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長青樹,中原分兩邊,四九藏高位,天下獨一山。’這就是中原的體系。
‘四季’并非指的春夏秋冬,而是四個關系國家命脈的産業,‘中原’也并非環繞‘三山五嶽’的巴掌方圓,而是單指這‘天下’,‘軍政’的一種分離。
姬老如今就站在最高位上,而整個天下的運作,卻都要看那一座‘小山’。
隻是一個‘獨’字,卻多少體現了一些諷刺意味。
小事不管,大事……又損壽。
公孫衛國用食指點着桌子,看着滿臉尴尬的公孫天擇,歎了口氣說道:“當初,我就告訴過你,權力和金錢雖說都是好東西,現在也有很多人爲了金錢而出賣自己的權力,甚至……讓權,但其實金錢就像現在的時尚,可以是落地窗戶,可以是天鵝石的泳池……就像這棟看起來美麗的别墅,暫時的奢華卻極其的短暫,還有不穩定。但權力……權力更像是石頭堆砌的古堡,它才是能經得住歲月打擊,卻越老越醇的事物。可你偏偏不聽,非要去經商,是的,你取得了成績,有你自己在世界上的地位,但你終究是少一個可以名留史冊的成就,這也導緻……你一手策劃的陰謀,卻脫離了你的控制,成了别人‘鬧事’的手段,呵呵……我現在需要再次感謝王昃了,如果沒有他的介入,即便你真的成功了,怕也隻是個身首異處的結果。”
公孫天擇更加尴尬,略顯痛苦道:“父親……您不要再說了,我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不過爲今之計……到底應該怎麽辦呐?”
公孫衛國再次歎了一口氣,搖頭道:“除了等待,沒有其他辦法。他們能把事情做的這麽大,證明他們的身後還隐藏着我們所不知的能量,亦或是人,在他們主動浮出水面之前,我們沒有絲毫的辦法去解決這些,所以隻能等待。”
公孫天擇焦急道:“這怎麽可以?他們就是要把這天地鬧‘翻’啊!要不我再去找王昃吧,說不定他能有什麽辦法!”
公孫衛國道:“放心吧,天塌不了,至于王昃,呵呵,他現在的麻煩,肯定不會比我們少。你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等到兒子不甘心的離開後,公孫衛國背着手走出房間,站在陽台上,看着明媚的陽光從東方升起。
他突然笑了一下,獨自說道:“老劉,這就是你所說的‘自愈’系統嗎?”
‘自愈系統’,人體中的一種功能,比如手上紮了一根刺,或者感染了細菌,身體中的防禦系統就會沖上去,以自殺的方式将‘刺’推出,或者将細菌排出。
但這個過程就引發‘感染’,紅腫甚至腐爛。
劉忠堂曾經對公孫衛國笑言過,國家就像一個人的身體,很多地方都極其相似,尤其這個‘自愈系統’。
沒有任何國家能是‘不得病’的,也正因爲‘得病’,人體才能有進步,骨折過後骨頭更加堅硬,小病小災後免疫系統更強。
國家也是如此,‘生病’和‘進步’,依次往複,相輔相依。
……
王昃的話讓上官無極和女神大人都愣住了。
随後都是張大了嘴,呆呆的看着屏幕裏面的那個高挑男子。
穿着休閑服到還沒注意,如今他一身職業西服裝扮,卻帶着一個米色鴨舌帽,看起來絕對是不倫不類。
上官無極都不用‘吩咐’,第一時間跑出房間,向對門走去。
這次他沒有猶豫,在老夫婦開門後,直接快步走了進去,當着錯愕的三個人的面,一把将‘時雨’的帽子給拽了下來。
但……
這下換成王昃他們三個錯愕了。
帽子下面是一頭修長厚密而又柔和的長發,帽子拿下來,那頭發就散了下去,飄蕩兩下,披在肩頭,略有彎曲。
配合那一張細長而俊美的臉,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溫文爾雅的藝術家,特别的帥氣。
經過短暫的錯愕,老婦人一把拉住上官無極,大聲呵斥道:“你幹什麽?!快放開小雨!你這是私闖民宅,我們要報警了!老公,快點打電話!”
王昃暗叫一聲不好,趕忙也從房間跑了出去。
滿臉堆笑的從對門進去後,當着四個人的面笑道:“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是誤會~”
老婦人一愣,疑惑道:“小昃?怎麽……”
王昃解釋道:“這位是我的朋友,今天來家裏玩的,呵呵……呵呵,這個真不好意思,我們唐突了,其實事情是這樣的,他今天過來後發現‘時雨’總是戴着帽子,我們就打賭他一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隐,他說時雨是秃頭,我偏說不是,這絕對是個人喜好,但不想争着争着就吵起來,他氣不過,就來……呵呵,打擾了。”
雖然勉強,但總算也是個解釋。
老婦人皺着眉埋怨道:“小昃……唉,這樣的朋友還是少交的好,平時多好一個孩子,竟然也變得這樣胡鬧了。”
王昃隻得一陣點頭哈腰,不停強調道:“好奇,完全是好奇,好奇心害死貓啊,不過……時雨爲什麽總要戴着帽子?他這一頭頭發……挺好看的啊。”
老婦人也是一愣,轉頭問道:“是啊小雨,你一直戴着帽子……其實我們都沒好意思問,爲什麽啊?”
時雨臉紅了一陣,歎了口氣說道:“其實……其實我本來到四九城來,是要搞藝術的……聽說這裏有機遇,可是我飄了近半年的時間,把所有的積蓄都花光了,也沒找到一絲的機會,現在隻得找一份穩定的工作,準備放棄藝術了,隻是……這頭頭發卻有些舍不得剪,呵呵……不怕你們笑話,爲了它當初我可是花費不俗。”
王昃眼睛一亮,問道:“哎呦,真沒想到我的對門竟然還住着一個藝術家,那你是搞什麽藝術的啊?我爸是搞古玩的你們也知道,他可認識不少搞藝術的人,說不定能給你找些門路。”
時雨眼睛明顯也是一亮,但卻‘嘴硬’道:“不……不必了,這樣麻煩多不好意思啊……”
王昃慷慨道:“這有什麽,快說說,你弄什麽的?”
時雨道:“我是畫家。”
說完不等王昃反應,有些焦急的跑回自己的房間,偷偷從床下面拿出一個‘巨大的筆記本’,他湊到王昃身邊說道:“這就是我畫的東西,雕蟲小技,呵呵……”
還十分性急的開始翻着頁。
王昃低頭看去,果然那裏是一些炭筆的素描,而且……正經不錯。
有某廣場的鴿子,路邊的美女,河邊的風景,日落山林,月挂柳梢……
王昃驚訝的說道:“還真漂亮!”
說完就把畫冊往腋下一夾,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把它交給我父親,呵呵,以你的畫工加上我父親的人脈,你成名指日可待了!嗯……要不要現在趕緊給我簽幾個名,到時我好賣錢呐?”
說完還摸着下巴認真的考慮起來。
這個不痛不癢的笑話,果然緩解了現場的氣氛,兩位老人也不怪上官無極的突然闖入了,甚至連他闖進來的目的都已經忘記了。
兩個人灰頭土臉的回到家中,王昃無力的坐在女神大人旁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好像一個受傷的孩子。
女神大人憋不住笑,說道:“怎麽樣,我們小昃敏感的小心肝受到了傷害嗎?”
王昃擡起頭看了看她,無力的翻了翻白眼,在她後面的手,卻摸向她的美臀,肆意揉捏起來。
仿佛要把所有的惱怒都揉走一般。
上官無極老臉一紅,趕忙說道:“那……這個人的嫌疑已經解除了,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那我先告辭了。”
說完趕忙就跑掉了。
王昃的房間裏,大約安靜了兩分鍾後,女神大人突然嚴肅道:“好了,有什麽事跟我說?”
王昃疑惑道:“爲什麽這麽問?”
女神大人道:“你從未在别人面前對我這樣過,你不是特意把上官無極支開的嗎?”
王昃嘿嘿一笑,說道:“還是你了解我。我确實想要把他支開,因爲……你覺不覺得,對面這個時雨會不會是上官無極的人?”
女神大人一愣,問道:“你怎麽會這樣懷疑?”
王昃道:“我不太相信,以上官無極的能力會查不出來他的虛實,而他竟然老老實實的在這裏蹲了幾天的點,這就已經很值得懷疑了。”
女神大人又道:“你不是已經完全控制住上官無極了嗎?你平時用的那些手段,不就是爲了潛移默化的讓他生不出任何反叛或者忤逆的心思嗎?”
王昃歎了口氣說道:“目的倒是這樣沒錯,不過……完全控制一個人?呵呵,這也就是個笑話而已,從古至今,有誰能說自己可以完全控制住另一個人呐?上帝?呵呵,他就是被他最信任的人,猶大背叛的。号稱圓桌騎士中最純潔的蘭斯洛特,秉承着‘永不背叛’‘決不殘忍,給予請求寬恕者以寬恕’‘永不因爲愛或言辭之利卷入争吵而戰鬥’的‘圓桌精神’,但他卻背叛了亞瑟王,殺死自己的同僚甚至摯友的親弟弟,又爲了所謂的‘愛情’實際的‘奸情’,引發了一場大戰,讓整個國家陷入近乎覆滅之中。人生在世,能真正擁有和控制的能是誰?戀人?朋友?子孫?呵呵,現在你告訴我,要怎麽樣完全控制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