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昃猛然從座位上坐起,第一時間看向上官無極,冷聲喝道:“這事你知道?!”
上官無極無辜的搖了搖頭,滿頭霧水狀。
同樣疑惑的還有阮小京。
他作爲一個城市人,對于這種突發事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騙局’。
阮小京警惕的後退兩步。
老婆婆看出了他的反應,微笑了一下,伸手入懷拿出了一張看起來很有年頭的皮卷。
她将皮卷展開,放在阮小京面前說道:“看看這裏,這幅圖畫。”
阮小京下意識看了過去,就見皮卷畫的是一個血色廢墟中,獨自站立的一個男子的背影。
他裸着上身,手裏拿着一把雪亮長刀。
而最主要的,是在他的背後,有一個‘血色的拳印’!
就跟阮小京背後的胎記一模一樣,不論是大小還是形狀,唯一的不同也僅僅是‘顔色’。
阮小京下意識的往自己身後瞄了瞄,他心中想道:「如果這是騙局,那麽……就太可怕了!」是的,如果這是騙局,就需要首先知道他有這樣的胎記,随後還要僞造一張古畫卷,成本可謂不小。
但反觀阮小京,他的家庭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困難,這也是他一直找不到媳婦的原因。
他母親還有一些小病,雖然無大礙,但總要跑醫院跑藥店,花費甚巨。
這樣的人,确實沒啥被騙的價值。
所以王昃也在思索,是不是這是‘敵人的陰謀’,主要是想接近自己。
但怎麽想,也想不出一絲的思路。
上官無極走了過來,他說道:“這件事首先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其次……我認爲這事有可能是真的,畢竟……小昃先生,你是方外之士,命理自然與他人不同,你不認爲在你身邊出現的人物,都不應該是簡單的普通人嗎?”
王昃苦笑了一下,說道:“其實……我就鬧心這件事。”
相親繼續,但老婆婆卻硬拉着阮小京往外面走。
小馬擔心他,卻還無恥的把那個女子拉到身邊,硬讓她跟在身後,要說小馬長相确實也不錯,那個女子先是抗争了一下,就‘順從’了。
王昃又是一陣苦笑,跟上官無極兩人跟在身後,想看看這個老太婆到底想玩什麽花樣。
步行隻要二十分鍾,衆人就來到了一片莊園外面。
沒錯,就是莊園。
王昃有一句話說的很對,越是窮地方,貧富差距就會越大。
就像這棟極像‘唐頓莊園’的大宅子。
門就很大,黑漆漆的镂空鐵門,下面一半爬滿了綠色的植物,在枝葉中隐秘着一個小牌子,上面寫着‘郁金香莊園’。
郁金香莊園裏面并沒有郁金香,這表明它是有荷蘭殖民者建造的房屋,想來現在也有幾百年曆史了。
經手無數人,這名字卻保持了下來。
王昃馬上發現,這裏還是一個著名的釀酒莊園,專門釀制法式葡萄酒,也算小有名氣。
走進裏面,王昃發現這裏的仆人無數,而這個‘販賣人口’的‘底層’老婆婆,竟然是莊園的主人!
這讓他很費解很錯愕。
不可思議。
就像……開着大奔撿破爛。
王昃走上前去,問道:“老婆婆,我不明白你這是爲什麽……”
老婆婆呵呵一笑,說道:“看我好像很有錢的樣子,就費解我爲什麽幹這樣一個好像很髒的工作?”
王昃雖然尴尬,但還是點了點頭。
老婆婆先是歎了口氣,說道:“這個工作總會有人做。”
王昃一愣,随即突然有種豎然起敬的感覺。
是啊,這個工作肯定會有人做,她因爲家裏有錢,并不會圖這一份收入,所以在給那些女人選擇相親的時候,就會照顧到她們日後的境遇。
這絕對是個‘髒活’,她肯做,又做得這般無怨,王昃自然要敬佩一些。
王昃又問道:“這個莊園就你自己嗎?”
老婆婆點了點頭道:“傳到我這一代,就剩我一個人了,但是仆人卻不少,沒記錯的話……應該有二十六人吧,他們一半經營酒窖,一半處理家務。”
王昃再次疑惑道:“需要這麽多人嗎?”
老婆婆搖了搖頭道:“當然不需要,不過……在這裏工作,是個很好的差事,不是嗎?”
王昃又是一愣。
這下他最後一點疑慮也消失了,因爲這位老婆婆,是個好人。
進了宅子,這裏當真是一塵不染,王昃都以爲自己來到了歐洲,而非是越國這樣被炮火席卷了無數遍的地方。
跟電視裏那種窩棚加草帽的風格一點都不一樣。
王昃歎了口氣,剛進大廳,就有管家上來請他脫掉外套、安排座位、提供茶點。
他沖阮小京點了下頭,鼓勵了他一下,就坐在那裏享受新鮮水果了。
老婆婆将阮小京請到了一個密室中,讓所有傭人都離開,弄得很神秘的樣子。
王昃表面手中把玩着一個靴子國進口的高級茶杯,實則是分出一絲靈氣,緊緊跟在阮小京的身後,這讓不管是他說的話還是辦的事,他都能聽見。
這個技能是在王昃研究‘田園号’的時候琢磨出來的,既然靈氣絲線能夠控制飛船,那麽自然可以當作‘觸手’,沒想到他一試便成,這點他都瞞着女神大人。
那個密室是從一個壁爐裏進去的,老婆婆拉動了壁爐旁邊的金色圍欄,壁櫥在一陣震動後就翻轉了過去,露出一條黝黑的通道。
老婆婆在壁爐前拿了一根木條,點上一個小火把,就往下走去。
很深,起碼有幾十米斜斜向下。
最盡頭處隐約的看出是一個鐵門,漆黑的鐵門,上面是粗壯的圓釘。
老婆婆從脖頸處取下一條項鏈,項鏈的墜子是一把鑰匙,稍顯費力的打開了鐵門,裏面卻不是漆黑。
而是有一絲光線把屋裏照的能看清事物。
屋子不大,二三十平方米,裏面有一張桌子,并沒有闆凳,牆上挂着好些的照片,尤其在桌子上方,是一面巨大的旗幟。
上面竟然還寫着中原文字,上書‘替天行道’四個大字。
王昃看到這裏就是渾身一震。
這四個字對于中原人民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王昃又關心起這個房間爲什麽會亮了。
原來是上方有一個很狹長的‘天窗’,一束陽光竟然照射了進來。
王昃有些納悶,這需要多巧,才能讓陽光照射的角度剛好能進入地下數十米的暗室?
他趕忙用靈氣絲線往裏面一瞧,原來裏面竟然是無數面小鏡子相互反射,隻要外面有陽光,這裏面就會明亮。
那老婆婆先是走到那面大旗前面,很虔誠的拜樂三拜。
她轉頭對阮小京說道:“你猜我今年有多大了?”
阮小京盡量往大了說,猜測道:“八十歲了?”
那老婆婆呵呵一笑,輕聲說道:“再多四十年就對了。”
阮小京驚呼道:“一百二十歲?不可能,你騙人,怎麽可能……”
但說到這裏,他就說不下去了,因爲在牆壁上的老照片上,他發現了老婆婆,跟現在的容貌一模一樣,但那破損的黑白照片上明明寫着‘民國十二年’的字樣。
也就是說,在半個多世紀前,老婆婆就是這幅摸樣了。
阮小京走上前去,仔細看着那張照片,發現老婆婆身邊的人明顯是中原的軍官,她身後的建築也是中原風格。
老婆婆在一旁解釋道:“幾十年前,我回過一次國,呵呵,你一定是納悶爲什麽我會用‘回國’這個字眼,我雖然生在越國,但确實正統的中原人。”
阮小京又看了幾張照片,不由得問道:“那您的家人?”
老婆婆歎了口氣,說道:“人活的太久,并不是一件好事,在十年前,我的重孫子因爲心髒病死了,他沒有留下後人,這一支的香火就算是斷了。”
阮小京一陣唏噓,他想象不到一個老人是如何看着自己的後代一個個死在自己的前面,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其實他也有一些猜測,于是問道:“那我呐?”
老婆婆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阮小京是誤會他是她的後人了。
老婆婆搖了搖頭笑道:“我何德何能……唉,你也不用猜測了,既然把你帶到這裏,我會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關于越國這個最大的秘密,關于你的身世。”
阮小京疑惑道:“我的身世?我從小就在四九城長大……”
不等說完,老婆婆就制止了他,說道:“你的身世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近千年之前,中原大地上豎立着一個世界上最爲富饒的國家,但可惜的是它不夠強,它就是傳奇一般的宋朝。”
“北宋時期,張天師祈禳瘟疫洪太尉誤走妖魔,遂應天之命,誕生水泊梁山一百單八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攪動天下風雲,但最終……以失敗诏安告終,但故事卻沒有在那時結束。”
“另一個故事,正從這時才開始……李俊、阮小七、李應、燕青、樂和等幸存下來的梁山好漢,繼續跟朝野周旋,但勢單力薄隻得迂回作戰,最終漂洋過海遊走他鄉,卻誤打誤撞的創立了一番基業。”
“李俊在那裏立國爲‘暹羅’,所以千年之後的今天,‘暹羅’之地李姓和阮姓之人最多……沒錯,‘暹羅’正是這越國!”
“而在建國後,朝野内部其實發生了一場鮮爲人知的血案,李皇與阮王明争暗鬥,終于爆發出來,宮廷中進行了血腥的對抗,而結果……就是李皇暴斃,卻在阮王身上留下一記拳印,正因這記拳印,阮王在幾年之後也病逝,對……正是我最開始給你看的那皮卷所畫的内容……”
老婆婆突然擡起頭,雙目炯炯的盯着阮小京,說道:“而你,那個胎記就證明,你正是阮王輪回轉世之軀,‘天罡’之末‘天敗星’阮小七的轉世之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