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表情一陣猙獰,最終卻還是歎了口氣,領着這三十七人外加一個紅姐,向着王昃出發的方向奔去。
……
白衣女子神色複雜的看了王昃一眼,她知道自己來晚了,這個該死的老秃驢果然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給說了。
可死性不改的她依然理直氣壯的喊道:“放心小昃,我來救你!”
王昃翻了翻白眼,面目猙獰的問道:“那你能否先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白衣女子瞬間語塞。
正這時,金袍男子的手掌向着白衣女子的頭頸之上拍去。
白衣女子身形一躲,借助匕首的反彈之力退出十幾米的距離,在空中翻騰兩圈,飄然直立。
再看手中匕首,尖端已經斷裂了。
白衣女子愣道:“什麽怪物?!”
那金袍男子并未追擊,而是冷聲說道:“這是我的獵物,誰也不許碰!”
老和尚終于找到了機會,這時誰也沒有在注意他。
他用自己最後一點力氣,猛然暴起,向王昃的方向沖來。
老和尚明白,王昃是個心軟的貨,被他抓住,起碼能保住性命。
但就在他馬上就要沖到王昃身邊時,他身體猛然停滞在地上,他扭頭一看,正發現自己的脖頸被一雙纖細的男人的手緊緊握住。
正是金袍男子。
而此時的金袍男子卻沒有看老和尚,而是冷冷的望着王昃,一隻手背在後面,不知在幹什麽。
王昃猶豫了一下,拉了拉女神大人的衣角,後者向後飄退了一點。
金袍男子嘴角現出一道殘忍的微笑,直勾勾盯着王昃,緩慢的後退,當達到一定的距離,他猛然點地,身體躍空而起,幾個起落就要消失不見。
白衣女子這時突然大喝,地面猛然卷起一道風沙,一股無形的力量飛速的向金袍男子打去。
金袍男子半空中詭異的變幻了一個方向,他扭過頭來冷聲喝道:“找死!”
随即就将藏在身後的手掌舉到眼前,手上竟然拖着一個黑色的光球。
呼的一聲,光球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向白衣女子打來,後者又是長嘯幾聲,更多的無形力量好似皮鞭一樣抽打在空中,而她自己卻落在了地上。
轟轟巨響之後,白衣女子所站之處爆發出巨大的粉塵,她更是如同一個被随意扔開的‘郵包’一般飛了出來,正好落在王昃的腳下。
而空中哪還有金袍男子的身影?
王昃皺了皺眉頭,松開了手,從空中落了下來。
他蹲下身,手掌在地面上摸索了一陣,終于在一堆塵土之下找到一塊圓形銅牌。
王昃微微一樂,将銅牌揣進了懷裏。
方才他之所以不動,是因爲他覺得沒必要爲了不相幹的人或事冒生命危險。
而在老和尚被擄走的同時,他略顯絕望的偷偷将一個東西‘送’到腳上,塞到塵土之下。
果然正是曾經開啓古墓的古怪銅牌。
白衣女子無力的側躺在地上,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鮮血,她有些顫抖的扭動身子,讓自己能看到王昃。
王昃微笑着走了過來,蹲在她面前,伸手在她的臉上輕輕撫摸了一下。
“你應該發現了,其實我有點喜歡你的。”
王昃輕聲說着。
白衣女子咧嘴苦笑一聲,随即滿是妩媚的笑道:“那還不快讓我咬你一口,我這回傷的蠻重的。”
王昃掐了掐她的臉頰,把她都掐出了眼淚,也不知那淚水是真疼還是假疼。
王昃說道:“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
正當白衣女子要說話,女神大人突然落到他們身邊,伸手一巴掌将白衣女子整個人扇了出去,直到三四米後才坎坎停下。
女神大人怒道:“小昃你千萬不要聽她胡說,你知道隻要讓她開口,你就又迷茫了!”
王昃翻了翻白眼無奈道:“我說女神大人呐,您下手忒狠了,她有傷的……”
女神大人哼了一聲,指着躺在地上仿佛一灘爛泥的白衣女子說道:“有傷是有傷,但卻不是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麽重!要不然光是我剛才那一下,她還不直接粉身碎骨?甚至她隻退了這麽遠,明顯是卸開了我的力道!”
正這時,果然看到白衣女子一臉無奈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有些悲哀道:“我說……大家同樣是女人,要不要這麽狠啊?”
王昃呆呆的看着白衣女子,他這時連生氣的心情都沒有了。
莫非這天下間的女人,都如此鍾愛騙人的嗎?
女神大人攤手道:“我早就說過吧,不要放過這個狐媚子。”
王昃苦笑着搖了搖頭,對白衣女子說道:“我說了,我需要一個解釋。”
白衣女子歎了口氣,毫無形象的盤膝坐在地上。
正這時,那三十七個人坐着各種越野車行駛了過來。
他們紛紛下車,一臉警惕的站在白衣女子身旁,顯然随時都有動手的意圖。
白衣女子擺了擺手道:“你們先下去吧,我跟他有很多話要談談。”
三十七人猶豫了一下,又坐回了轎車,離開一定的距離。
白衣女子對王昃說道:“看到了吧?這就是目前我所能調動了所有力量,在世俗人眼中,我可能是很強大的存在,但在你的眼中,這确實不夠看了吧?”
她用衣襟擦了一下嘴角的血,雪白的衣服上染上一片紅色,如同雪地中盛開的紅花。
“我是玲珑閣的門主,并非門派之門,而是‘看門人’之門,我早就說過,我就是一個看大門的……寵物。
我說過玲珑閣分崩離析,還有一個傀儡的閣主,這并非謊言,隻是……它分的并不是那樣‘散’,而且即便是分裂了,玲珑閣也依然是玲珑閣,千年的底蘊是世俗的力量所不能抗衡的。”
王昃也盤膝坐在地上,想了一會,突然奇怪的問道:“我很好奇,你爲什麽能在空中漂浮,即便是輕易擊敗你的那個穿金袍的,也隻能短時間飄那麽一兩下,不像你仿佛能一直在空中。”
白衣女子一愣,随即笑道:“小色鬼你還是這樣不着篇幅,總問一些有的沒的……我的本體是什麽你明明知道的,我可以在地下任意穿行是因爲我有根,能懸浮在空中,自然是因爲我有莖,隻是它是透明的而且纖細的,你看不到而已。”
王昃腦海中一下子浮現出了八爪魚的形象。
他晃了晃腦袋,又問道:“那麽,玲珑閣到底要做什麽?”
白衣女子笑道:“喂喂喂,拜托你不要轉的那麽快好嗎?我又不是那些口無遮攔的白癡,被你突然襲擊就把真像說出去……
好吧好吧,我告訴你好了,玲珑閣現在分裂成四個團體。
第一個是我,也就是門主的團體,除了你看到的這些人,其他一些腳踏兩條船的還有一些。
第二個就是少主了,他隻有天依一個人,就連那隻搞笑的黑貓,都是他從其他地方撿回來的,但沒有人敢忽視他的力量,至于原因……我跟你說過的。
第三個是那個傀儡閣主,也是直到幾個月前我才知道,他表面上裝瘋賣傻,其實早已經積攢了不少的力量,怪不得人們總說姜還是老的辣……雖然他并不比我年長。
第四個勢力……就是老秃驢加入的勢力,是想要你性命的勢力,也是最有野心的勢力。
不論是少主還是那個傀儡閣主,其實都還隻是想把玲珑閣握在自己手裏,而‘他’不同,他要的甚至不僅僅是中原,而是……整個世界。
怎麽樣,野心很大吧?不可思議吧?但其實要算起來,他距離目标其實也并不是太遙遠的……”
王昃摸了摸下巴,不由得想到:「媽的,老子又被弄進麻煩裏了!」他問道:“這個‘他’是誰?”
白衣女子搖頭道:“不知道……呵呵,你别生氣,我真的是不知道,确切的說……沒有人知道。除了閣内流傳出一些傳說,其實誰都沒有見過他本人,也不知道長什麽樣子,甚至有人懷疑過他是否存在。”
王昃又問:“什麽樣的傳說?”
他不相信空穴來風,隻相信事出有因。
白衣女子道:“他的出身,沒有人知道,具體年代也沒人知道,隻是傳言他是一個玲珑閣中的小丫頭所生,被亵玩過的十幾歲的小丫頭,扔到随便哪個房間裏。
一年多過去了,人們聽到一個早已爲忘記的房間中傳出了嬰兒的啼哭。
沒錯,是一年多,而并非十個月。
有人說,那丫頭生出來一個‘怪物’,是一個女嬰,肚子卻很大很大,就像被吹起來的大氣球。
然後……從那個女嬰的肚子裏面,又爬出來一個嬰孩!
一隻皺巴巴如同骷髅一樣的手,從那女嬰的皮囊一下子伸了出來……随後是兩隻手……
他扒開女嬰的肚皮,沒有哭,沒有眼,雙眼都是睜開的……
他自己撐着幹癟的如同人幹的身體,緩慢的走了出來,又緩慢的扯斷臍帶……
那種冷靜,那種緩慢,讓人窒息……就好像,親眼看到惡魔降世一般。
當時有些人決定把他弄死或者活埋,因爲他實在太詭異的。
不過也有人反對。
那小丫頭當時就死去了,而女嬰肚子上破了一個大洞,沒發育開的腸子和内髒都能看得清晰,本來必死無疑的,但……卻活了下來。
兩個月後,她如同其他普通的孩子一樣,變得可愛起來。
而那個男嬰,卻一直是那副摸樣,他不喝奶,喂進去就吐。
也許活不過三天,但……說來奇怪,會有很多諸如老鼠烏鴉之類的動物死在他附近,他就……生吃着它們!
一個幹癟的黑黝黝的小嬰孩,拖着一個完全不和比例的大腦袋,一口一口咬噬着鮮活的血肉,那種情景就算是我……”
白衣女子臉上一陣猙獰,痛苦的用雙手捂住了腦袋,低着頭咬着嘴唇。
王昃皺着眉頭說道:“當初不同意把他活埋的就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