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寡婦眼睛眯了起來,她知道今天這個事辦不成了。
本身她也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明明這就是一個趙大寶的傻子親屬,在這裏關上幾天,他就能長長記性,今後會知道有些事可以管,有些事站遠點。
可馬上就接到要滅口的命令,這讓黑寡婦對于王昃的身份很好奇,畢竟并不是什麽人都值得去滅口的。
而如今,她就更是不解了。
死鬼在軍區裏面,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就像秦家的地位一樣,死鬼本身也被看成秦家的一個‘豐碑’。
誰敢在軍營裏養寵物?還養這種危險的寵物?他秦家就敢,就能。
那些被‘瞧不起’的男人,還有那些被猥亵的女人,可都是恨不得一槍斃了這個‘死鬼’,而且他們還真的都是有槍的人。
可誰敢動?
黑寡婦第一個想法就是,王昃跟秦家很熟,但馬上就排除了,秦小飛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片子,表現出來的明顯是跟王昃不認識。
那‘死鬼’這舉動就有點奇怪了。
因爲黑寡婦知道一些很多人不知道的秘辛,所以她清楚的知道,‘死鬼’不是個普通的存在,那……王昃呐?
黑寡婦神色複雜的看着這個被自己捂了幾分鍾都不死的白癡,偷偷歎了口氣,起身離開了這裏。
既然有秦家參與進來,這件事就需要請示一下了。
……
秦小飛冷冷的看着王昃,明顯看出他是剛從禁閉室出來的,而且身上還沒有穿軍裝。
她問道:“喂,你是誰?爲什麽跟死鬼認識?”
王昃一愣,問道:“死鬼?哦,你說這隻臭色狼啊,嘿嘿,死鬼這名字好啊,它當真是我們男爺們的典範!就是剛開始裝母狼騙我有點有失水準……”
秦小飛有些不明白王昃說的什麽,疑惑道:“你不認識它?那它爲什麽往你這跑?”
王昃道:“我哪知道啊,反正都是畜生的想法,跟咱們人類肯定有些不同,偶爾表現的怪異點,也是正常嗎。”
秦小飛皺了皺眉頭,總覺得很生氣,卻不知道該生哪裏的氣。
王昃看了看一臉傻樣的死鬼,又看了看一臉天真模樣的秦小飛,奸笑着摸了摸下巴。
他說道:“這個吧……相見即是緣分,你可不知道啊,你過來是救了我一命啊!~我真的不知道,原來軍區這地方竟然是謀财害命的!”
秦小飛怒道:“你胡說!”
王昃道:“我胡說?你看看,我哪一點像軍人,我就根本不是個軍人,爲什麽把我關在禁閉室裏?憑什麽?還有你看到那女人沒?她剛才要掐死我的!你看我這嘴,這鼻子,紅了吧?都是她捂得,要不是‘死鬼’來了,我現在都‘涼’了。”
秦小飛仔細的看着王昃的嘴巴,皺眉道:“說不定……說不定你是間諜!對,奸細!”
王昃一頭黑線,抹了下額頭道:“小姑娘電視看得太多了……尤其棒子劇看不得啊,他們隻演熱鬧,沒有邏輯性的。”
說着把自己的身份證遞過去道:“看,這是我,呵呵,那時好年輕啊,好清純呐,我自己都愛上我自己~咳咳,再說了,即便我是間諜啥的,也不能用私刑吧?”
看着秦小飛明顯想要說什麽,王昃趕忙繼續道:“而且我這次來是看望朋友的,趙大寶你認識嗎?我就想看他一眼,犯不着被關被殺吧?你不信任我的話,讓我跟趙大寶見面,見了他一切不都明白了嗎?”
秦小飛聽了半天,就這最後一句聽明白了,她一想也是,本來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問題嘛。
她覺得自己特别的聰明。
秦小飛道:“趙大寶我認識,他犯了錯誤被關了,我帶你過去找他,我認得路的!”
說着當真就在前面帶起了路。
王昃眨了眨眼睛,低頭小聲對死鬼說道:“嗯……看着她挺辛苦的吧?”
死鬼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整個表情都在說着‘你應該知道……’軍營就是個空曠整潔的農村,起碼在建築風格上會給人這種印象。
但這四九城駐軍基地,卻異常的‘奢華’,雨花石路面,兩側迎客松,綠蔭匆匆。
穿過兩條路,王昃發現身邊有‘死鬼’是極好的,因爲但凡有人看到它,不管官階多大,都選擇‘避其鋒芒’,尤其女人。
前面幾棟建築,就顯得荒涼了,其中一棟好似學生教學樓,走廊,房間,一個門,門上有窗,窗下還有編号。
這是軍營第三個懲罰手段,也是最重的一個,監牢。
樓外有站崗士兵,看到秦小飛先是一愣,剛要阻攔,發現死鬼跟在後面,‘請回’的話就說不出來了,一個個唉聲歎氣的,裝作看不見。
秦小飛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死鬼也扭着屁股走了進去,到了王昃,卻被兩個手臂攔下了。
那守衛喝道:“部隊,編号。”
王昃咔吧咔吧嘴,道:“110?”
守衛道:“編号呐?證件。”
王昃一愣,我靠,還真有這個部隊啊?是誰這麽惡搞?不是要盡量避免重複數字的嗎?
此時秦小飛又走了回來,一把拉住王昃的手臂,說道:“你怎麽不好好跟着?當真是人醜心笨!”
「沒審美!」不等反抗,就被秦小飛拉了進去。
那守衛十分爲難,說道:“這個人不能進,有規定……”
也不等他說完,一女一狼四隻眼睛惡狠狠的瞪着他,活活把話給瞪了回去。
王昃邊走邊感慨,惡人還需惡人磨呐!
不過這女孩和臭狼,當真是很奇怪的存在,當這軍隊是家裏的後花園嗎?就連那制服誘惑想要滅口了自己,也要找個‘方式方法’,可她們完全是任意妄爲了。
秦小飛邊走邊嘟囔:“我記得是哪個來的……上次來看他的時候走得是哪裏呐……”
王昃愣道:“你真的認識趙大寶啊?”
秦小飛回頭道:“當然了,他們家總上我們家混吃混喝的,聽說我爸和他爸曾經是一個大院的,小時候沒少打架,不知道爲什麽長大了反而成朋友了。上次也是他們家裏人托我帶一些東西給他……真是的,我跟他又不是很熟,他長得太醜。”
王昃悲憤的翻了翻白眼,暗道醜男沒人權呐,現在的小丫頭片子都是那啥……‘外貌協會’,奶奶滴,非找個‘被強X危險系數’比你大的才滿意啊?
正這時,就聽秦小飛高興的喊道:“就是這個!我記得了,110,就是這個房間!”
「又見110!」一樓第十個門,确實也是啊。
王昃微微踮腳從窗戶往裏看去,發現偌大的房間中坐着一個人,盤腿,耷拉着腦袋,蒼蠅在頭上亂飛,王昃眼神好,都能看到他臉蛋上有兩隻。
這不會是挂了吧……
王昃喊道:“喂,趙大寶嗎?我是王昃啊!”
那人猛然擡起了頭,本來死灰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就像垂死的人看到天堂。
他一下就站了起來,往門口跑,可才跑兩步就摔倒在地上,掙紮着起來,幾乎是用爬的,雙手搭在窗框上,滿臉熱淚的喊道:“王先生您可算來了,你可把我騙得好苦!”
王昃尴尬的撓了撓頭,他認了半天才看出這個瘦的不像樣的人是曾經那個膀大腰圓的趙大寶。
深深的眼窩,長長的胡須,幹癟的臉頰,一口大黃牙,還‘拉絲’。
“我這一個月……咳咳,家裏有點事,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戀家……呃……”
解釋了一下,發現這樣太掉價,馬上換一張臉,很憤怒的喝道:“少廢話,我都把名頭借給你了,你自己弄不好還怨我了?要不要大便也要幫着擦屁股啊?”
趙大寶被罵的一愣,随後一陣苦笑,歎了口氣說道:“我完了,這回真的完了,家裏都沒有辦法,現在也把我放棄了。我都不用出席什麽法庭了,他們這是要我死在這裏……死了好,死了都幹淨了,大家皆大歡喜……”
說完,還想笑,邊哭邊笑的再配合那張慘淡的臉,讓王昃直咧嘴。
王昃道:“行了行了,别在這訴苦了,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啊?我就納悶了,這中原之中,我的名頭還有不好使的時候?”
王某人自信心突然爆棚,他就忘了就在幾分鍾前,自己被人掐着鼻子關着小屋,還讓‘狗’看。
趙大寶又是一陣歎氣,欲言又止的樣子持續了一分多鍾,憋得王昃蛋蛋疼。
“大哥,你能快點說嘛?咱就别醞釀了行不?拉屎啊!”
秦小飛死死瞪了王昃一眼,罵了一句‘低俗!’,然後還嘟囔‘樣子不行的果然什麽都不行’。
王昃很想說一句‘老子蛋蛋行!’但看了看‘死鬼’,才發現這一點也真的不是太行,一時間苦悶無比。
趙大寶見兩人加一隻眉來眼去的,自己好不容易醞釀的氣氛蕩然無存,凄苦之餘隻能滔滔不絕的講了他悲慘的境遇。
人們常說,天塌地陷,家裏出事就喊‘天塌了天塌啦’,就是因爲但凡出事,速度都太快了。
趙大寶就是這樣,突然從雲端降到地獄,一點反應的時間都不給。
海南的災後統計工作,進行的很順利,雖然在這個過程中殺了不少‘危害份子’,但終歸是把局面控制住了。
一個星期後,當政府意識到不會再發生災難之後,撤銷了‘禁海令’,救援船隊帶着物資和人員第一時間沖上了島。
趙大寶交接了工作之後,就被召回四九城。
他以爲自己會被扣上黑鍋,但實際上卻不是,而是榮譽。
因他救災有功,提升爲上校軍銜。
整個趙家都歡天喜地,認爲‘皇恩’還在,隻有趙家老頭子,一臉陰沉。
事實也證明了老人家的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