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聊賴的兩貨,正坐在軍營的一角下棋。
圍棋。
不知道姬少從哪裏搞來一副上等的棋盤,棋子都是玉石的,頗有曆史。
姬少很潇灑的銜起一子,啪的一聲落在棋盤上。
要說他‘下棋’這件事,本身就讓王昃有些麻木了,可不想姬少竟然還是個中好手,好像還有個‘二段’的稱号。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王昃還以爲這位少爺每天隻知道開着跑車到處找小姑娘呐,雖然姬少也确實是這麽幹的。
但‘圍棋’,這種極講究品味與智慧的運動,王昃真的沒有辦法把它跟姬少聯系起來。
王昃一輩子隻下過四次圍棋,其中有兩次,是剛才跟姬少下的。
所以……
姬少那個樂啊,仿佛中了六合彩……不對,他不在乎這點‘小錢’,仿佛是上了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樂到能讓王昃清晰的看到他的後槽牙。
而這貨還不停的勉勵王昃道:“沒事沒事,你這是剛開始玩,玩的不要很正常嘛,哈哈哈哈~不過你要想達到我這樣的水平,怕是還得十年,十年啊~~哈哈哈~十年之後~你不認識我我不屬于你我們還是一樣~走在一個陌生的角落~”
他都唱起來。
王昃也納悶,爲啥他那天生一副好嗓子,卻是個五音不全的家夥呐?
王昃苦笑了一下,拿起一粒棋子,思考了半天,放在棋盤上。
姬少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疑惑的看了看王昃,摸着下巴考慮了好久,才放了下一子。
王昃微微一笑,又‘挂了一個角’,姬少拿起一子也想放下去,可手到半途突然就是一驚,呆呆的盯着棋盤,臉上的汗都流了下來。
他這是被吓到了,太突然了。
現在已近中盤,姬少少說也領先了十幾目,但剛才由于自己‘樂極生悲’,下了個臭子,他剛才還并不擔心,因爲他不覺得王昃會下到自己的‘傷口’,因爲他沒那眼力。
可是……
王昃還真就一刀捅了上去,不管姬少再如何落子,僅一步之差,就要失去整個角,即便再苦苦掙紮,也是失掉二十目的節奏。
王昃嘿嘿一笑,他知道自己不太會下棋,但他卻知道圍棋中最講究的一句話。
‘二十歲不成國手,終身無望。’天賦,圍棋不看經驗不看棋譜更不看閱曆,隻看天賦!
王昃大腦經過多少次痛苦的‘重生’?他自己都數不過來,智慧的程度并非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隻是他平時不太用而已。
比如這個棋局,他隻用兩分鍾時間,就可以看出接下來五十步上萬種的變化。
就像……一台超級計算機。
姬少的汗越流越快,他有棋瘾,善于‘角逐’,要知道這個詞最少發明,就是在棋盤上。
而這種人,卻最是在乎輸赢,不赢天不赢地,單獨一個‘輸赢二字’就能壓得他喘不過氣,所以……他終身也隻能是‘二段’,再無前進可能。
正這時,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
“報告長官,軍長讓兩位長官去一趟。”
姬少大喜,趕忙收攏棋子,大笑道:“哎呀,真是的,正下到酣處,怎麽就有人打擾啊?真是的真是的!”
嘴裏是埋怨的話,卻一點看不到埋怨的表情。
王昃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跟着偵查兵一起來到了軍部臨時會議室。
王昃現在身處的并不是軍區總部了,而是河北周邊的一處山嶺地帶。
這裏用一句話來說……就是‘鳥不拉屎’,雖然真的有鳥在他們頭上拉屎,昨天還淋到了姬少的身上。
軍演之前,要進行‘排兵布陣’制定‘作戰計劃’并拿出一個總體的‘章程’。
進入臨時會議室後,軍長同志進行了一次長達兩個小時的演說。
但如果簡單說來,也就是……
這次軍演分紅方和藍方兩個隊伍,每個隊伍都是單獨的一個集團軍。
雙方的目标就是打敗對方,具體戰敗的條件是司令員宣布無條件投降。
完了。
講了那麽久,其實就這麽點内容。
王昃打了個哈欠,從司令部裏走了出來,他問向姬少道:“我說小雞啊,你說軍長是怎麽了,怎麽跟吃了槍藥似得?還沒開始打,這都臉紅脖子粗了。”
姬少怒道:“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小雞!混熟了是不是?混熟了是不是!姬少,記住是姬少!我發現小昃你是越來越不把我當回事了,你還想不想要美女?還想不想去玩?!”
王昃一陣苦笑。
姬少發洩完了,就把隐藏在軍長講話後的東西說了出來。
原來……這次軍演并不像想象中的簡單。
起碼對于兩位軍區司令員來說,是這樣的,這可關系到面子問題,天大的面子問題。
而之所以軍長臉紅脖子粗……實在是因爲這次軍演的安排是‘太操蛋了’。
王昃所屬的是二十七集團軍,雖然臨近四九城,算是天子腳下的親衛隊,而且擁有79、80、81步兵旅,炮兵旅,工兵團,防化團等一系列強悍先進的力量。
但别看對手,一看對手就……
中原第三十八集團軍!
離王昃他們的駐軍地還不算遠,但真要說是‘天子親衛隊’,其實真的是他們。
他們有五個師,包括坦克師、機械化師、摩步師、步兵師、炮兵師,有三個旅,包括導彈旅、高炮旅、工兵旅,還有一個直升機團,其他防化團、工兵團、通訊團、電子對抗分隊等保障部隊不計其數,總編制近九萬人。
中原有句話,三十八集團軍是‘王者之劍’。
說白了就是說它擁有‘号令天下’的能力。
中原這麽大的疆域,他們三天,隻用三天,除了太過邊角旮旯的地方到不了,他們可以到達中原所有的地方。
何等的機動性?!
而那些邊角旮旯,所用的時間也不會超過七天。
二十七集團軍與三十八集團軍互掐,那結局其實沒啥懸念。
王昃眼皮一陣小跳,費解道:“我說……小雞啊,你說你爺爺到底想幹什麽?話說軍演就軍演,犯不着弄出這麽大動靜吧,是不是你爺爺比較讨厭咱們軍區的司令啊?”
姬少怒喝道:“我說了不要叫我……唉……算了,你想怎麽叫就怎麽叫吧,我誰都不服,現在就服你!至于讨厭?那是什麽話,我爺爺要真是讨厭,能把我安排到這裏來?他們倆關系不知道多好,好像還是一起逛過窯……咳咳咳咳咳~不過爲啥這麽安排軍演,我也有點想不明白,反正這跟咱們也沒啥關系,即便是大戰略上輸了,咱們隻要在小戰場上拿到點甜頭,就算大功告成了!再說了,咱倆加起來也就六百人,剛才那會議能讓咱們參加,嘿嘿,你都是借了我的光了!”
王昃一想也是,自己就一百來人,而且實在湊熱鬧的,管他那麽多幹什麽。
下午兩點,也就是作戰會議結束後的三個小時,軍區最高司令員發出命令,作戰正式開始!
所有人都進入了極其緊張的狀态。
但這‘所有人’裏面不包括王昃和姬少。
這倆貨現在正高興。
他們被安排在自方陣營的後半部,任務……就是充當一個後排‘哨崗’,說實話在這麽大的戰役裏面,六百人也隻能幹這麽個工作。
所以‘作戰開始’對這倆貨來說就意味着‘自由活動’。
好似小學生的體育課上,體育老師喊了句:“玩去吧!”
姬少第一個命令,就是讓手下的人去附近打獵。
這兩天壓縮餅幹吃的可謂是淡出個鳥,牛肉罐頭雖然不錯,但總吃也不行啊。
姬少的手下大多是‘靈光’的人物,好多都是四九城裏的纨绔子弟,被家裏強迫來‘鍍金’的。
他們雖然對打狼摸鳥的手藝不太精通,但架不住人多。
沒用兩個小時,魚啊鳥啊兔子啊等一大堆的東西就擺在他們的眼前,尤其附近還有一片竹林,現下又正值春季,這春筍美味自然必不可少。
有一位仁兄明顯就是‘大廚之後’,拿出軍用大鍋就打包票道:“食材都給我,看我給你們弄一個正宗佛跳牆,保管讓你們把舌頭都吞進去!”
這五百人那叫一個熱鬧,反正上頭對他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到就心煩。
反觀王昃這邊那一百零八個士兵,卻緊緊跟在王昃身後,從‘作戰開始’的那一瞬間,他們身上就散發出一種奇異的氣息。
怕是連鳥獸都不敢靠近。
王昃皺着眉頭回頭看了一眼,說道:“我下命令了嗎?”
‘帥哥’先是一愣,随即右拳重重扣胸說道:“報告長官,沒有。”
王昃歎了口氣,他明白,這些貨色經曆了兩個月的地獄生活,現在絕對是迫不及待的要‘顯擺顯擺’,起碼得找個借口安慰自己,這些天的苦沒白受。
讓他們閑着,他們肯定蛋疼。
王昃說道:“那先這樣吧,咱們的任務是崗哨,你們自由發揮,能完成任務就行。”
說完就加入到‘佛跳牆’大軍之中。
邊吃還邊咋呼:“哎呦,這鳥肉味道不錯啊~”
‘帥哥’眼神一陣狂喜,‘自由發揮’?這句話真是太美妙了。
一百零八個剛才還好似木頭的人,就在三秒的時間内,突然動了起來,并且……徹底消失在那五百士兵的眼前,好似……他們從未存在過一樣。
甚至有些人還揉了揉眼睛。
但馬上,林子裏就傳來了叮叮當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