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之後的王昃,越想越是心慌,不知道爲什麽自己挨罵,也不知道女神大人在那裏到底做些什麽。
但要她生氣的話……怕是直接會扔‘靈氣彈’。
帶着膽怯和好奇,他在腦海中呼喚了幾聲,卻沒有任何反應。
‘生氣了?’王昃有些納悶,閉上眼睛通過内視,靈魂跑到腦袋裏的‘禁地’去偷偷瞅了一眼。
這一眼,吓得他冒了一身冷汗。
那裏除了那棵奇怪的樹以外,竟然什麽都沒有了!
“媳婦?!媳婦!!~”
王昃一下子瘋了,他從沒想過女神大人有一會離開自己,也沒想過如果真的離開了,自己會怎麽辦。
一個一直陪在身邊,一起吃飯一起尋找寶物,一起‘洗澡’一起看電視,雖然有時她太傲嬌了一點,但卻更顯得可愛。
如今‘找不到了’,王昃就覺得心突然沒了一半,整個胸腹都空牢牢的。
一過去了,兩過去了。
王昃一直沒有離開這個房間,得知自己兒子回來了的王父,來敲過無數次的門,但仍然得不到回答。
最終他有些忍不住了,硬是将房門砸開,卻看到……
一張蒼白的臉,一個消瘦的身影,正對着窗戶看着外面,也不知道他是在看風景,還是單單看着空。
而讓王父最驚慌的是,王昃那一頭黝黑的頭發,竟然一片雪白。
一夜白頭。
女神大人消失了,王昃甚至不知道該上哪去找她。
她一直就在那,好似從自己出生起就在那。
王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怎麽了,慌張的問道:“昃……你這是……”
王昃突然轉過頭來,毫無生氣的隻了一句話:“我要去英國!”
這是王昃坐飛機唯一一次沒有往外面看,即便這是一個難得的無雲氣。
大英博物館,雖然發生了嚴重的失竊案,但現在依然是十分熱鬧,比之上次王昃來,更顯熱鬧。
王昃一頭銀色白發太過顯眼,引來無數人的側目。
他卻毫不理會,瘋瘋癫癫的跑到會館之中。
他松了口氣,因爲發現那顆黑色巨石仍然放在那裏,極其的顯眼。
越過圍欄,王昃撲到巨石上面,不停的叫着喊着,直到保安要将他拉開,依然掙紮着就是不離開它。
四周的人開始議論紛紛,兩三個保安也有些舉足無措。
其中一個保安用步話機叫了幫手,就是硬拉也要把他拉下來。
但無奈王昃的力量太大,就算是這麽多的人竟也沒辦法。
沒過一會,警察和救護車消防車都來了,消防員在急救人員的幫助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王昃綁了起來,卻是直接扔到救護車上。
當劉忠堂接到王昃的電話,趕到大使館來見他的時候,王昃穿着一身精神病人專屬的衣服,嘴唇有些發白,兩隻眼睛渾然無神。
劉忠堂就是一驚,趕忙上前打開王昃衣服上的扣帶,焦急道:“先生,是我啊,老劉啊!你這是……這是怎麽了?!”
王昃擡起頭來,沖着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不見了……”
劉忠堂一愣,問道:“什麽不見了?你告訴我,我好幫你找啊。”
“我媳婦不見了……”
劉忠堂一下子懵住了,就他所知,王昃還是單身,而跟他最親近的兩個女人,飛刀和上官翎羽此時都被王昃扔下不管不顧了,成跑到上官青和自己這鬧。
他無奈道:“好歹給我點提示啊!”
王昃用很的聲音道:“不用麻煩了,我都找不到,你們又有誰能找的到?不見了……就是不見了……”
突然間他哭了,哭的就像一個失去了最心愛玩具的孩子。
劉忠堂直到現在也沒明白到底怎麽回事,不過看他這副樣子,沒來由的鼻子一酸。
他轉頭大聲對領事喝道:“你們還等什麽?快放人!”
那領事有些猶豫道:“這個……王昃他在這裏惹了一些麻煩,如果放了的話我們不好交代啊……”
劉忠堂眼睛一瞪,喝道:“他殺人了?放火了?還是炸了他們國會了?!”
“都……都沒有……”
“那還交代個屁!領事領事,你們出來辦事是代表着國家的臉面,就不能拿出點大國的氣勢來?!國人受辱,一半責任在你們身上!”
王昃又回到了四九城,卻沒有回家,而是住到了上官青家裏。
上官翎羽和飛刀這兩個唧唧喳喳的黃鹂也安靜了下來,一臉心疼的看着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王昃。
王父歎了一口氣,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怎麽了。
記得他在高三的時候,剛剛參加完高考就昏倒在考場前面,因此還上了地方新聞。
結果就檢查出腦癌晚期,即便是最知名的專家,手術的成功率也僅僅隻有百分之一,安慰性的百分之一。
而就算是那種絕望的時刻,王昃也僅僅是愣了一下,安靜的坐了一個多時,突然笑着對父母道:“還好還有一年時間。”
王父記得當時自己哭了,還是自己的兒子安慰的自己。
生死面前從容面對,又是什麽事情讓王昃傷心至此?
王父想不到,誰也想不到。
也許是太過疲憊,在時隔十之後,王昃終于睡着了。
十以來的第一覺,但額頭仍有揉不開的愁苦。
上官翎羽輕輕撫摸着的臉頰,彎下身紅着臉在他的額頭輕吻一下,最後一個離開了王昃的房間。
王昃在面對生死時沒有驚慌無助,因爲他那時還,不懂得什麽叫‘爲别人而活’。
如今懂得了,也有了自己爲之努力爲之迷醉的目标,那目标卻不見了。
雖然活着,卻比死了更痛苦。
這一覺,很沉,都沒有做夢,安詳而沉寂,就像……死去一般。
‘呼’的一聲,一道白光出現在王昃的頭頂。
女神大人興奮的喊道:“我終于成功了!哼,這世界上還有什麽事情能難倒我嗎?”
她低下頭喜道:“昃,我成功了,以後看誰還敢欺……”
她興奮的臉突然僵住了,慢慢變得冷漠、憤怒,還有悲戚。
短短十,王昃已經不是那個王昃了,雪白的頭發,消瘦的臉頰,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的身軀。
她第一個想法就是,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裏,王昃‘受欺負了!’可剛要發作,就聽到門外兩個女人的議論聲。
“破刀,你……先生到底是怎麽了?”
“我怎麽知道,從十前他就突然變了一個人似得……”
“你怎麽會不知道?你不是一直在他身邊的嗎?!”
“我……唉……”
女神大人神色一陣恍惚,她瞪圓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突然又看向王昃那張略帶痛苦的睡臉。
她表情慢慢溫柔了下來,伸手在他的額頭輕輕揉了幾下,果然将那褶皺給揉開了。
女神大人有些嬌嬌的嘟囔道:“現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這才離開我十時間,你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了,看以後你再敢跟我三心二意,哼!花心大蘿蔔……”
着着,她沒有注意,自己眼角的一滴淚水,輕輕滴在王昃臉頰上,彈起、化開、消散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