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剛剛響起,陳道打開監獄大門,一閃身走出監獄。
看到陳道沖出監獄,波格德上尉嗓子眼裏發出“呃”的一聲歎息。
這不科學,他應該先放我們出去,大家一起動手,那樣勝算會更大。
轉過頭,波格德上尉向同樣趴在牢房門上,手抓着欄杆遙望監獄大門的戈胖子問道“這位兄弟是什麽來頭?爲什麽說自己爲老祖宗。你們剛才看到了嗎?他竟然從這麽窄,最多十厘米寬的空隙鑽了出去,這很不科學。”
戈胖子和黎叔面面相觑,心裏不約而同冒出一個共同的想法,我們究竟從地下挖出一個什麽怪物?
監獄過道兩旁,每一間牢房門上都貼滿犯人的臉,所有的面孔上,目光都彙聚到監獄的大門上,然而很久很久,監獄的大門都沒有打開,隻有凄厲刺耳的警報聲在監獄裏回蕩。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所有人保持着固定的姿勢守望大門,如同雕像一般,警報聲忽然停息。
所有“雕像”都随着警報聲的停息而複活,探頭探腦,滿懷期盼望着監獄大門。
“嗤”地一聲,監獄大門橫拉開,陳道披散着頭發,身穿染滿斑斑血迹的長袍,擡腿邁進監獄。
所有人不約而同松了口氣,波格德上尉更是瞠目結舌。
“竟然赢了,這不科學。”
陳道在看守身上翻出電子鑰匙,給一間間牢房打開房門。
波格德上尉保持了一個軍官極高的戰術素養,對陳道微微點頭。
“我欠你一條命。”
說完,上尉急匆匆跑到監獄大門旁,摘下挂在監獄大門旁邊牆壁上的一支等離子突擊步槍,随後沖出大門,面向過道的一側,單膝跪地,槍口向前呈警戒狀态。
他的背後,來自“超級星”号駁船上的迪特裏奇拿着另一支突擊步槍,警戒另一個方向。
“敵人已經全部被我幹掉了,你們不要亂跑。波格德上尉,辛德勒艦長,帶着你的駕駛員跟着我去艦橋。迪特裏奇,你帶其他人去搜尋武器武裝自己。”
陳道說完,走在最前面,被點到名字的辛德勒等人跟在後面。
往前走了幾步,辛德勒等人的面色突然變得扭曲。
一具海盜屍體仰面躺在地上,殷紅的鮮血從胸口狹長的傷口流出,染紅一大片地面。
陳道帶頭,衆人依次走過,任憑鮮血染紅鞋底。
走廊盡頭,衆人拐向右側,陳道無所顧忌地走過,其他人卻齊齊立定。
拐彎處,一具無頭屍體躺在地面上,鮮血從失去頭顱的脖頸處噴出。
屋頂以及走廊兩側的牆壁上,沾染了星星點點大小不一的紅色,地面上的鮮血更是如同河流一般奔趟。
河流的盡頭處,一個猙獰的頭顱橫躺在地上,圓睜着雙眼正瞪着衆人。
陳道在頭顱上方邁過,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們快點,不要發呆。”
辛德勒等人越過屍體,硬着頭皮跟在陳道後面,很快看到第三具屍體。
這是一具生化機器人的屍體,屍體的四肢被人從軀幹上扯掉,扔得滿地都是,隻剩下軀幹和頭顱連接在一起,然而頭顱似乎是被重武器捶打過,變得面目全非,白色的牛奶狀的生化液體從機器人傷口處流出。
好慘······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帶着滿腹的疑問,辛德勒等人沒有停留,越過屍體,繼續向艦橋走去。
路上一連越過六具屍體,衆人停在艦橋門外。
辛德勒艦長心想,艦橋裏面人口密度最大,依照這位陳先生的殘暴手法,門對面一定是血流成河。
陳道說道“進去之後,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要說話,也不準開槍,聽到沒有?”
衆人此時唯陳道馬首是瞻,齊聲達到“聽到了。”
陳道推門走進艦橋,艦橋裏齊刷刷站起幾個身影,一起向陳道躬身行禮
“艦長好。”
“艦長好。”
陳道伸手抓住波格德上尉手中的突擊步槍,将槍口指向地面。
“我告訴過你,不要開槍。”陳道的怒視下,波格德上尉想起進門前陳道的教導,不僅爲自己的定力不夠面紅耳赤。
“你們坐下,繼續指揮戰艦。”
艦橋裏的血襲者海盜駕駛員們空洞無神的雙眼掃了一眼陳道身後的衆人,沒有人多說一句話,乖乖地坐回各自的位置上,繼續駕駛飛船。
看到那些身材高大,皮膚蒼白,脖頸處長滿金黃色鬃毛的血襲者海盜稱陳道爲艦長,并且對陳道如此服從,衆人眼中滿是疑惑與震驚。
“上尉,艦長,如果把這艘船交到你們手裏,你們會駕駛嗎?”
辛德勒艦長爲難地說道“軍艦啊,我不太熟悉。”
波格德上尉說道“我想我可以試試。”
“很好,你們做好準備,等着接管這艘戰艦。”陳道說完,走到前面艦長座椅旁說道“給旁邊那兩艘戰艦發信号,說我們的艦船内部囚犯的的叛亂已經被鎮壓,不過戰艦受到損傷,需要維修,讓他們先走一步。”
“遵命,艦長。”真正的艦長說道。
聽到陳道和真正的艦長間的對話,透過艦橋窗戶,辛德勒和波格德上尉才注意到,三艘海盜船此時已經離開最初的打劫地點,正在茫茫宇宙中趕路,也不知道要前往哪裏。
真正的艦長按照陳道的吩咐,先是停下戰艦,随後發出信号。
然而接到信号的護衛艦和輕型攔截艦并沒有離開,而是掉頭向巡洋艦靠攏過來,并發出信号詢問傷情。
陳道通過雷達看到兩艘戰艦靠近,果斷改變主意,下達開火命令。
“幹掉那兩艘敵艦,一個都不要放過。”
“遵命,艦長。”
真正的艦長說完,接連下達一連串的作戰命令。
雷達同時鎖定靠攏過來的護衛艦和輕型攔截艦,并同時啓動艦載激光炮、躍遷擾頻器和停滞纏繞光束。
毫無防備的護衛艦迎頭撞上突然射出的亮白色激光束,船體外的的能量護盾還沒來得及開啓便被激光炮命中,脆弱的船體瞬間解體,灼熱的裝甲和結構碎片漫天飛舞,随後被爆炸發出的火光吞沒。
輕型攔截艦沒有遭到攻擊,卻被停滞纏繞光束抓捕,一邊向巡洋艦開火,一邊掉轉船頭,緩慢地向遠離巡洋艦的方向飛去。
然而在停滞纏繞光束和躍遷擾頻器的作用下,血襲者輕型攔截艦速度銳減,也無法啓動躍遷引擎,射出的小口徑激光束也無法穿透巡洋艦的能量護盾。
随着巡洋艦激光炮充能完畢,一次齊射,輕松擊穿輕型攔截艦的護盾,将戰艦頭部後方大半個船身燒毀。
以有心算無心,占據噸位優勢的巡洋艦,輕而易舉地解決了兩艘小船。
“我們走,找個僻靜的地方待命。”
兩分鍾後,恒星系内一顆行星背對恒星的一側,巡洋艦隐藏在恒星照耀不到的黑暗中。
等波格德上尉和辛德勒艦長,跟着血襲者海盜們學會操控巡洋艦後,陳道不聲不響地轉到海盜們身後,将海盜們打暈過去,讓人拖到監獄裏關進牢房。
等海盜被拖走,波格德上尉和辛德勒艦長沖過來,迫不及待地問道“他們爲什麽叫你艦長?你是怎麽做到的?”
陳道說道“很簡單,我對他們施展了催(攝)眠(心)術,他們就發自内心地把我當做艦長了。”
辛德勒艦長和波格德上尉對視一眼,眼神中帶着深深的疑問與恐懼,卻都明智地選擇不再多問。
陳道接着說道“現在,我們來對一對口供,等我們回去,如果遇到自己人的艦隊,他們肯定詢問我們是怎麽逃脫的,又是怎麽搶下這艘船的,我們應該怎麽回答?還有,我是黑戶,戶籍系統中沒有我的名字,我該怎麽面對軍方的質詢?”
辛德勒艦長心中一凜。
是啊!該怎麽回答這些問題。
陳道拍拍波格德上尉的肩膀。
“上尉,你可是欠我一條命,這個問題,要由你來幫忙解決。”
波格德上尉問道“你說你是黑戶,戶籍系統中沒有你的名字,你究竟是什麽人?”
“跟我來。”
陳道帶着波格德上尉走進巡洋艦上的艦長室,随後緊閉房門,五分鍾後,波格德上尉行屍走肉般走出艦長室,步履僵硬地向艦橋走去。
陳道關上房門,原本平靜地臉色忽然扭曲,疾步沖進洗漱間,趴在洗臉池上。
“噗”地一聲,一口白色中帶着點點銀光的鮮血噴灑在洗臉池上。
陳道扶着洗臉池,身體軟軟地下蹲,虛弱地坐在地上。
“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這就是扮老虎吃豬的後果,我真是拼了一條老命在救你們。”
陳道背靠着洗臉池下面的櫃子坐在地上,緊閉雙眼,嘴裏喃喃自語。
爲了拯救這些船員,同時也是爲了拯救自己,陳道不得已調動僅存的真氣去戰鬥和使用攝心術。
看似輕松碾壓海盜的局面背後,帶來的副作用是剩餘的真氣無法再有效壓制體内的傷勢。
自己還有多少日子可活,五天?七天?最多不超過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