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緊閉雙眼,調整呼吸,努力平息内心躁動的情緒。
元元擔心地看着陳道,頗有些後悔。
“對不起,不該告訴你的。”
陳道平複情緒,睜開眼睛說道“沒關系,我既然來了,早晚會遇到他們。你不用擔心,咱們先辦正事,不要因爲他們分心,時候不早了,先吃午飯。”
飯桌上,陳道慢慢咀嚼着食物,表面看似平靜,心裏卻在不停謀劃。
老話說得好,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
自己奪舍了小舅子陳道,等同于陳家對自己有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可是天大的人情,這個天大的人情該怎麽償還?
俗話說,有恩報恩,有仇就要報仇。
既然小舅子陳道和那對賤人之間有天大的仇恨,自己就替他報仇,用替他報仇的方式來償還這段恩情。
自己很有必要給那對賤人寫個劇本,設計個套路,讓他們血債血償。
陳道默不作聲,元元三人也不說話,全沒有了往日吃飯時叽叽喳喳的那股勁頭,一頓午飯吃的很是壓抑。
陳道心裏拿定主意,向元元問道“明天就要正式錄制了,具體時間是怎麽安排的?”
陳道開口說話,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子輕松不少。
元元說道“按照順序,咱們是下午上場,節目組讓我下午一點三十分到達現場。”
“好,咱們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起去。”
吃過午飯,四個人各自回房間午休,陳道剛剛躺到床上閉目養神,天訊忽然響了起來。
陳道拿起床頭櫃上的天訊,看到的是魯能的号碼。
“陳先生,打擾了,您說的那種植物我們找到了,我發個視頻給你,你看看對不對?”
這家人辦事效率真高,這麽快就找到了。
陳道打開魯能傳送過來的視頻文件,視頻裏面,一個穿着類似軍裝的工作服的青年男子站在荒郊野地裏,手裏拿着一把綠色的植物面向視頻站立。
隔了十幾秒鍾,視頻的畫面轉向野地,陳道看到野地上長着很大一片和男子手裏一模一樣的植物。
陳道仔細看完視頻,重新接通魯能。
“這就是我要的艾草,你讓人多采集一些回來,艾草送到之後咱們再聯系。你的人把艾草從地球送回來,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要是趕時間的話,我可以讓人用護衛艦送貨,一個小時之内就行,隻是不知道你需要多大的量。”
“每次治療用量不大,視頻裏面那個人手裏拿着的就夠用一次的。”陳道說道。
“我明白了,晚飯之前就能把第一批艾草送到。”
陳道說道“艾草送到之後你再聯系我,我晚飯之後去給你母親看病。”
魯能很是高興。
“如此,又要麻煩陳先生跑一趟了。”
陳道關掉天訊,躺在床上望着屋頂。
魯家的能量很大,辦事效率這麽高,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的,自己得好好摸摸他們的底細。
不到四點鍾,魯能再次聯系陳道。
“陳先生,第一批艾草已經送到,現在正在往我家運。”
“你給我留個地址,我大約七點鍾到你家。”
“這怎麽好意思,你住的酒店我知道,還是我派車過去接你吧。”
陳道和魯能約好時間,又監督元元練了一陣歌,一個下午的時間飛快過去。
六點半,魯能親自坐車來接陳道。
陳道坐上懸浮轎車,轎車啓動直奔市外,一路疾馳後開進一處别墅區。
轎車在一棟山腰别墅前停下,陳道下車後,看到白色的别墅足足有五層,看起來更像是城堡。
别墅前有圓形的噴泉,還有修剪的整整齊齊的,一看就是精心打理過的園林。
陳道将這一切看在眼裏,心裏重新估量魯家的底蘊。
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看似管家的人迎上前來,将魯能和陳道帶進别墅一樓寬敞的客廳。
走進客廳,陳道的目光瞬間落到正對面的牆壁上。
牆壁正中間挂着一副巨型的肖像畫,肖像畫上畫着的是一位穿着一身軍禮服,胸口挂滿勳章的老年軍人。
軍人看起來年紀很大,嘴唇上方留着白色的一字胡,雖然隻是一幅畫,陳道敏銳地感覺到一股威嚴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幅畫的作者能夠畫出人物的精氣神來,足以見得他功力深厚。
畫上的這個軍人更是大有來頭,原來魯家是他的親人,難怪看起來就是很有底蘊的樣子。
陳道停下腳步,看着對面的肖像畫,向魯能問道“這幅畫上畫的是魯登堡元帥吧?”
“是的。”
“你也姓魯,你跟他是什麽關系?”
“他是我太爺爺。”
原來如此,陳道清楚地感覺到,魯能說出自己身份時那股發自骨子裏的自豪感。
魯登堡元帥是共和界唯一一名在世的元帥,也是簽署和平協議前,真正參加過星際戰争的老兵。
雖然已經是退休多年,但是門生故吏遍布全國,魯登堡元帥在共和界的能量依舊不可小觑。
客廳裏原來坐着的三個人先後起身走向陳道,爲首的正是魯夫人。
“陳先生來了,又麻煩你跑一趟。”
“應該的,你不必這麽客氣。”陳道說着看向魯夫人身邊的兩人。
魯夫人察覺到陳道的目光,接着說道“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兒魯舒怡,這是我侄子羅森。”
魯舒怡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模樣和魯夫人有七八分相似,隻是不那麽胖,氣質很知性,目光清澈。
羅森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魁梧,身姿挺拔,穿着一身草綠色的軍事學員制服。
和兩人打過招呼,陳道對魯夫人說道“既然藥物已經運到,咱們開始吧。”
陳道不客氣地發号施令,先讓家政機器人打來一盆熱水,自己抓了一把艾草撕碎扔到熱水盆裏,随後讓魯夫人開始泡腳。
泡腳的時候,陳道讓人拿出準備好的消毒水,将帶來的針灸針泡在裏面進行消毒,随後又拿出來晾幹備用。
熱水和艾草共同的作用下,魯夫人額頭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面色也不再是蒼白,湧上一層血色。
陳道問道“是不是感覺鼻子和腦袋輕松多了?”
魯夫人拿着幹毛巾,擦着自己臉上額頭上的汗水,興奮地說道“是啊,以往我的鼻子總感覺被什麽東西堵着,現在通暢了,徹底通暢了,腦袋也不那麽混混沉沉了。”
“那就好,說明起效果了,咱們稍後做針灸。”
“這個病太折磨人了,我去醫院做檢查,大夫都說我是鼻炎,打針吃藥泡營養液,無論怎麽治都不管用,檢查身體其他部位,大夫又說我沒病。”
“這個病是體質引起的,現代的醫學确實會當做鼻炎來處理。不改善體質,不把身體裏的寒濕氣排出來,怎麽治都不會管用的。”
閑聊中,半個小時的時間飛快過去,陳道讓魯夫人起來,擦幹淨身上的汗水,換上背心和短褲,躺在卧室的床上開始做針灸。
一連在魯夫人身上插了十二根針,陳道才停下,讓魯舒怡陪魯夫人,自己退出卧室,和魯能、羅森回到客廳。
陳道在天訊上打出日後魯夫人生活中飲食及睡覺等方面的注意事項,随後發給魯能。
“我明天下午和晚上有事,隻能上午來,八點三十分吧,你派車來接我。”
“好的,我的人一定準時到。”
“剩下的艾草你讓人保管好,明天太陽出來之後,拿到太陽底下暴曬,曬幹之後我有用處,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夠找塊地,移植一些過來。艾草的醫學用途非常廣,是必須要大批量種植的植物,光靠飛船運送的量遠遠不夠。”
魯能身邊,魯夫人的侄子羅森問道“陳先生,這種草都能治什麽病?需求量有多大?”
“它有溫經、去濕、散寒、止血、消炎、平喘、止咳、安胎、抗過敏等作用。艾葉曬幹搗碎的‘艾絨’,可以制做成艾條供艾灸用,又可作‘印泥’的原料。此外艾草還可以作殺蟲的農藥或薰煙用來給房間消毒。艾草的嫩芽及幼苗可以作蔬菜食用,曬幹粉碎成艾蒿粉後,是畜禽優質飼料添加劑。”
陳道一通話說下來,魯能和羅森兩人先是一愣一愣,随後是雙眼發亮。
等陳道說完,羅森說道“據陳先生所言,這個艾草蘊藏着很大的經濟價值?”
陳道說道“會使用的話當然具備很大的商機,不會用的話也隻是一種很普通的草罷了。時間到了,我得去拔針了。”
說完,陳道不理兩人,起身向卧室走去,魯能和羅森隻能跟在後面。
陳道給魯夫人拔掉針,又給她按摩一番,完成了第一次治療,随後不理魯家人的挽留,果斷告辭離去。
回酒店的路上,陳道心中不停盤算,餌已經留下,下面就看魯家人上不上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