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昃眼睛一亮,暗道:「他害怕了!」但緊接着,醜男就笑道:“好算計,好心計,一面吸引我的注意力,一面讓天依出手,從而神不知鬼不覺的設下如此絕殺之陣?非常好,如果換了任何一個人,想來都會被這個陣法絞成碎肉,當真是一個殘忍的手段啊……我先前還以爲你是個善良的過分的小屁孩,看來又是我看錯了……”
他突然神情一冷道:“那……難道你真的認爲這個陣法就能殺掉我嗎?”
顧天一一句話都沒有說,雙目中寒光閃現,那不動如山的食指突然微微抖了一下。
就像扳機上的食指,輕輕一勾,那個絲線的陣法瞬間啓動,向中間彙聚,再分開,再彙聚,來回不下萬次,而且集中在僅僅兩秒的時間之内!
整個醜男所在的位置,俨然是一個金色的圓球。
想來怕是就算是一顆灰塵,也會被斬成幾段了。
王昃心中一陣惡寒。
他看了看顧天一又看了看天依,第一次知道這兩個平時隻會賣萌玩暧昧的家夥,竟然擁有如此可怕的實力。
玲珑閣少主,方外之士中無冕之王,果然不是易與之輩啊!
但也就在顧天一松了一口氣,抹了把額頭的汗水時,那個好聽的充滿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看,陣法雖好,但也要用的恰當,你力量是很強大不錯,但實在是太缺乏實戰經驗,空有一身蠻力,卻隻知道往棉花上打。”
金球消失,醜男依然站在那裏。
王昃驚訝道:“我操!這貨是不死之身嗎?!”
天依眼睛微微一眯,再次站到顧天一的身前,她有自信,隻要她自己不死,就沒有任何東西能傷害顧天一一根手指。
當然,那個無恥的王昃除外。
說話間,醜男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把劍,輕輕的把劍抽了出來,明明是金屬,卻散發着綠色的光。
他右腳在虛空中簡單的劃動幾下,勾勒出一個奇異的法陣。
法陣的白光映襯着他短小的身體,竟然說不出的一種美感。
王昃敢肯定這個陣法不一般,他趕忙大聲問道:“爲什麽?!”
那醜男一愣,歪着頭反問道:“這句話應該我來說,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需要疑問的?”
王昃道:“爲什麽,我當然想知道爲什麽!你明明已經有如此實力,又執掌勢力最大的玲珑閣,鷹國人都被你利用,相信現在世界範圍内你的勢力已經強大到無以複加的程度,那麽爲什麽,爲什麽你要解放一個如此兇猛的龍,你難道真的能控制它嗎?而且……造成那麽大的災難,死了那麽多的人,這一切都值得嗎?有必要嗎?”
醜男停了下來,摸着下巴說道:“嗯,這個問題有深度,也算是問到點子上了,相信但凡知道這一切的人類,都會有這樣的疑問。但是……我還想問問你,難道這一個地球……這人生百年生命,你真的就能滿足了?這裏真的就是極限了?”
這下反而是王昃愣住了,他呆呆的說道:“你的意思是……你的目标是宇宙?是永生?!”
醜男道:“嗯,雖然有很多不同,但大體的意思不差。既然你這麽上道,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吧。我是應運貪狼,這點相信你也能知道了,但你真的知道貪狼是什麽嗎?成爲貪狼,或者說成爲真正的貪狼,有一個很重要的首要條件,那便是……‘遇龍方成’!
如果少了這點,我的結局肯定不是被七殺或者破軍滅掉,就是被指不定從哪裏冒出來的天煞搞死。
這是命,人力或者神力都沒有辦法改變的。
即使是我,也沒有猖狂到敢跟命運抗衡,既然抗衡不了,我隻能盡可能的利用它。
至于手段……哼,死多少人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嗎?”
這個‘遇龍’的說法,王昃還真不知道,但他卻知道另一個信息,而且肯定是醜男不知道的。
王昃哈哈大笑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得醜男臉色慢慢難看起來,直到他準備動手,王昃才趕忙說道:“别激動,不好意思啊,我一不小心……沒忍住。
貪狼?你是貪狼?你可别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你隻說‘首要條件’,但怎麽不說‘自身屬性’呐?呵呵,你是不知道吧?
貪狼,爲何叫做貪狼?
隻因爲本身已經有得太多,卻仍然不足夠,非要得到更多。
曆史上所有出現過的貪狼,無一不是含着金鑰匙長大的,他們或生來便是天子,或起碼是一方諸侯,或富可敵國,或領天下兵馬。
沒錯,貪狼絕對是個官二代或者富二代,你一個小丫鬟生的怪種奇葩,地位可謂是再低不過,跟貪狼根本就是背道而馳嘛!”
醜男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極爲難看。
因爲他意識到,王昃所說的都是真的。
這僅僅是他有意不去想,事實上,曆史上出現過無數個貪狼,但凡朝野更疊或是天下大亂時,都會出現一個貪狼,而且也确實如王昃所說一般,都是‘喊着金湯匙’長大的!
醜男表情猙獰,舉起長劍直接就要沖過來,可他剛擡了一下腿,卻又放下了。
而那表情也是恢複如初,帶着點輕松的笑,平靜的好似死了。
“你差一點就成功了,差一點就把我激怒了,不管你所說的是否是真的,隻要我在這裏殺光你們,即便是沒有貪狼降世的前提,那又如何呐?”
笑着,就消失不見。
是真正的消失,連閃爍都沒有一下,就像是電影膠片,前一格還有,後一格就徹底沒有了,連一點移動或是虛化的過程都沒有。
而下一個瞬間,他又出現了,位置正是白衣女子的身後,王昃身側。
白衣女子表情一陣愕然,随後就是無比的痛苦。
因爲醜男的長劍,正平描淡些的插進了白衣女子的腰間,劍尖從對面透出來,不停滴落着鮮血。
小白反應最快,其次是妺喜,她們兩個一拳一腳,直接向醜男擊去。
可醜男一下子又消失了。
下一瞬間,又出現在他最開始的位置上。
劍還是自然的垂下去,那動作和神情,仿佛他從未移動過一般,除了長劍在不停滴着血。
王昃整個人都懵了,力量大,他可以忍,速度快,他可以忍,道法詭異,他都可以忍。
但這麽‘玩賴’他就忍不了了。
醜男笑了笑,說道:“不可以不可以,王昃啊,你的表情變化太快了,這種臉色太‘過’了,你應該慢慢的變化,要有層次……但說來也是怪我,怎麽能一下子把你的‘小情人’弄死呐?應該循序漸進,先從最無關緊要的人下手才是,你說呐?”
‘呐’字剛結束,他又是一個‘消失出現’。
‘叮’的一聲。
所有人都不動了,安靜了下來。
包括醜男本人。
他這次的目标是一個黑水營的黑甲兵,站到他對面,一劍刺向他的胸膛。
本來那削鐵如泥的長劍,再加上他灌輸了法力,就算切金斷玉也不會發出一點聲音。
可是現在……
醜男呆呆的下意識的問道:“怎麽……刺不進去?!”
那黑水營的士兵也是呆了呆,但還算反應迅速,趕忙舉起手中單刀,使勁劈向醜男。
醜男再次消失,出現在原先的位置。
王昃眼睛一亮,大喜道:“任你狡猾如鬼,也要喝老子的洗腳水!哇咔咔咔~殺不動了吧?又能帶你來殺啊?我一百零八個将士站一排任由你随便砍,你也别移來移去了,就站在這讓你砍,你砍啊?哈哈哈!”
黑甲兵穿着的可是黑金铠甲,削鐵如泥?那也搞不定這黑金呐!
醜男第一次神色有些恍惚,即便他暴怒時都未出現過如此‘不在掌握中’的表情。
醜男深吸了一口氣,又笑了起來,并說道:“既然這樣,那這一百零八個烏龜殼就暫時先放下,你們‘光着的’就先領死吧!”
王昃心頭又是一緊,趕忙伸手入懷就要找他‘禦用铠甲’,可那一身铠甲,怎麽可能随身就這麽帶着呐……
正這時,天空中一個讓王昃聽着就高興的聲音響了起來。
“哇!人類竟然能掌握排名天地第三的空間之力,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王昃趕忙沖着上面喊道:“女神大人!快救救我!這貨太猛了!”
果然,女神大人天仙般從上面飄了下來,落到王昃的身邊。
她突然問道:“你的眼睛怎麽了?爲什麽是金色的?”
王昃一滞,趕忙轉移道:“那個……先解決他再說啊,對了,話說空間之力排第三,那第一第二都是什麽啊?”
女神大人果然中計,撇了撇嘴說道:“小孩子不要瞎問,怪讨厭的!”
說完就轉頭看向醜男,皺眉道:“很難見到比小昃長得還醜的人,你也算是奇葩了。”
其實……王昃長得也沒那麽醜,算得上是普通,如果有身好衣服,還耐看點。
這是吃果果的‘侮辱’。
醜男皺了皺眉頭道:“你是什麽人?!”
女神大人哪會回答他的話,而是轉頭對王昃說道:“這空間之力,連神靈都隻能掌握皮毛,他一個人類怎麽可能精通?他能做到瞬移,肯定是腳下的法陣使然,既然是陣法,就會有缺陷,也會有局限或者說緻命點。”
王昃一臉受教的模樣,追問道:“那怎麽對付他?”
女神大人看了看一旁捂着肚子哀嚎的白衣女子,皺了皺眉頭道:“别裝了,你是不是又想騙點血肉吃?”
白衣女子一呆,趕忙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衫,撓頭尴尬道:“我這也是……條件反射,有點控制不住……嘿嘿。”
女神大人又對王昃道:“你有時真的是好笨,沒看他每次出擊後都要回到那個原點嗎?而且他從未同時一次性攻擊過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