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大人長發無風自動,眼神越來越凝重,她狠狠咬了下牙,喝道:“罷了罷了,爲了一時之氣竟然引發如此變故,虧我忍氣吞聲這麽久積攢的靈氣……”
女神直接放棄法決,雙手一收,直接将腰間長劍祭出,那長劍在空中轉了三圈,猛然間插進王昃頭頂。
破爛不堪的長劍也變得不那麽真實起來,變得白光萬丈,扭曲無形。
黑影也仿佛祭出自己的殺手锏,那女人形體似的黑霧呼的一下變成了漩渦狀,漩渦的中心隐約間還有陣陣陰雷響動。
一刹那,漩渦刺出一條黑線,直接紮中王昃的菊花……可想而知此時王昃的表情該是多麽的……怪異。
而那漩渦好似找到了宣洩口,就像一個巨大的沙漏,不停的往王昃體内灌去。
在王昃的眼中,整個世界已經變成了左右分明的兩種色彩,白和黑。
它們互相壓榨互相侵略,嘎嘎之聲仿佛能親耳聽見。
而王昃已經徹底放棄了抵抗,或者從來都沒有機會讓他抵抗,就任憑兩種氣體在自己腹之中揮舞盤旋,不停的争鬥。
現實的世界當中,此地突然飄來一片黑雲,黑如墨重如鐵,壓在人們頭上讓人喘不過氣。
‘咔咔!~’幾聲電閃雷鳴,直接擊碎了附近的電瓶,閃電在電線上跳着舞,讓周圍的一切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要知道,這時可才是中午。
雷電過後,便是狂風,狂風吹倒了樹木,吹歪了路燈,吹的緊閉的窗戶喀拉作響。
附近的居民都吓傻了,以爲是世界末日終于到來了,别是出門,就是往窗外看上兩眼的勇氣都沒有。
當然也不會有人發現,在狂風大雨之中,一個單薄的身體正以一個很奇怪的姿勢站在一片空地之上。
王昃站直身體,軀幹卻九十度向前彎曲,徹底的露出自己的腦門和菊花,兩種光芒就像一根大木棒,把王昃死豬似的挂在燒烤架上。
他也确實受着‘燒烤’般的煎熬,才幸福的昏倒,又痛苦的醒來,如此往複,他那本來強壯的神經也早就摧殘的不成樣子。
這如果是‘強j’的話,他隻希望犯人能快點滿足。
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即便女神大人或是那不知有沒有思想的黑影,王昃腹部的靈海,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痕。
就像玻璃杯碎裂了一條縫。
‘咔吧!~’巨大的聲音讓心疼的快哭出來的女神都是一愣。
幾乎隻有萬分之一秒的時間……
‘轟!~’王昃剛剛形成的怪異氣海,被他命名爲靈海的地方,突然化成粉碎。
而正在爲了此地鬥争的兩種氣體,第一時間真真正正的接觸在一起。
而産生的效果,那便是烈火混上了岩漿。
巨大的爆炸差點将女神幻化的人形打散,她反應極快,第一時間躲進了王昃腦中。
而黑影就沒有那麽運氣了,被這股爆炸徹底的吹散,一個縮了近一半的漩渦,紙屑一般飄散在整個空中。
那力量毀滅地,好似要把整個世界都破壞幹淨。
王昃身體就是一片暴風雨中的葉子,随時都有毀滅的危險,女神大人猛然嬌喝一聲,張開嘴噴出一口精血,正灑在王昃的腹部,妄圖盡可能保住他一條性命。
一點紅芒殺進這黑白之中,就在下一秒,就像鏡頭回放一般,無邊狂暴氣息,瞬時被吸進了王昃的體内。
女神大人一下子呆住了,自己吐出精血的目的隻是爲了護住王昃心肺,怎麽可能産生這樣的效果?
由于能量被吸,整個世界異常的平靜,那兩股氣息全部彙聚在王昃的腹,竟然互不幹擾的旋轉起來,黑白分明而又互相追逐,那形象就是太極陰陽魚。
王昃此時已經站起了身子,緊閉雙眼,但面色卻不出的平靜,宛若世外高人。
但女神大人知道,其實這貨……是徹底的昏了。
女神大人好奇的看着那不停旋轉的陰陽魚,想了好半,才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不由得暗自苦笑一聲。
原來,女神大人早就發現上官家的宅邸擁有強大的黑氣,本來生氣的她想給王昃一些教訓,好好吓吓他,讓他知道離開自己決定不行。
世間有正能量的靈氣,自然就有跟之相對的另一種能量——煞氣。
可女神大人萬沒想到的是,這煞氣竟然已經進化到有模糊思想的境界,如今看到王昃體内擁有積蓄靈氣的寶地,它怎麽可能不來侵占?
要知道依托于‘物’便隻能‘一孤魂爾’,但如若依托于‘生靈’,就能繼續進階乃至幻化。
像女神大人困在黑石中那麽久,不但修爲不增,反而掉落到如此卑微的地步,就是這個原因使然。
而且這黑氣十分心,并沒有一股腦的沖進王昃體内,而是選擇慢慢的滲透,所以就連女神大人都沒有發現。
可王昃卻意外的提前離開上官宅邸,這讓黑氣徹底撕碎了面具,直接上來就‘搶人搶地’。
所以才發生了之後那一幕白黑兩氣鬥法的局面。
但……但凡戰争,都隻能帶來痛苦,由于白黑兩氣的争鬥,他們爲之搶奪的靈海徹底爆掉了,宿主王昃又奄奄一息,但不論是靈氣還是煞氣,也終究隻是無意識的東西,或許那煞氣之源還有些神志,但終究也掌控不了這狂暴的場面。
正待一切覆滅之際,女神大人的那口精血卻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雖然力量不在,成爲隻能寄居在凡人腦部的靈魂,但女神就是女神,她的血依舊是神之精血!
精血,主‘創造’,善‘修複’,瞬間在王昃的體内築成了一個神靈級别的東西,一個比靈海還要奇怪的‘容器’。
黑白兩氣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也不在争鬥,拼命的往裏鑽,就這樣竟然建立了一個奇妙的和諧統一。
而之所以王昃把四周所有的靈氣煞氣都吸收幹淨,就是因爲這統一的建立竟然形成了一個‘吸盤’,盡可能的吸取能量用來完成這陰陽魚的形成。
于是乎,王昃的體内破荒的擁有了兩種完全不同的能量,一明一暗一陰一陽一正一邪,它們相安無事的緩慢旋轉着,好似億萬年來它們都是如此這般。
如此的景象給女神大人腦子裏留下一個巨大的驚歎号和一個的問号。
‘這是什麽?這怎麽可能!’王昃腹部這個陰陽魚,變得連女神大人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了,自然也不知道它會具有怎樣的功用。
現實世界中,随着黑白二氣的消失,一切的異常都恢複了平靜,雲散雷歇雨過晴。
而這時,被淋成落湯雞的上官翎羽也終于在一片空地上找到了閉目而立的王昃,在這炙熱的陽光将水汽蒸騰得一片模糊之中,淡然而立的王昃好似如臨仙境,不出的灑脫飄逸……
上官翎羽看得一呆,兩片紅暈爬上臉頰。
她趕忙用力的搖了搖頭,跑了過去一把扣住王昃肩旁,使勁的搖晃着。
原來在風雨剛來的時候,上官翎羽就擔心獨自一人跑出去的王昃,冒着大雨不顧‘奶奶’的勸告,毅然決然的出來尋找。
王昃被她給晃醒了,睜開稀松的睡眼,下意識的了句:“早。”
王昃又回到了上官府邸,經曆過黑白大戰的他,不相信這個宅子裏還能跑出一片黑霧來。
事實上也确實沒有了,之前還有些灰蒙蒙的上官家,現在一片陽光明媚。
尤其那卧病在床的上官老爺子,突然睜大眼睛,盡情的吸了一口氣,再緩緩推出,混沌的眼睛恢複了些精明。
他隻覺得自己胸腹之間一直壓着的那口氣竟然順暢了許多。
上官翎羽被王昃的那句‘早’給弄得勃然大怒,自己冒着生命危險出來找他,他倒好,站着都能睡着?最主要在這麽大的雨裏面,他身邊又沒有遮擋物,可他身上竟然一絲水星都沒有。
反倒自己是個落湯雞,尤其這是夏,女孩子身上衣物不可能太多,雨水淋過之後自己的内衣清晰的浮現出來,而王昃竟然瞪着一雙大眼睛在自己的胸腰之間猛看。
她如何不怒?
把他硬生生抓回了上官家,鼓了好幾鼓,但終是沒有将怒火發洩出來。
她腦海中有一個假設,這詭異的氣就是王昃弄出來的,而目的就是爲了給上官家‘治病’。
理性告訴她這絕對不可能,但她還是不可抑止的相信了這個猜測。
但上官翎羽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什麽話該什麽話不該,自是自己絕對把王昃當成了恩人,尤其當她回到家時,看到自己的爺爺正費力的試圖要坐起來,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她才更堅信自己的判斷。
王昃做到上官老爺子的床旁笑道:“老爺子感覺好點了?不過也不要超之過急,身體還需要好生調理啊。”
上官老爺子禮貌性的點了點頭,對這個長相不算俊美的年輕人并不感冒。
而那‘奶奶’的态度就更惡劣了,本來已經走了的騙子,竟然又恬不知恥的回來了?
好歹是書香門第,還沒有發生惡語相向或者掃帚打出這類的事情。
王昃本來不想跟上官翎羽回來的,可是當他走進宅子的時候,他就決定自己要留下來。
因爲他清晰的看到,老爺子的床底下竟然發出了微微的白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