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單純是金子,那并不稀奇,每一個金店裏都能讓人目不暇接,可是如果這金字被雕刻成将近一米高的樹,樹幹紋路清晰可見,每片葉子上的脈絡都看得清清楚楚,上面在挂上幾顆‘果子’,或是拇指大的紅寶石,或是雞蛋大的祖母綠,它就不單單是件金器而已了。
翡翠并不是古人最喜歡的物件,所以它們往往被雕刻成屋子裏的裝飾品,或是生肖或是造型人物,隻是質地……無論哪一件都能讓那些玉器商們瘋狂。
玉器才是根本,但也不是制成了首飾,和田籽玉的酒杯,然雙色的白菜,巴掌大的玉樹,厚重見方的玉枕……
還有一種金屬,它被當下人成爲‘鉑金’,地球上本來就沒有這種物質,古代唯一得到的方法便是‘提煉隕石’,而它們最大的用途就是絹布上的貼片,閃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
一切的一切,原料,手工,曆史,都數得上最上乘的這些物件,現在卻好似垃圾一樣被随意的堆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塞到這個木箱之中。
王昃伸手好不愛護的在寶物中翻來翻去,看得其他人都是一陣心疼。
終于他找到了一顆幾乎有拳頭大的黑珍珠,拿起來對着燈光看了看,微笑的點了點頭,就當着所有人的面,無恥的揣進自己的上衣口袋裏。
引來齊刷刷的咽口水聲。
随後他就放棄了這個箱子,又打開了另一個箱子。
裏面仍然是數不盡的寶物,不過這裏面卻多了許多卷軸字畫,拿起一卷,打開觀看,品頭論足一番,就随手扔在一邊。
當卷軸落地時,衆人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慢跳了半拍。
又是一陣‘罪大惡極’的翻騰,王昃信息的找出一把折扇。
他不知這扇骨是用什麽木頭做的,入手感覺就好似一塊鐵一樣的厚重,打開扇面,也不知道這扇面是用什麽材料做的,又像紙張,更像絲絹。
正面是一張水墨山河,背面一首詞,底下林林總總七八個紅色章印。
尤其那水墨,透着一股靈性,勾勒清晰卻給人一種朦朦胧胧之感。
當下喜愛無比,直接合上扇子插在自己的後頸。
衆人手心都在流汗了。
就這樣,一個箱子一個箱子,都被王昃以此打開,而他也從每一個箱子裏面找出一件事物,無恥的塞到自己的身上。
雖然王昃本身眼力不行,但他總會選那些一打眼就喜歡,又容易攜帶的,卻不知這些反而是皇帝老佛爺平時最喜愛之物,往往擺在手邊随時把玩。
收刮了最後一箱子,找出一塊猩紅無比的圓形玉佩,風騷的挂在腰間之後,他摸着下巴猶豫了一會,突然了一句衆人期盼已久的話語。
“大家也都出了力,見者有份,一人挑一件吧。”
幾乎是用‘撲’的,一群人直奔自己最喜愛的事物,在王昃翻弄的過程中,他們早已相中了。
唯獨一人沒有動,那就是顧一。
他較有興趣的看着王昃,突然問道:“你準備拿這些寶物怎麽辦?”
一句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大家看着自己手中的寶物,有齊刷刷看向王昃。
王昃一陣苦笑,無奈道:“還能怎麽辦?放在我面前隻有兩條路,第一條是滅掉所有的‘眼睛’,自己把這批寶物一藏,以後過着心驚膽跳的生活。第二條就是上繳國家了。”
顧一又問:“那你會選哪條?”
不光是他關心這個問題,大家都很關心,稍微冷靜下來的他們,也覺得隻有這兩條路可走了。
‘均分’?那是不現實的,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人一多秘密早晚都會被透露出去,大家隻會相信自己的嘴,而不會相信其他人的。
如果這是少量的寶藏還好,可是這數量太大了,大到即便隻有兩個人知道也是危險的。
過往的一些事件中也表明,大部分的人都選擇的是第一條,不是因爲人的貪得無厭,而是爲了能更好的守護住秘密。
隻要是人,都會覺得,除了自己之外,隻有死人才能更好的守住秘密。
黑和依馬上一臉緊張的望向王昃。
王昃攤了攤手道:“當然是第二條了,難道我就這麽不像好人?再即便我是壞人了,這些人裏面有我的父親有我的朋友,還有一個上官家的大姐,我還敢對她怎麽樣嗎?難道是嫌自己命長嗎?再……最主要的,寶貝寶貝,無非就是财富和玩物,你看看我……我不像一個太注重金錢的人吧,夠花就行了呗。至于自己喜歡的還是有,可惜……這裏面都沒有我喜歡的了,可惜啊可惜……”
他這話的意思,好似他身上那十四件寶物都不存在一般,或者……不是從箱子裏拿出來一樣。
衆人都是心下通透之人,一下子就明白了王昃意思。
他是要上繳國家,但自己先挑出來的就算是‘肉入狼口’了,而他們的‘一人一件’白了就是封口費。
想想也是,即便國家方面會意識到他們會私吞一些,想來也是會睜一隻閉一隻眼的。
畢竟這是解放前遺留問題,而且按照某種道理來講,這些還真是屬于上官家族的私物。
王父不停撫摸着那顆快跟真白菜大有一拼的玉白菜,忍不住道:“兒子啊,上繳國家好是好,但是……這裏起碼有幾千件寶物,這咱們人又不多,一人一件有點太少了吧……”
衆人一聽,皆是拼命點頭,誰還嫌寶貝多燙手啊。
王昃一想也是,自己撈了十四件,卻給他們一人一件,這……好像是有點不公平了。
想了一會他道:“那就這樣吧,物件四到五件,身上裝飾即可,如果想要大的……那麽就隻能一個,外加一件首飾之類的……這樣總可以了吧?”
不是王昃摳門,而是如果人人都帶着一大堆的話,那麽結果就是國家沒辦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這樣的分派,大家雖然不是太滿意,但也不能出什麽,趕忙再次沖到寶物之間,拼命的挑選。
上官翎羽緊緊抱着那棵金樹不放,她這一件絕對頂得上别人的十幾件。
而作爲性好美的女人而言,她正在那‘一件首飾’上糾結着。
左手拿着一個飛鳳簪,右手拿一個貴妃镯,眉頭都要皺成褶子了,還是掙紮不已。
王昃啞然失笑,偷偷在她耳邊聲道:“都戴着吧。”
上官翎羽大喜,美美的将玉镯戴在手上,又将簪子插到頭上,别,這古時的首飾即便配上現代的服裝,也不顯得難看,反而平添了一種韻味。
她激動之下,竟然轉頭對着王昃臉蛋就親了一口,親完才覺不妥,羞紅着臉趕忙跑開了。
而王昃……就不是臉紅那麽簡單了。
當了半輩子處男的他,除了母親阿姨之類的女性,他是第一次被同齡人親臉頰,這刺激對他來确實有點大。
在最初的茫然之後,他現在就是一副呆傻的模樣,揉着臉不停的傻笑。
女神大人頓時大怒,一巴掌扇在他的腦仁上,大喝道:“你美個屁!還送寶物?你不看看那些煞氣都快入侵他們身體,你真當自己得了寶是不是?!”
王昃被拍醒了,心想可不是嘛,自己這趟出來可謂是……賠了啊!
這次出來的目的是爲了寶藏不錯,但那是建立在寶藏擁有無窮靈氣的基礎上的,現在靈氣不但沒有,反而出來這麽多煞氣,這不是憑空添麻煩那是什麽?
但要不管……王昃還真不忍心,不論這批寶貝最終流向何處,煞氣不除必定會鬧得翻地覆。
他随手撿起一個血玉的镯子,輕輕撫摸表面,能明顯的看到黑色霧氣随着自己指間的滑動而飄忽。
‘這可怎麽辦呐……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