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居所。
其實隻是個普通的别墅。
王昃輾轉了幾輛車,繞着城區轉了起碼兩三個小時,才被帶到了這個比較偏遠的地方。
四周有山林,最近的一戶人家也是在五六裏地以外。
不過這房子當真‘老’啊。
中式混搭歐式,一看就是解放前的房子。
進了大鐵門,居中的庭院還有一處小水池,裏面幾尾鯉魚遊得正歡。
表面看起來破舊,但裏面卻很幹淨,顯然有人一直打理。
王昃笑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上官無極有些神秘的說道:“此處号稱‘小滴水洞’,至于是幹什麽用的,就不用我解釋了吧。”
滴水洞這三個字,已經飽含了太多的意義。
果然,當王昃拿出手機,打開某某地圖查看自己位置時,發現這裏在地圖上的标識,僅僅是一片什麽都沒有的綠地。
上官無極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房間,上外面安排防務。
王昃一頭倒在沙發上,拿起手機認真的看着那兩條短信。
他試圖回撥一下,提示是‘号碼錯誤’。
回發短信,也是‘發送失敗’。
他有些氣惱,心中盤算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給上官無極,讓他動用一些手段,追查到信息來源。
但就在他猶豫的功夫,那兩條短信突然消失了。
任憑王昃怎麽翻找,硬是就不見了。
歎了口氣,把手機扔到一邊,想了想,又撿了回來,小心的揣進兜裏。
接下來的兩天,沒有短信,也沒有發生任何危險。
王昃坐在庭院之中,往水池中扔着魚餌,小聲嘟囔道:“這女神大人要鬧哪樣啊,我出來都這麽多天了,竟然也不來找我……”
早上時‘帥哥’來了通電話,說黑水營已經撤出了越國。
王昃想了想,覺得這樣挺好,省的那位老婆婆總是忌憚着自己。
他也把自己的情況跟‘帥哥’說明了一下,要求黑水營來這裏布防。
“哎呀,這魚倒真是肥啊,難得還是散養,要是烤來吃不知道……嘿嘿嘿~”
池子裏的肥鯉魚仿佛聽到了王昃的話,一窩蜂的散開,任憑王昃怎麽投食,死活就是不過來。
正當王昃有些費解的時候,他突然看到水池中‘閃’了一下,明顯有什麽東西晃了一下,一條魚就消失了。
他歪着腦袋,來回數了好幾遍,可不管怎麽數都少了一條。
這……光天化日之下……
他發起了狠,撸起袖子伸進水裏就是一陣撈。
明明看不見,但他的手指清晰的感覺到有東西。
方方正正,雙手一抄,東西就被撈了上來。
出水面的一瞬間,那東西馬上就顯現了出來,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首飾盒,木質,古樸,顯然是很多年的物件。
王昃費解極了,這東西也沒啥特殊的,怎麽在水中就看不見,浮出水面又能看見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翻轉首飾盒,想看看它的背面。
就見那盒子上竟然孤零零一隻碩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王昃‘啊!’的一聲大叫,猛地将手中盒子扔開,任由它掉落水中。
這真的把他吓壞了。
正這時,一隻手啪的一聲拍在他肩膀之上,王昃剛剛平複一點點的心髒,猛的又跳了起來,險些就抽了。
回頭一看,卻發現是女神大人一臉‘猥瑣’的站在他身後。
王昃突然有一種想哭的心情。
女神大人笑道:“怎麽了?失去力量後,怎麽膽子也變小了?”
王昃哭喪着臉說道:“我膽子一直也不大……”
女神大人道:“剛才那個東西,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百年怪’,對人是無害的。”
“無害?”
“嗯,‘百年怪’是比較罕見的存在,在衆神時代倒是多一些。人類和神靈經常使用的東西,如果特别愛惜的話,會生出一種小精怪,它們在主人去世後,會偷偷的躲在家裏,保護着房子,如果家裏人有什麽劫難的話,它就會顯現出來,提醒人們,有時甚至會不明原因的替家裏頂災。”
王昃道:“預知災禍?這麽神奇?”
女神大人聳了聳肩膀道:“誰知道呐,這世界上神奇的事情很多,即便是我們神靈也沒有辦法把世界研究透徹。”
她伸手拍了一下王昃道:“好了,不說這個了。兩天沒見美麗高貴純潔的我,你這隻臭蟲一般的男人是不是分外想念啊?”
不說還好,一說王昃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怒道:“我現在就是一個平凡人,又被奇怪的人給盯上了,你不好好保護我幹什麽去了?!”
女神大人笑道:“既然你這般卑躬屈膝的向我誠心求助,善良又愛好生命的我怎麽會不管你呐,放心吧。至于去哪了,你當爲了就你這隻臭蟲,耗費我方舟号幾乎所有的能量,我就不需要恢複恢複嗎?”
王昃臉一紅,剛覺得有些羞愧,突然反應過來,憤怒道:“拜托!我之前還是仆人呐,怎麽現在就成臭蟲了?怎麽這還帶降級的?”
看着女神大人那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王昃一陣無語。
他轉過頭看了看小池塘,再次伸手進去一陣撈,又把那個小盒子撈了出來。
卻不想這次小盒子‘十分不聽話’,直接從他手中跳了起來,三兩蹦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王昃呆呆說道:“怎……怎麽還帶瞬移的?”
女神大人解釋道:“它跟這棟屋子是‘連接’的,直接接觸到房子的邊緣,它就能存在與房子的任何一個位置。”
王昃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嘟囔道:“不過它把我魚給吃了,這就有點過分了……”
兩人走回屋子,兩天多不見,王昃看着女神大人那完美的身體,雪白的肌膚,手就癢癢。
可剛湊過去摸了一下,就被一陣爆栗打了回來。
竟然……不讓他碰了。
一天後,早晨。
黑水營一行一百零八人都到了這裏,按照一定的布陣,藏匿在别墅四周。
王昃卻發現其中一名士兵,身上是帶着傷的。
他特意把‘帥哥’叫到身邊問道:“那家夥怎麽回事?出了什麽事,遇到對手了?”
‘帥哥’知道王昃所指,他苦笑一聲說道:“确實遇到個比較難對付的,長官您知道在越國現如今還有一些偏遠的軍閥勢力,我們在圍剿時遇到了瘋狂的抵抗,尤其有一名少年,差點讓他陰溝裏翻了船。”
王昃滿臉的不可思議,問道:“那少年呐?你們怎麽處理的?”
‘帥哥’突然臉一紅,一個軍禮打出來,急忙道:“報告長官,這真的不是我的主意!”
王昃就是一懵,‘嚴刑逼供’下,才知道這還真的不是‘帥哥’的主意。
原來,在戰鬥過後,那名少年受了傷,躺在地上不能動,也不知道‘普通人’搭錯了哪根筋,吵着嚷着要收他當徒弟,這就……給帶回國了。
王昃有些小興奮,就要見見那名少年。
當天下午,在黑水營裏三層外三層的保護下,王昃離開别墅,到了二十裏外的一個平房裏。
那個少年就在這裏養傷。
初見少年,給王昃的感覺就是‘冷’。
或者說是漠然。
那一雙大眼睛好似死水一般,仿佛世間所有東西都入不了他的眼。
但王昃不知道爲什麽,卻能讀懂這種眼神。
那是被深深掩蓋的‘迷茫’。
“怎麽樣?住的還習慣嗎?”
王昃坐在少年對面,用略帶方言的越國語先開了口。
那少年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就又底下。
“還好。”
王昃道:“哦,那就好。家裏還有什麽人嗎?”
“沒了。”
王昃道:“看着你年紀好像不大,有十二歲嗎?”
“十三。”
王昃滿頭黑線。
他抖着眉毛又說道:“那個,你可以不要每次都用這麽簡短的方式回答我嗎?”
“……”
這次更慘,直接‘無言’了。
‘普通人’的臉一下子就挂不住了,用力在少年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憤怒道:“小子找死啊!好好回答長官的話!”
那少年卻僅僅是擡起頭,用餘光秒了‘普通人’一眼,就又把頭低了下去。
‘普通人’的火一下就被點了起來,劈頭蓋腦就要上去一頓打。
王昃卻笑着攔住了他,搖頭笑道:“行了行了,你就别裝了,你要是真心要打,一巴掌能打掉他半個腦袋,你這不痛不癢的做戲給誰看呐?沒事沒事,少年人嘛,有點個性是好事,而且他初到異國,‘拘謹’是難免的嘛。”
王昃雖然是笑着說的,但‘普通人’的臉色卻輕松不起來。
額頭的汗水直接順着下巴流了下來,擦都不敢擦,顫巍巍的睜大了眼睛低着頭站在那裏,一動不敢動。
“長官,我……”
王昃伸手在他手臂上用力的拍了一下,笑道:“好了,我說沒事就沒事,不過以你現在的身手和眼光,看上的人肯定也不一般,聽說他還傷了黑水營的兄弟?怎麽做到的?跟我說說。”
‘普通人’趕忙一個軍禮,誠惶誠恐的退後一步,看了眼少年。
清了清嗓子後緩慢而繪聲繪色的向王昃講起了關于這位少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