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玉器的價格也是讓人生畏的,比如一個玉镯,看起來好似用青色的冰,雕出來的一樣,上面的标價就是七十萬,還有人在‘拍價’上添了七十一萬。
王父對玉器并不是十分感興趣,他以古董收藏爲主,再好的玉器在他看來也比不過宋代官窯點滴翠花瓶,也就是傳中的青花瓷。
轉了幾圈,王昃隻發現了一個擁有星微靈氣的翡翠玉镯,但他卻看到一個熟人。
劉哲。
其實隻要有他在的場所,就很難讓人看不到他。
此時的劉哲正指着一個血玉玉镯對管理員吼道:“我都把褲子脫了,你就他媽的給我看這個?!”
王昃聽着就是滿頭汗,心道這家夥話和智商相當的不配套。
劉哲的袖子口總會繡着一個奇怪的标志,好像某所大學的校徽,王昃曾經見過那個标志,是門薩學會的标志,也代表着佩戴者是世界頂級高智商俱樂部的成員之一。
所以當王昃看着一個萬裏挑一的高智商跟一個地痞無賴一樣話,感覺很另類。
王昃打着哈哈走了過去,問明緣由後更是無奈。
原來劉哲最近正追求一個嫩模,偏生這位身高不足一米六七的模特還是家境優越那種,不是靠錢就能砸上床,所以劉哲準備投其所好。
而這位迷住了劉大官人的嫩模就是喜歡玉镯,尤其迷戀圖片上看過的血玉。
血玉白了就是然摻了其他成份而顯出紅色的玉而已,但‘然’兩個字極爲重要。
比如眼前這枚血玉玉镯,上好的冰種翡翠,卻不知哪個奸商硬是用化學手段填上了絲絲血紅。
玉镯質地本來就好,很多人相信這真的就是然血玉,其中就包括了劉哲。
他跟那女子誇下海口,東西馬上就能弄到,結果今帶了錢又請了朋友來看,一下子認出來是人工‘加紅’。
這讓劉哲瞬間暴怒,也不顧什麽形象了,當衆就罵開了。
‘又是紅顔惹的禍……’王昃心中歎了口氣,安慰道:“這個雖然不是然的,但這裏這麽大種類又這麽多,難道還就找不出一塊真血玉了?你是有身份的人犯得着在這裏大動幹戈嘛。”
劉哲一想也是,怨氣十足的喝道:“把你們老闆叫來,今要是不給本少爺拿出一塊血玉來,信不信我把砸了?”
“哎呦,這是惹了那位少爺,竟然要砸人家的店呐,年紀輕輕的肝火倒是很旺嘛~”
一個油的發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人未見香先到,濃重的香水味差點把王昃嗆到。
轉身一瞧,卻見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夫人,爲什麽是夫人,就是因爲她的穿着實在是……太像電視劇裏豪門中的二奶了。
瓜子臉蛋,膚質白皙,黑黑長發在腦後盤了一個發髻,上面還插着一個玉簪,一襲火紅旗袍,開衩都要開到腰了,露出一雙修長大腿,豐潤白嫩,高挑的紫色高跟,後跟起碼十多厘米長。
她手中還拿着一把扇子,忽扇忽扇想來那香氣就是從那被扇出來的。
總體穿着頗具古韻,隻不過是像傳中青樓裏的裝扮而已。
本來王昃還想趕忙勸劉哲‘好男不跟女鬥’,沒成想這貨一見此女出來,一下子就軟了。
“紅……紅姐?!這裏是你開的?”
劉哲一下子好似老鼠見了貓,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那紅姐得理不饒人道:“呦~感情少爺您還認得奴家啊?你不是要拆我這店嗎?來啊,要不要先拆了我?”
劉哲一臉苦瓜相道:“紅姐您就别開玩笑了,我真不知道這是您開的店,要不然借我幾個膽子也不敢來這撒野啊,不過話回來……我怎麽不知道你開店了?”
紅姐妩媚白了他一眼,笑道:“這四九城裏你不知道的多了,要不要姐姐有空再教教你?”
劉哲腦袋搖的好似一個撥楞鼓,連道不用。
像紅姐這種場面上的人,是不會忽略任何一個細節或是一個人,即便這個人穿着跟這個場合極其不配。
“哲,這位俊朗的少年是誰啊?你的朋友嗎?還真是難得,能入你哲法眼的想來也不是平常人吧。”
紅姐一句話是既捧了劉哲也誇了王昃,不管是真是假,反正王昃聽的就是舒服,心道下間還是有長眼睛的。
劉哲看了看王昃,心裏有些複雜的道:“他不是我的朋友,是我爺爺的忘年交。”
這話一出,不光紅姐愣住,就連王昃也有些發懵。
原來劉忠堂早就在家裏開過‘家庭會議’,并發出最高指示,‘先生’也就是王昃,是需要劉家上上下下以上賓對待的,隻有他老人家自己可以平起平坐。
紅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肆意打量着王昃,還伸出鼻子在他肩旁上聞了聞,獨自納悶道:“沒什麽特别的啊,聞着也不像是唐僧肉,那整闆着臉的老東西怎麽能認你這個朋友?”
紅姐靠近,香氣更是濃重,還有一股淡淡的牛奶味,讓王昃心中大叫‘受不了。’而對于她的問題,王昃隻能含糊道:“就是投緣,沒你們想的那麽複雜。”
紅姐食指頂着下巴,皺着眉頭道:“嗯……不對!我也覺的你身上有種跟旁人不一樣的味道,肯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昃趕忙往自己身上聞聞,也沒發現什麽沒洗澡的味道啊。
仿佛經過了一陣掙紮,紅姐突然豪爽道:“既然是劉老的朋友,那就算得上是上賓,今就由我來‘服侍’你吧。”
一個服侍的百味回腸,讓王昃險些一腔鼻血噴出來,暗自以爲是不是豔遇終于輪到自己了?
可他突然發現身邊的劉哲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打了個冷顫,不免又擔心了起來。
果然,這‘服侍’僅僅是字面上的服侍,紅姐并沒有拉王昃進一個房間,然後……咳咳。
而是領着他參觀了整個翠煙居,還頗爲自豪的向他介紹了幾件自己的得意收藏。
聊中王昃發現這位紅姐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樣,而是時不時就透出精明通徹,一副女強人的模樣。
而且……王昃離近了才發現,這紅姐長得很美,雖然眉眼間透着一股媚氣,紅紅的嘴唇又似一汪春水,但細看之下會發現她長得十分‘幹淨’,整個臉蛋好似國畫白描,輕輕幾筆勾勒而出,簡潔而神韻。
紅姐穿了高跟鞋,要比王昃高出半個頭,兩人走起來好似一對姐弟,而旁邊唯唯諾諾的劉哲大少爺特像一個跟班。
王昃對劉哲的表現奇怪極了,就出聲詢問了幾句,但後者堅決一副打死不的模樣。
反倒紅姐哈哈大笑道:“哲啊,他是被我的幾個好姐妹‘開的包’!”
“啊?!怎麽回事?”
“他啊,幾年前出來纨绔圈子混,硬自己是花叢老手,其實我呆子,而且還鐵闆釘釘是個雛,我想既然他想風流,那看在劉老的面子上也得讓他如願不是,就叫幾個姐妹把他綁到一個屋子裏……嘿嘿嘿,聽第一次才十……”
“十分鍾!~”
劉哲突然高聲斷喝,堅決的重複道:“十分鍾!”
王昃又不是傻子,心知這肯定不是十分鍾,那麽比‘分鍾’這個單位還要的時間計量單位……就是……
王昃有些憐憫的看了劉哲一眼,後者悲憤欲絕。
“看什麽看?!你也肯定好不到哪去!”
嬉笑怒罵,三個人無形之中關系好像拉近了一些,不再像剛才一樣謹守‘社交條例’了,這話也就的更開了一些。
王昃也才知道,原來這位紅姐在四九城裏可也算是一号人物,沒人知道她是從哪來的,也沒人關心,隻知道當她還是十幾歲的姑娘時,就帶着一筆資金突然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之中,随後又是投資又是經商,以一己之力在魚龍混雜的四九城中混的風生水起,連幾個大家族都多少有些來往,不可不讓人暗暗稱奇。
但終歸是一介女流,即便做得再好也免不了一些蒼蠅來騷擾。
曾經就出現過某富二代要染指紅姐,揚言一個月将她按倒在床上,可時間還沒到一個月,那富二代就真的上了床,隻是……是醫院的病床而已。
于是就有傳言紅姐屬于某個隐性家族,也有傳言她是某個大佬的姘頭,等等等不一而足,反正這些傳言都在向世人傳遞一個信号,這是個不好惹的女人。
而且紅姐處事有度,出手大方,各界口碑都是極好,雖然生意場難免招人嫉恨,但總的來這四九城裏确實有她紅姐‘一片地方’。
随着紅姐和劉哲的述,王昃唏噓不已,感歎世界果然還是那個世界,幾千年來從未改變。
聊着聊着,紅姐看到王昃手中把玩着那枚刀币,沒完沒了,忍不住問道:“昃也喜歡古玩?”
自從在展覽會把這刀币買下,王昃就喜歡拿在手裏把玩,現在還添加了幾個花樣,比如讓它在每個手指間來回旋轉,好像是轉筆。
“算不上喜歡,隻是感興趣而已,也不追求是否珍貴,瞎玩而已。”
“呵呵,你倒是透徹。”
紅姐摸了摸下巴,突然又道:“要不姐姐送你一塊玉墜子吧,夏把玩起來正好祛暑,把玩年頭久了還能沾些人氣,總比你這青銅玩意沾了一手銅鏽要好。”
“不用了,我這……”
不等王昃拒絕,紅姐就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往裏面的一個房間走去。
劉哲無奈的低頭歎息,也隻得跟了上去,邊走還邊:“别偏心,我還缺一塊血玉料的物件,姐你也送我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