗,卻怎麽都散不完。
一個手掌從空中劃落,掉在那女秘書的大腿上,她想尖叫,迫切的想把自己的喉嚨喊啞,但她忍住了,睜大了眼睛,雙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嘴,讓自己連呼吸都不發出聲音。
無奈那陣陣抽噎聲,也豆大的眼淚落在胸脯上的聲音,怎麽都攔不住。
她在流淚,魏明卻在流汗,他都不知道人可以一下子出這麽多的汗。
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他異常的清醒,視覺靈敏,讓他看到什麽叫做‘肝腦塗地’,嗅覺靈敏,讓他知道什麽叫做‘五味具雜’。
他一動都不敢動,連一根小手指都不想顫動,唯有心髒不停跳,仿佛要從嗓子跳出來。
血腥味是一種刺激,它能刺激人的大腦,也能刺激心靈。
飛刀突然嘔吐了起來,直到快把胃都吐了出來,才坎坎停住。
她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酸水,正看到自己拿着的彎刀,不光是它,連衣袖和手臂上都沒有濺上一點鮮血。
她猛然驚醒,驚慌的掃視着整個屋子。
「這些都是我做的?!」下一秒,她趕忙跑回屋子,看着依然一臉呆滞并試圖喝茶的上官翎羽,甩手兩個巴掌就抽了上去,很疼,但依舊沒有反應。
她不管了,也管不了那麽多,一把将上官翎羽抱起來抗在肩膀上,快步沖出了這個濃重血腥味的屋子。
直到她身形徹底消失在門口,那秘書才猛地喊了出來,才喊一聲,才歪頭昏了過去。
剛才的情景,即便是昏迷她都不敢。
魏明徹底傻了,不過常年的戾氣讓他快速恢複了過來。
死人他不是沒見過,上次那個不聽話的小娘子從賓館的十六樓跳下去,摔成爛西瓜,他就在樓上直盯着,甚至有些興奮。
不過那僅僅是死了一個人,而且距離很遠,完全沒有如今來的‘銷魂’,這明顯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限度。
他掏出手機,雙手顫抖的厲害,花了快一分鍾才撥了幾個号碼,甚至還按錯幾個。
這個号碼是不能記錄在電話簿中的,隻能記在腦子裏。
是他父親的秘密号碼。
十分鍾後,魏忠成帶着數十名滿裝備的士兵趕到禁閉區,發現王昃已經走了,聯系上黑寡婦後才知道有秦家的小娘子搗亂。
他早就看秦小飛不順眼了,尤其那隻破狼。
魏忠成嘴角顯出殘忍的笑容,正好接着這個機會,可以一起做掉。
有‘軍區暴亂’這個極佳的理由,他沒有道理不利用一下。
他本身就是一名合格的軍人,更是一名合格的中原政治家,把一切突發事件變成有利的事态,是他的必修課。
他馬上下達了幾個命令。
目标‘監牢’,目的‘格殺勿論’。
……
王昃眨了眨眼睛,扭頭看了一眼秦小飛,問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
秦小飛皺眉道:“瞎胡說什麽?”
王昃指着窗外說道:“那你沒看到他們都是全副武裝來的?這明顯是要抓人的,也許還是殺人呐,我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打醬油的,趙大寶已經被關起來了,除了你還能是誰啊?”
秦小飛看向窗外,也是一愣,沖着窗戶大聲喊道:“魏叔叔?你這是要幹什麽?帶這麽多人,還帶了槍?”
魏忠成眯了一下眼睛,掏出自己的手槍,剛要喊一句‘全殺了。’,就聽他身後突然傳出女人的喊叫聲。
“小昃?是小昃!你快跑!”
王昃一愣,就看一大堆士兵的右後方,飛刀扛着上官翎羽從屋子後面跑出來,拼命的向王昃擺手,示意他快跑。
魏忠成也轉頭看到了她們。
他微微一愣,都有些不相信那個長得很豐滿的女人就是兒子空中的殺人惡魔,一秒鍾解決了整屋子七八個人,還都分屍了。
這種逆天的人物魏忠成聽說過,也見到過,不過他怎麽都不能把那些飄飄忽忽的‘大能’跟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聯系到一起。
但這并不影響他下達命令。
“準備殲敵!”
數十名士兵齊刷刷調轉槍口,瞄準兩名女子,他們心中費解,但絕不會猶豫。
王昃翻了翻白眼,這都不用想,就知道飛刀準是幹了什麽‘滔天大禍了’。
他一腳踹開玻璃,并用最大的力氣喊道:“都他媽的給我住手!~”
費力的從走廊裏翻窗出來,還沒一片玻璃刮破了褲子,下身一片涼爽。
他知道失态突然發展成這樣,自己的計劃就泡湯了。
自從知道趙大寶被關起來了,他就是這事情沒這麽簡單,一個功勳之後被關在軍營,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他靈敏的嗅到了一些味道,一種家族争鬥的陰謀的味道。
所以他用一種很白癡的形态出現在衆人面前,目的就是打亂對方的布局。
而且可以讓所有參與者都自己露出水面,畢竟對于一個‘白癡’,是沒有人會主動隐匿自己的。
暗處的敵人不是可怕,而是讨厭,這是王昃的觀點。
見到趙大寶後,他就馬上補完了自己的計劃。
他已經準備好了,首先借助秦小飛的家族勢力,先去接觸那兩個發現趙大寶強X的‘目擊者’,他們是對方陰謀的一線‘兵卒’。
随後就去看那個叫做呂玲珊的女人,她是‘女主角’,沒有女人會毫無條件的參與到這種‘自毀’的陰謀中來,呂玲珊的家族肯定是個狗腿家族。
隻要抓住這一點,就肯定能知道‘狗腿家族’與‘主子家族’之間的非法交易,無外乎是職位、權力,隻要查出‘狗腿家族’裏面某個被異常提升或者異常免罪的某個人,這種‘異常’就是把柄。
王昃就可以拿着這個把柄直接跑到姬老那裏告狀。
這樣能先把趙大寶救出來,随後在對付魏家,他們肯定有一個‘濫用職權’的,雖然不能一下子把魏家打趴下,但總能咬下他們一塊肉來。
計謀就像是下象棋,爲了‘目的’的一個棋子,需要很多棋子很多步驟去配合,想要直接吃掉,這隻能‘不守規矩’。
象棋的規定是死的,政壇的規矩也是一樣。
可是現在……
王昃舉着雙手走前幾步,狠狠刮了飛刀一眼後,咧嘴苦笑着說道:“這位大叔,至于嗎?你這樣做就不符合遊戲規則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