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切的事情走向,卻仿佛‘推着他’往這個坑裏跳,他又不得不跳。
因爲‘大膽的嘗試’已經給他帶來了豐厚的回報。
女神大人的身體,不是已經開始柔軟了嗎?
離她重塑身體還會太遠嗎?
自己等到那時,就可以……
王昃嘴角勾起,劃起一道極其猥瑣的微笑。
……
一天無話,第二天同一時間,一鏡大師果然來了,不過這次那四個光頭卻沒有跟來。
一鏡大師依舊坐在那個位置,将一個二十公分的方形木盒放在了桌子上。
喝了一口茶,伸手拿起金佛就走出門去。
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停下,沒有轉身的說道:“施主的‘功勞’,佛家記下了。”
随後身子一閃,就消失不見了!
王昃身上一陣惡寒,壯着膽子指着門口大罵:“還威脅我?我是吓大的啊!”
随後他将目光集中在那個木盒上,心道有身份的人辦事就是霸氣,連看都不看,直接交易完成。
伸手拿起盒子,很輕,很滑。
并不是木質的滑,而是好像一種油。
盒子沒有鎖,王昃輕易的将它掀開。
整張臉卻瞬間凝固住了。
他呆呆的擡起頭來,看向空無一物的門外,嘟囔道:“老……老子被騙了!”
就見那盒子之中,有一個小小的火苗,正在風中飄蕩着,好似隻要輕輕一晃,它就會熄滅一般。
王昃大恨,自己一個‘金佛’,光是賣金子就能賣個百八十萬,竟然就換來一個小火球?
最可氣的是,這火苗的下面隻有一個殘破的小油燈,裏面的油也沒有多少了,簡直……不值錢到一定境界了。
他舉起盒子就想往地上砸去,可突然間,他又愣住了。
心中一顫。
‘這……這盒子明明封閉的很好,這火苗爲什麽沒有熄滅?!’‘明明是火,爲什麽用木盒裝卻沒有絲毫的問題?!’兩個疑問如同洪鍾大呂一樣在他心中回蕩。
很小心的将木盒放到眼前,看着那即将熄滅卻依然飄曳的火苗,心中驚濤駭浪。
女神大人兩隻大眼睛使勁的湊了過來,甚至臉頰都貼上了王昃的,猶自未覺。
她疑惑道:“這個是……天……哦!我明白了,什麽天元啊,根本就是天火嘛,這不就是天火嘛!”
王昃問道:“什麽是天火啊?”
他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女神大人解釋道:“前幾天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有位神祗降下天火,将世間萬物……”
說到這裏,女神大人突然愣住了,她滿臉的不可置信,驚駭道:“天呐,不就是太陽神的火焰,天火嗎?!它怎麽會出現在現世?”
天火,永恒不滅,隻要星點的火苗,就能讓一座城市燃燒殆盡。
正是因爲它‘不滅’,并且可以融化萬物。
女神大人趕忙伸手到頭頂,一陣翻找下拿出了‘太陽神之眼’。
王昃還納悶這個東西怎麽突然不見了,原來竟是女神大人偷偷放進‘方舟’了,真是……女人藏私房錢的手段真是防不勝防。
不理會王昃怪異的表情,女神大人一把搶過‘天火’,将它往太陽神之眼上一放。
這個小火苗突然間好似有了靈性,剛才還‘半死不活’的模樣,一下子興奮活躍起來,一頭鑽進太陽神之眼,随後再無生息。
女神大人道:“果然是天火!”
王昃滿頭黑線,問道:“倒是确定了它的性質,不過……這都沒實驗沒了啊。”
女神大人臉一紅,喝道:“你懂個屁!天火并不會消失,它隻是在太陽神之眼中‘溫養’而已!”
王昃根本不信,因爲女神大人說謊,眼睛就會往旁邊飄。
他問道:“那還能拿出來嗎?”
女神大人支吾道:“這……這天火是有靈性的嘛,進去了會不會出來,誰又能知道呐……”
王昃無語。
不過他也确定了一件事,而且很重要。
那就是在神靈時代就認爲是‘大秘密’的天空之城,已經向他稍微撥開了一點面紗。
他回頭看了一臉呆滞的顧天一一眼,說道:“之前我說的中立,是沒有辦法做到了,現在我就有一個問題,必須到佛家去确認一下。”
誰知顧天一卻突然開心了起來,擺手道:“去吧去吧,不過……小心屁股哦。”
王昃恨道:“這個死小子,沒事又來咒我!”
……
王昃站在馬路上,看着人來人往,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他對太多事情或者說是絕大多數事情都不關心,以至于現在即便他想找到佛家,卻根本不知道上哪去找。
頗有種‘敵暗我明’的味道。
不過想到佛家,就想到和尚,想到和尚就想到了寺廟。
要說寺廟王昃還真知道有一個,就是離這裏不遠的‘法源寺’。
冬天的法源寺遊客香客都不算多,走在其中,發現‘丁香已枯’‘海棠已敗’。
進了門,首先看到的是天王殿,裏面供着‘布袋和尚’,也就是彌勒佛的化身。
再往裏走便是大雄寶殿,供奉‘毗盧遮那佛、文殊菩薩和普賢菩薩像’,稱‘華嚴三聖’。
王昃擡起頭看着毗盧遮那佛那三米多高的雕像,皺着眉頭揉着下巴。
寺廟中總會把佛像盡量的造的大一些,從而讓人從視覺上就感到自己的渺小,再高的人在這裏,就算想看到佛像的腳趾,也需要仰頭。
這裏面還有幾名遊客,正虔誠的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念念有詞,不時還磕幾個頭。
唯獨王昃‘鶴立雞群’,顯得尤爲突兀。
‘咚~’一聲木魚響,旁邊以爲盤膝坐在高處的老和尚睜開眼看了王昃一下,再次敲響那起碼有一米直徑的木魚。
王昃心中一樂,就走了過去。
老和尚也放下木槌,說道:“阿彌陀佛,施主并無所求,心中又不信,爲何來到此地?”
王昃一愣,笑道:“老和尚連這都能看出來?”
老和尚道:“既然不是求神,那便是求人,施主此次前來到底所爲何事?”
王昃又是一愣,問道:“你認識我?”
老和尚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這下王昃徹底不明白了,問道:“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啊?”
老和尚道:“老衲知你,卻不知你。”
王昃眉頭挑了挑,暗道莫非這是個神經病?
老和尚卻突然站了起來,從高台上走了下來,說道:“施主這邊請。”
帶着疑慮,王昃跟着老和尚走向後堂。
穿過幾個大殿,後面是僧侶居住之所,而且還有一群明顯翻修過的建築,上面挂着一個牌子——‘中原佛學院’。
前面有一個很古樸的屋子,好像電影中看到的古代官宦居所,老和尚先是站在門口,輕聲說道:“人帶來了。”
不見裏面有什麽回答,老和尚就對王昃說道:“施主請進吧。”
王昃眨了眨眼睛,問道:“你不進去?”
老和尚道:“這個時辰老衲不得踏入寶地。”
‘寶地?’王昃有些疑問,因爲他對這個詞并不陌生。
平時人們互相恭維,總會用到‘寶地’‘貴寶地’這種詞語,但真正的‘寶地’卻僅僅指一種地方。
佛家來講,何爲‘寶’?‘法’爲‘寶’!
王昃突然有些心虛,吞了口口水,顫顫巍巍的走了進去。
裏面是三套間的拉門,一層拉開,走進去幾米,就看到第二層門。
打開一看,裏面的整個地面都鋪上了草席,王昃無奈,隻能把鞋子脫下,繼續向裏走去。
第三層門一打開,裏面就是一個房間。
房間不大,大約幾十平方,格局也是簡單,裝點更是能省則省,一個矮桌,兩個蒲團,桌子上一盞油燈。
再無他物。
王昃再次眨了眨眼睛,有些錯愕的看着這個房間中唯一的一個人。
确切的說,是一個小孩子。
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孩,長得白皙可愛,瓷娃娃一樣。
身穿寬大的僧袍,手腳都被遮蓋起來,王昃心想這衣服肯定是多功能的,睡覺時把腦袋往回一縮,就是個睡袋嘛。
那孩子看着王昃,很‘溫柔’的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他對面的蒲團,說道:“請坐。”
王昃撓着頭尴尬的走過去坐下,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孩子又是笑了一下,說道:“你不是有些問題要問我嗎?”
王昃道:“我是有些問題,可是……并不是要問你啊……”
孩子突然皺起了眉頭,低下頭小聲道:“可是你要問的,這世間隻有我能回答,你如若不來問我,又如何得到答案呐?”
王昃一愣,急忙問道:“你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麽?”
孩子道:“天元之謎,隔世重寶!”
王昃隻覺得頭皮突然就有些發炸。
他暗道現在的小孩子都怎麽了?出了個顧天一他還能忍受,現在又來一個?
簡單八個字,直接把王昃的目的一語道破。
他就是要查找‘天火’的秘密,想去得到隔了不知多少時間的‘天空之城’之謎。
“我……”王昃說了一個字,就發現自己的喉嚨有些發幹,重重咳了兩聲後繼續說道:“我想知道,你是否真的知道答案,又是否原因告訴我呐?”
那孩子笑道:“這有何不可?這本身就不是什麽秘密,甚至絕大多數人都知道,隻是……極少有人把它們聯系起來而已。”
王昃道:“哦?說來聽聽?”
孩子突然很開心很孩子的笑了起來,卻用很‘高’的姿态說道:“你這小子,還真是不知道何爲客氣。”
一句話把王昃的臉就說紅了。
孩子繼續道:“天元,也可以叫做天火,是燃燈佛主‘天授’而得,火焰永世不滅,也是人類第一次可以使用火焰。”
“生命,是一個輪回,從過去來到現在,又将去往未來,未來在哪?又是要回歸過去之路,如此往複無窮循環。”
“未來又是什麽?是永生?是大寂滅大圓滿?說白了就是死亡,身體死亡靈魂不滅,回歸西方極樂淨土,便又是一個重新的開始。”
“極樂淨土是否真的‘極樂’,沒人知道,但它确實是‘天火’的發源地。”
說完,孩子認真的看着王昃。
王昃的眼神一陣閃爍,他突然站起身來,向孩子鞠了一個躬,轉身離開,一點不拖泥帶水。
那孩子就看着王昃離開,突然他全身震動一下,正在掐合的手指猛然彈開。
孩子搖頭苦笑,歎道:“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