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身後,勝握着手裏的合金刀,翻轉着刀身看了看,随手将刀身側面在左手掌心反複擦拭。
看似在熟悉自己手中的武器,勝轉動眼睛,散發着綠光的眼睛轉動,掃過高大的圍牆,以及圍牆上面全副武裝的崗哨,随後拎着合金刀,快步跟在陳道身後,向對面的五名囚犯沖了過去。
四名角鬥士對意格瑪人的仇恨不需要培養,被那些意格瑪人當做野獸一般殺害與抓捕,又強行帶離家鄉,被扔到肮髒狹窄的牢房裏居住,然後接受各種非人的折磨與訓練,去和同族之間互相殺戮以供那些可惡的侵略者取樂。
現在,終于有了光明正大的報複的機會,必須要緊緊抓住。
見陳道帶着四名高大威猛,長相猙獰可怕的角鬥士沖向自己,對面的五名囚犯緊張地握着自己手裏的合金刀,眼神慌亂地在陳道和四名角鬥士身上轉來轉去,明顯地感受到自己正身處人生中最重大的危機。
這五名囚犯都是在共和國境内犯了重罪被判死刑的外國人,被陳道拿來做廢物利用。
一個滿臉黃色胡茬,脖子上也有一圈黃色鬃毛,左臉頰有着一個可怖的十字形刀疤的罪犯,慌亂的眼神中透着一絲兇惡與決絕。
略一思考,刀疤臉最後決定主動出擊,目标自然而然落到看起來最弱的陳道身上,畢竟陳道身後那四個高大威猛的角鬥士,看起來就很不好對付。
刀疤臉一個箭步沖出隊伍,揮起合金刀撲向陳道,擡手向陳道砍去。
陳道看到刀疤臉撲向自己,沒有後退,也沒有用刀格擋,而是猛然加速,直接撞到刀疤臉懷裏。
左手擡起,抓住刀疤臉握着合金刀的右臂,讓他的右臂動彈不得,陳道右手的合金刀毫不留情地穿透刀疤臉的小腹,染血的刀尖在他後腰下面穿出。
刀疤臉的臉部肌肉因爲痛苦而扭曲,低下頭,用難以置信地目光看着陳道。
陳道擡頭看着近在咫尺的刀疤臉,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擰動手裏的合金刀。
随着合金刀刀身的轉動,刀疤臉臉上扭曲的幅度更大,雙眼翻白,右手的合金刀脫手掉到地上。
陳道抽刀後撤,擡腿一腳踹到刀疤臉的屍體上,将屍體踹飛出去,慢慢遠離戰場,查看戰場的局勢。
在陳道之後,第二個解決戰鬥的是廣,廣的對手是個瘦子,看到滿嘴都是獠牙,眼裏散發着綠光的怪物沖向自己,這個因爲犯了*殺罪而入獄的瘦子,早就吓得腿軟,身體觸電般抖了起來。
啊地一聲尖叫,瘦子扔掉刀,掉頭就跑,廣先是愣了一下,随手将手裏的合金刀當做飛刀扔了出去,合金刀旋轉着追上瘦子,插到瘦子的後背上。
瘦子尖叫一聲,一個狗吃屎便撲倒在地上,身體在地上連連抽搐,眼看是活不成了。
第三個解決戰鬥的是克,克的對手也被克的兇相吓住,見克掄刀向自己砍來,鼓起勇氣擡起合金刀對抗,兩把刀狠狠地撞到一起,克的對手,那個身體虛胖的意格瑪人力氣太弱,手裏的合金刀被暴力磕掉在地上。
磕掉對手的合金刀,克手裏的合金刀去勢不減,直接落到對手的身體上,從左胸到右脅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胖子剛剛發出第一聲慘叫,克便伸手捏住胖子的脖子,讓他的身體不摔倒,右手的合金刀狠狠地捅進胖子凸起的肚子裏攪動起來。
看到胖子肚子裏流出的血糊糊的内髒,陳道微微皺眉,扭頭看向另外兩組戰鬥。
金此時已經将對手砍倒在地上,卻還不解氣,揮刀将對手的腦袋砍了下來抓在手裏,高舉向天空,張開滿是獠牙的嘴巴仰天狂嘯。
伴随着金凄厲的嘯聲,勝最後結束戰鬥,一刀将對手從右肩到左脅劈成兩半。
四個角鬥士正沉浸在戰鬥勝利帶來亢奮中,陳道拎着刀慢慢走到勝面前,向勝伸出左手。
勝低頭看着陳道,倒拎着手裏的合金刀,将刀遞給陳道。
陳道将手裏的兩把刀扔到一邊,随後走到金面前,金也學着勝的樣子,将手裏的合金刀交給陳道,然後是廣和克。
陳道一一将合金刀扔到一邊,随後對四個角鬥士說道:“今天,你們用你們的勝利赢得了初步的自由,從現在開始,你們不需要再戴手鐐和腳鐐。”
帶着四個貌似老實的角鬥士,陳道送他們到浴室,讓他們洗澡,然後脫掉血衣,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
等四個角鬥士換好衣服,陳道帶着他們前往牢房裏的放映室。
陳道将手裏的天訊信号連接到光腦上,随後将精心準備的視頻傳送進光腦。
陳道打開第一個視頻。
圓形的角鬥場裏,周圍看台上人頭湧動,座無虛席。
看台下面的戰場上,兩名角鬥士隻穿着一條短褲,一個角鬥士手拿長矛,另一個角鬥士手拿盾牌和合金刀。
兩個人面對面相互環繞一陣後,手拿長矛的角鬥士率先發動攻擊,刀盾手角鬥士随後迎戰。
放映廳裏四個角鬥士在觀看角鬥,陳道卻在看四名角鬥士的反應。
放映室陰暗的光線中,四名角鬥士的長相更加顯得猙獰可怖,像是阿修羅道裏偷跑出來的阿修羅。
此時的四名角鬥士,完全沒有了剛才殺戮時的興奮,有的隻是凝重與沉默。
坐的離陳道最近的是勝,勝雙臂抱胸,垂着腦袋,右手掌托着下巴,眼睛上翻,目光中的陰郁顯露無疑。
戰鬥隻持續了約三分鍾,長矛手角鬥士戰敗,一個失誤被刀盾手角鬥士砍斷左臂,長矛脫手,随後又被砍傷右腿倒在地上。
刀盾手角鬥士右腳踩到長矛手的胸口,擡頭看向周圍的看台。
看台上的觀衆口沫橫飛,高聲叫嚷。
“殺死他,殺死他······”
叫嚷的時候,觀衆擡起右臂,右手的大拇指向下,這是殺死戰敗者的手勢。
刀盾手角鬥士的目光在看台上轉了一圈,右手的合金刀在從長矛手的臉上輕輕拍打一下,随後手起刀落,将長矛手斬首。
角鬥士綠色的血液從脖子上噴出來,染綠了一大片地面。
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沖進戰場,圍在勝利的角鬥士身邊。
刀盾手角鬥士扔掉手裏的合金刀和盾,轉身在士兵的看押下退出戰場。
清潔工打掃戰場後,一個高大的籠子被推進戰場,宣告第二場戰鬥即将開始。
陳道看着放映室裏的四個角鬥士,看到的是四個一動不動的雕像。
四個角鬥士的目光中恐懼與憤怒交織在一起,憤怒來自于對感同身受,恐懼則來自于籠子裏的怪物。
高大的籠子裏裝的是迅猛獸,一種成年後身體高達五米,長相酷似霸王龍,隻是腦袋後面比霸王龍多出一個扇形骨闆。
第二批五名參加戰鬥的角鬥士被帶上場之後,陳道立刻察覺到放映廳裏彌漫的殺氣猛然拔高了一個等級。
四個原本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的角鬥士,全都活了過來,伸着腦袋緊盯着大屏幕。
第二批上場的五名角鬥士中,四名身體較矮角鬥士正是放映廳裏看視頻的四名角鬥士,走在最中間的那一名卻不同,這是一個全身長着紅色皮膚,身材更加高大,足有約三米高的鐵血族戰士。
根據網絡上的資料,陳道知道,鐵血族是母系氏族社會,畫面上那名長着紅色皮膚的鐵血族戰士,正是一名女性鐵血族戰士。
角鬥場上的五名角鬥士和上一場不同,此時他們全身穿着閃亮的盔甲,手裏拿着各種武器,爲首的女性鐵血戰士手裏拿着的是一把雙頭長矛。
五名角鬥士都看到了籠子裏關着的迅猛獸,立刻認識到自己面臨的危險有多大。
很快,籠子上的電子鎖被打開,鋼鐵大門緩緩向一側拉開。
在角鬥場上,通常爲了增加兇性,迅猛獸都會特意被餓上兩天。
看到五名角鬥士,饑餓的迅猛獸如同看到美味的食物,邁開粗壯的下肢便沖出籠子,直撲五名角鬥士。
五名角鬥士呈扇形散開,見迅猛獸急沖過來,急忙躲向兩邊,不敢正面對抗迅猛獸的沖擊。
閃開的時候,一名雄性角鬥士擡手将手裏的長矛當做标槍投向迅猛獸的大腿。
鋒利的長矛刺穿迅猛獸的大腿,疼痛和鮮血的刺激下,迅猛獸更加暴躁。
一個轉身,粗長的尾巴甩動,抽向離他較近一名角鬥士,那個角鬥士急忙躲閃,還是被尾巴掃到,站立不穩,向後倒退幾步坐到地上,随後又敏捷地跳了起來。
迅猛獸追向最先向他投擲長矛的那個角鬥士,角鬥士長矛已經扔了出去,手裏沒有武器,掉頭就跑,迅猛獸嚎叫着一路追擊。
又是三個長矛被射向迅猛獸,兩個被迅猛獸粗糙厚實的皮膚彈開,一個刺中迅猛龍的後背,殷紅的鮮血染紅迅猛獸的後背。
被迅猛獸追擊的角鬥士很有頭腦地跑向之前關押迅猛獸的囚籠,一路跑着s型路線,堪堪在迅猛獸追上的時候跑到囚籠邊,背貼鐵籠面向迅猛獸站立,迅猛獸探頭張開血盆大口向角鬥士咬來。
角鬥士敏捷地擰身滾向左側,避開迅猛獸的撲咬,迅猛獸咬了個空,卻因爲動作太猛來不及停止,腦袋結結實實地撞到囚籠上,發出一聲悲鳴,随後暈乎乎地晃着腦袋,尋找獵物的去向。
就在迅猛獸再次将目光鎖定剛剛站起身的角鬥士,此時一個高大敏捷的身影從它背後沖來,正是那個女性角鬥士。
女性角鬥士迅疾如風,拿着長矛一躍跳上迅猛獸的後背,随後又從後背上二次跳起。
身體從迅猛獸腦袋左側落下時,女性角鬥士揮動長矛,将長矛反手插入迅猛獸的左臉頰眼睛下方。
“嗷······”迅猛獸痛苦地嚎叫起來,聲音蕩人心魄。
很不幸地,女性角鬥士落地時失去平衡,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沒等女性角鬥士站起身來,迅猛獸的血盆大口已經落下,将女性角鬥士攔腰咬住,狠命地搖動腦袋晃動撕咬。
女性角鬥士沒有放棄,最後的時刻,雙手抓住插在迅猛獸臉頰上的長矛,用盡全力向迅猛獸的腦袋裏刺去。
終于,迅猛龍強大的咬合力和利齒穿透盔甲,撕裂女性角鬥士的腰部,将她攔腰咬成兩截,大片綠色的血液從女性角鬥士的屍體上噴出。
此時一名雄性角鬥士撿起之前落地的長矛,跟着沖到迅猛獸身側,再次躍上迅猛獸的後背,從上到下,将長矛刺到迅猛獸的脖子上,随後跳下迅猛獸的身體,在地上打了個滾卸掉沖擊力。
緊跟着,又是一名角鬥士手持長矛,沖到迅猛獸身側,發出最後的一擊,投出長矛,刺中仰天嚎叫的迅猛獸的喉嚨。
腦袋和身上插着五根長矛,迅猛獸垂死掙紮,搖搖晃晃地嚎叫奔跑一陣,最終摔倒在地,抽搐着走向死亡。
四名雄性角鬥士不約而同地繞過迅猛獸的屍體,環繞在女性角鬥士的屍體旁,單膝下跪,伸出右手按在女性角鬥士屍體的頭上,低頭默哀。
視頻放映結束,陳道沒有立刻打開放映廳的燈,而是等了一陣,等放映廳裏的四名角鬥士散發的殺氣變淡了一些之後才開燈。
陳道站起身,對四名角鬥士說道:“看到你們之前在角鬥場上的表現,我覺得你們很勇敢,隻是你們覺得這種犧牲有意義嗎?”
四名角鬥士沉默,沒有人回答陳道的問題。
陳道直接點名剛才在戰鬥中引誘迅猛獸用腦袋撞囚籠的勝。
“勝,回答我的問題。”
“這種犧牲沒有任何意義,可是我們沒有别的選擇。”
“之前你們是沒有選擇,可是現在與過去不同了,改變你們,甚至是改變你們全族人命運的機會來了。你們以後跟着我,我會帶着你們,把剛才看台上那些該死的家夥全部殺掉。來吧,相信我,給你們自己一個機會。”
陳道說着向四名角鬥士伸手右手。
勝帶頭,四名角鬥士一一走到陳道面前,和陳道擊掌。
當天晚上,不理波拿巴中将的抗議,陳道沒有離開監獄,而是住進監獄裏的一間牢房,和四名角鬥士做起鄰居。
五個人,五間牢房,晚上休息時全都沒有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