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昃扭頭看着他,笑道:“怎麽,害怕了?”
阮小京笑道:“還真有一點,不過話說回來,小昃你到底是從哪找的這些人,當真都跟戰神一樣啊。”
王昃仔細看了他兩眼,欣慰的笑了兩聲。
他發現阮小京正在‘急速的成長’,遠不是幾個月前那個爲了生計拼命工作,吵着嚷着要買越國媳婦的小屌絲了。
人說‘頭腦決定屁股’,那絕對是用屁股想出來的理論。
‘屁股決定頭腦’才是真理。
坐在什麽位置,處于什麽樣的生活,才能擁有什麽樣的底蘊。
面前的厮殺,可以稱得上是一場戰争了,但其實也可以稱之爲‘單方面的屠殺’。
讓王昃好奇的是,自始自終,對方都沒有采取使用空中打擊或者炮火打擊,對他進行‘斬首行動’。
反而有一種‘盡量把事情鬧大’的意圖。
王昃皺起了眉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不對付自己,又不撤退,這到底是要……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站起身來氣急敗壞的大罵一聲:“上當了!”
他無心看戲,趕忙跑回房間中,打開了客廳中的電視機。
越國大部分有錢人看的都是衛星電視,能收來很多國際電視台,包括鷹國的BBC。
果然,正如他所想,電視中正有一個播報員,十分嚴肅的播報着一個新聞。
阮小京也跑了下來,急忙問道:“怎麽了小昃?你慌慌張張的,還說被騙了,誰騙你了?”
王昃伸手指了指電視道:“你遠房表叔。”
他口中阮小京的遠房表叔,正是阮書記。
電視中正上演着一場恐怖的戰鬥,成千上萬的正規據跟一些全身黑甲的‘惡魔’交着站,或者說被屠殺着。
阮小京大驚失色道:“這不是……這裏嗎?!”
王昃歎了口氣,坐倒在沙發上,苦笑道:“真是着了他們的道了,那個該死的老狐狸!”
阮小京還是不明白怎麽回事,滿臉的疑惑。
王昃解釋道:“前幾天那個老狐狸,當着衆人的面要求以自己的死亡換取一場戰争的理由,但其實……他是在給我扔煙霧彈。他根本就沒想要死,而是心中已經設定好了這個卑鄙的計劃!”
阮小京翻了翻白眼,焦急道:“到底怎麽回事,您能不能撿幹的說?”
王昃尴尬的咳了兩聲,繼續道:“這場戰鬥就在他的計劃之中,按照阮書記的一貫作風,這種不顧後果的軍事行動他肯定不會幹的,所以這正是那個老狐狸教他的。試想……阮書記如果在這場戰鬥中輸掉,他就可以聲稱自己國家發生了政變,可以毫無條件的申請國際援助,于是我們就變成了内戰中的‘反抗軍’,鷹國就可以打着‘維和’的大旗進軍越國,這不但可以一雪前恥,還可以把我的勢力扼殺在萌芽之中,更能緩解鷹國如今經濟疲軟的狀态,可謂是一石多鳥啊!”
阮小京直接驚呆了,他可從未想過自己的‘登頂’計劃會衍生出這麽大的事件。
他慌亂的建議道:“那……那我們輸掉這場戰鬥不就沒事了?”
王昃白了他一眼,說道:“輸?我們現在已經确定爲‘政變者’,被認爲‘輸’的條件隻有一個,就是高層領導全部死亡。”
阮小京重重的吞了口口水,尴尬道:“那……那真是輸不得啊……不過,國際上其他的國家,可以允許他們這麽做嗎?”
王昃道:“不允許又怎麽樣?他們的軍事活動停過嗎?又有誰指控過他們?他們是鷹國啊!而且……說句難聽點的,像香水國和熊國這樣的世界強國,本身就是渴望這種小規模的戰争的,軍火是他們國家的一項主要收入來源,戰争就是燒錢,燒給他們!”
阮小京又說道:“那……那中原不會管我們嗎?”
王昃道:“會管,但隻能偷偷的管,支援我們一些軍事設施,是最大的一關了。中原的政策怎麽可能允許他們加入别國的動亂?你要記住,從你承認了自己阮家繼承人開始,你就是獨立于所有國家,隻生存在‘世界中’的特殊存在了,你沒有國家的概念了,隻有家族和民族。”
阮小京一下子就‘蔫了’。
他是個普通人,平時都生活在國家這個巨型機器的羽翼下,雖然他并未感覺到這些。
但如今一旦他失去了……才發現這個東西是多麽的寶貴。
‘公民’享受很多權力,包括生存的權力,但說白了,‘公民’的權勢完全是國家賦予的。
離開了國家的保護,就算别人把你當街大卸八塊,也沒有人管的。
阮小京意識到,現在能保護自己的……隻有自己了,對了,還有王昃。
仿佛想拉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阮小京無賴的抱住了王昃胳膊,大聲喊道:“救我~”
王昃翻了翻白眼,咬牙道:“跟老子玩陰的,好!恐怖分子就恐怖分子,你們别後悔!”
他眼神淩厲的望向窗外,低聲吼道:“輸了的……才叫恐怖分子!”
是的,成王敗寇,這是千古定律,不管你手段如何,善惡如何。
在王昃進屋的功夫,戰鬥也接近了尾聲。
死的人躺在地上沒人搭理,活着的抱着頭蹲在那裏,希望沒人搭理。
這在現代戰争中,可以用‘慘烈’二字形容了。
現代戰争有現代戰争的評定标準,比如戰敗。
一個軍隊損失三分之一的人員,就可以定義爲‘沒有戰鬥力’,并且可以投降了。
而這些越國軍隊,死傷人數起碼達到了八成。
别墅四周的建築已經全部倒塌,空出老大一片地方。
硝煙、殘壁,摧毀的坦克,墜毀的飛機,無處不見的鮮血彈殼。
仿佛修羅場一般。
打掃戰場不是黑水營的工作,當王昃走出去時,他們正在一堆屍體旁邊,享用着他們的午餐。
‘帥哥’剛美美喝了一口咖啡,就看到王昃正走了過來。
趕忙站起身敬了一個軍禮,喝道:“報告長官,敵人已經全部殲滅!”
王昃點了點頭,并沒有說什麽。
‘帥哥’又說道:“報告長官,我們是不是應該也去‘問候’一下對方?”
王昃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道:“暫時不用,如果他現在就死了,這場戰争就永遠都不會結束,别忘了,不管怎麽說,他也姓阮。”
‘帥哥’的意思就是來一個斬首行動,把阮書記給解決了。
而王昃卻知道,一個領導人的死亡,是不會影響到一個戰争的走向的。
鷹國可以輕易的再扶持一個起來。
冷笑了一下,王昃給黑水營下了一個‘清理戰場’的命令,看着這幫殺人狂魔一個個幽怨的去清理自己的‘傑作’,王昃苦笑着走回了别墅。
要說越國這些士兵的目的太明确了,就是來送死,甚至都沒有對這棟别墅進行任何有效的攻擊。
老婆婆坐在沙發上,見王昃進來趕忙站起身。
她不再裝作一副蒼老的模樣。
王昃看了她一眼,獨自坐下,笑道:“看來,你也是有很多秘密的人呐。”
老婆婆笑道:“您想知道嗎?”
王昃搖頭道:“沒興趣,我現在想知道的,就是你們阮家還需要多久才能把越國的半壁江山拿下,想來這場戰鬥,可以讓很多還在觀望的人,更容易做出抉擇了吧。”
但老婆婆臉色卻有些痛苦起來。
她略顯尴尬的說道:“我們本來的計劃……并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