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京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世紀的‘四有’新人,用科技武裝了大腦,顯然對這種‘輪回轉世’之說表示‘驚愕’。
王昃皺着眉頭,嘟囔道:“這應該相信嗎?”
太多的經曆給了王昃一個體會,那就是‘凡事要保持三分懷疑’,越像真的事情,反而越容易是假的,越不像話的,就越有可能是真的。
‘轉世’之事對王昃而言不算太過離奇,所以他也有點分不清這是否是真實。
老婆婆微笑着看着阮小京,說道:“你不相信嗎?”
阮小京尴尬道:“這個實在不太容易被人相信啊……”
老婆婆又笑了笑,走到桌子旁邊,從桌子下面拉出一個抽屜,裏面僅僅放着一格事物,是一個八卦的羅盤。
她将羅盤小心的舉在阮小京面前,說道:“此物是軍師吳用曾經用過的羅盤,有通曉過去未來之能,隻是至今無一人能用,隻有滴上三十六天罡其一的鮮血,方可運作,你若不信,就滴上一滴,到時便有分曉。”
阮小京将信将疑,忍痛咬破自己的食指,擠出一滴鮮血滴在羅盤上面。
血碰羅盤,突然好似水如海綿,瞬間就被吸了進去。
王昃猛然站起,震驚的感知着這裏的情況,因爲就在那一瞬間,他明顯感知到那羅盤之上竟然有靈氣的流動,明明……之前什麽都沒有啊。
正這時,那羅盤神奇的發出一道光芒,一種王昃都認不出的特殊靈氣猛地好似一條水柱一樣灌注在阮小京的身上。
王昃趕忙想沖過去,可才擡起一步,就松了口氣,坐了下去。
那特殊靈氣沒有絲毫惡意,現在它們正持續的改造阮小京的身體。
并且在他丹田之中形成一個螺旋,順着身體經絡将經脈打通。
王昃心中疑惑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灌頂’之法?還當真是神奇無比!」十分鍾後,最後一絲特殊靈氣消失了,羅盤咣當一聲掉落在地上,碎成幾瓣。
阮小京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怔怔的看着自己的雙手,滿臉的不可思議。
正這時,老婆婆噗通一聲跪倒在他的面前,沉聲說道:“尊上,老身請罪!”
阮小京又是一驚,急忙要把老婆婆扶起,卻怎麽都拉不動。
他無奈道:“您這是幹什麽啊?請罪?您有什麽罪啊?”
老婆婆說道:“尊上不知,在這一刻之後,我有責任必須把尊上的情況告知天下,這樣的話尊上的處境……就隻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條就是通天大道,直到尊上登上這越國之巅,才能停歇,而另一條……”
阮小京急忙問道:“是什麽?”
老婆婆略顯痛苦的說道:“死!”
阮小京倒吸一口涼氣,他嘴巴張合了好一會,才勉強擠出笑容,說道:“老婆婆,你先站起來吧,我選擇第一條路還不行嘛……不過,你總得跟我說說這是爲什麽吧?”
老婆婆表情大喜,她顫巍巍站了起來,說道:“阮氏一族,現在在越國的實力可以稱得上是‘半壁江山’,依然成了淩駕于政府的超然存在,現在阮氏是個龐大的集團,有自己健全的體制,又怎麽會允許突然出現一個阮王轉世,來搶奪他們的權勢呐?所以除卻登頂這一條路外,就隻有死亡,并且這第一條路也是困難重重,不過阮王請放心,就算拼勁老身最後一滴鮮血,也必定助阮王登上那絕世高峰!”
阮小京聽完就是一陣凄苦。
反倒是王昃重重皺起了眉頭。
老婆婆在阮小京選擇道路後,稱呼發生了變化,從‘尊上’到了‘阮王’,顯然是準備大幹一場了。
不過讓王昃最好奇的,還是老婆婆的身世之謎。
剛才老婆婆的照片他也看到了,那是民國十二年的照片,距今起碼有九十年的光景,如果按老婆婆所說她是一百二十歲的高齡,怎麽可能照片裏的她是那般的蒼老?
老婆婆身子單薄,好像随時都要死去的樣子,可爲什麽……剛剛接受到靈氣改造身體的阮小京,拼勁全力也未能把跪倒在地的她扶起來那?
王昃沉思起來,他覺得即便這件事是真的,這裏面也仍然有着内幕。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差點笑了出來,自己身邊這個阮小京,竟然跟顧天一是同一個命運,都是被手下給‘功高震主’了。
唉,還真是個‘浮躁’的年代啊。
兩人又在密室中聊了一會,具體内容就是老婆婆在向阮小京介紹她現在的實力有多少,他的幫手又有多少。
結論就是,阮小京除了這棟莊園外加二十幾個仆人以外,什麽都沒有。
兩個人走了出來,阮小京明顯興緻不高,總有點上刑場的感覺。
他一看到王昃,就一頭撲了過來,用哭腔說道:“小昃啊……完了,本來想來買個媳婦,沒想到把自己搭在這了,你們先回去吧,我看來是回不去了……”
王昃一頭的黑線。
他把阮小京扔到身後,對那老婆婆先是點了點頭,毫不避諱的說道:“你們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哦,不用緊張,我是他的朋友,我不但不會阻礙,反而會協助你們,但我有一件事特别好奇,希望婆婆能給我解惑。”
老婆婆神色急速變幻了幾次,歎了口氣說道:“說吧。”
王昃道:“我不明白的是,爲什麽明知這條道路艱難危險,卻還是要把阮小京的身份公開呐?隐藏身份徐徐發展不是更好?”
老婆婆很認真的看着王昃,問道:“如果你處在阮王的境地,如果給你個隐藏身與名的機會,你會全心全意的去拿回自己的一切嗎?”
王昃愣了愣,權衡利弊後還是搖了搖頭。
老婆婆又道:“如果你身處我現在的境地,面對一生等來的‘希望’,你會允許他有這樣的選擇嗎?”
王昃嘿嘿一笑,又是搖了搖頭。
他摸着下巴沉思了一會,突然擡頭轉身對上官無極說道:“既然小京他有這樣的機緣,我們就應當盡力扶持才是,你,發揮你全部的能力,促使這件事盡快的完成,而我嘛……呵呵,你安排一下,讓我的‘黑水營’全部過來!”
上官無極就是一驚,趕忙勸住道:“小昃先生,三思啊,過兩天你就要去對付那些人了,怎麽能在這麽緊要的時候把黑水營放出去呐?”
王昃擺手道:“無妨,你照做就是,至于那件事,我自有安排。”
上官無極是說服不了王昃的,兩人的級别不同。
這一忙,一個晚上就過去了,到現在已經臨近中午。
王昃和上官無極分别撥打了一個電話。
前者自然是通知‘黑水營’準備來越國‘打一仗’,後者則是安排海關和飛機。
這麽大批的軍事人員調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國外的有心人士注意到的。
尤其王昃這個黑水營,那可是所有人都關注的目标。
放下電話,他們馬上就有另一件‘緊要’的事情需要做了。
小馬的婚事。
老婆婆拍了拍腦門,尴尬的看着兩個膩在一起的年輕人,說道:“按照習俗,是要男方到女方家裏,留下錢财開辦婚宴,但如果你們着急的話,其他事情我可以……”
不等說完,王昃擺了擺手說道:“别費心了,習俗怎麽來我們就怎麽辦,既然是小馬娶親,這件事就不能唐突了,一定要大辦特辦!”
其實……也沒啥需要大辦特辦的地方。
到了女方家裏,王昃等人發現這裏其實……真的比較窮,一家十三口擠在一個不足四十平米的屋子裏,而且這裏的房價還很便宜。
小馬這次學了個乖,直接到銀行裏把那兩張海外通彙通存的卡都折現,小黑皮包裝的慢慢的,惦一下差不多有二十斤。
他很大氣的把皮包往女子的懷裏一塞,讓婆婆翻譯道:“随便花,不夠還有!”
女子大喜。
首先是把全家所有的親戚朋友都叫了過來,随後從皮包中拿出大把的鈔票往桌子上砸,動作潇灑至極,顯然是在夢中演練過很多次了。
随後就是婚宴了,因爲錢砸的恨,一家人都不好意思上來打擾小馬,當然王昃一行人也被無視。
他們在這熱鬧非凡的氣氛中,好似外人。
女子花大價錢雇來一個樂隊,還有露天電影,買足了酒肉。
附近所有的鄰居都過來了,一邊吃喝一邊載歌載舞,隻有小馬在這種氣氛中顯得有些落寞。
王昃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女人比男人更需要面子,她……這輩子未必再能回來這裏了,讓她留下一個最美的‘背影’,好嗎?”
小馬先是一愣,随後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嬉笑的女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王昃笑了笑,不知從哪個人的手裏接下了一把吉他,輕輕彈動幾下,吉他就漸漸發出悅耳的聲音。
其他王昃僅僅隻會彈兩個和旋,但也足夠了。
‘這裏也許曾有我最愛的人兒,這裏也許曾有我已消逝的夢想,我在今晚啓程,去到那從未見過的地方……前方的道路也許漫長,身後的親人也變得渺茫,我在今晚啓程,離開這讓我迷醉的故鄉……’王昃輕輕的唱着,喧鬧之中,勾勒出一片甯靜的天地。
小馬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他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母親,也看向了自己的媳婦。
他咧嘴一笑,說道:“我會經常帶她回來了的,這裏的水果很好吃,不是嗎?”
王昃停下歌聲,愣了一愣,欣慰的笑道:“小馬,你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