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閉的司風眠回去睡了一個回籠覺。
在苦逼的外援組在迷宮村累死累活工作的時候，他舒舒服服地一覺睡到大天亮，幾乎是跟司笙同一時間起床的。
好巧不巧的，兩人在墨上筠開小竈的小食堂裏相遇了。
“姐。”司風眠喊。
司笙看了他一眼，“蕭逆呢？”
司風眠茫然地搖頭，“不知道。”
他去補覺了。
蕭逆并沒有。
“他去迷宮村了，”墨上筠忽然掀開門簾，不緊不慢地走過來，“你們倆吃完後收拾一下，我們一起去一趟迷宮村啊。”
“帶上我嗎？”司風眠有點驚喜。
“……你不去也沒關系。”墨上筠說。
司風眠：“……”有被打擊到，謝謝。
不過，礙于好奇心，司風眠在吃過飯後，還是跟上墨上筠、司笙二人，搭上她們的吉普車順風車，前往迷宮村。
司笙坐在副駕駛，優哉遊哉地剝着柚子。
墨上筠開着車，接通了跟蕭逆的通話。
“墨姐。”蕭逆的聲音出現在耳麥裏。
“你說。”
蕭逆彙報道：“剛剛發生了‘暴動’，暫時被壓制了。”
所謂的“暴動”，其實是孟姬一個人在挑事。
孟姬是他們已知的人裏，身手最好的一個。她脾氣也大得很，因爲遇到難題，她把東西扔了發脾氣，結果監督她的人，剛過去說她兩句，她就大發雷霆，直接跟人打了起來。
這個人不是她的對手，當場被她打趴下。
不過，很快有其他人圍上去，将她給制服了。
現在她被安置到一間房子裏，暫時跟外援組其餘人隔開，省得她的情緒影響到其他人，讓其他人情緒崩潰做出一些偏激的事。
“沒有規矩。”墨上筠評價着孟姬的行爲，啧了一聲，“找人盯着她，等她情緒冷靜了，再把她剩下的任務給她看。”
“好。”
“她暴動的過程，其他人有異常反應嗎？”墨上筠問。
“不好說。”蕭逆道，“場面很混亂，很多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我事後去問，都說沒有發現異常。”
“嗯。”
墨上筠應了一聲。
爾後，她道：“先這樣。有什麽事，你自己看着辦。”
“嗯。”
蕭逆結束了通話。
“你這個弟弟，不錯啊。”墨上筠将耳麥摘下來，專注開車的同時，還不忘評價一句，“做事挺靠譜的。”
“嗯，他——”
司笙往嘴裏塞了一口柚子，剛想評價，卻聽得身後響起一陣故意的咳嗽。
某人在提示自己的存在，讓她們說話悠着點兒。
于是，司笙和墨上筠相視一笑。
墨上筠往後看了一眼，“風眠。”
“哎。”
司風眠乖乖應聲。
微微翹起唇，墨上筠挑眉，戲谑道：“好好向你哥學習。”
司風眠：“……”咳了個寂寞。
戲弄完他，墨上筠總算說了句正經話，“各有各的長處，你适合别的天地。”
“謝謝墨姐。”司風眠也笑了一下，擡手撓了撓鼻尖，“哥确實挺适合幹這種事的。”
别的不說。
光蕭逆那一身氣場，起碼往那兒一站，就挺能唬人的。
他不行。
一眼能被看穿的“學生”，哪怕再磨煉一段時間，也隻會被貼上“精英”二字。
他打骨子裏就做不到蕭逆那樣兒，威懾不了别人。
——換言之，他氣質溫和，看着易親近。
“孟姬這一通脾氣，會不會是将計就計？”司笙單手支頤，給墨上筠喂一口柚子，随後慢條斯理地分析。
“場面那麽混亂，不排除這個可能。”墨上筠眯了眯眼，“不過，目的呢？”
司笙聳肩。
這個事兒，無法分析。
到現在爲止，他們都無法百分百确認：孟姬跟範子城有絕對的關系。換言之，無法确定孟姬就是範子城的人。
此外，有一個“唐一”很可疑，值得懷疑。
但，
昨天唐一肆無忌憚暴露自己的異常，卻不知他處于何種原因。
——哪怕唐一和孟姬都是範子城的人，他們在背後進行了什麽謀劃，并且正在施行。可是，他們連他們的目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畢竟，信息掌控不對稱。
“缺情報。”
司笙往後一倒，輕歎一聲。
作爲一個擁有百曉堂這樣大的情報機構的人，司笙已經習慣性地依賴于各種唾手可得的情報了，如今碰到無法獲取的情報，一時之間竟然也犯了難。
“也不用太追究目的，”墨上筠說，“我們能做的，就是防患于未然。而你要做的，就是在月底這一天，把該做的事情做好了。”
“唔。”
司笙不置可否。
坐在後面的司風眠，默默地聽着她們倆的話，卻一句都插不進去。
現在遇到範子城的問題——
确實難辦。
*
墨上筠将吉普開到樓蘭城的入口，跟其餘的車停在一起。
然後，三人下車。
不管墨上筠和司笙是怎樣有能耐的人，司風眠仍是主動拿起她們倆的背包，一個背在肩上，一個提在手裏。
——最起碼的紳士行爲。
他跟在司笙和墨上筠身後，然後掏出今天的迷宮村地圖，又重溫了一下路線。
但是，走了一會兒，他發現不對勁。
他狐疑地問：“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沒跟你說麽？”司笙将墨鏡一摘，回過身，随手往他衣領上一别，“去做勘察。”
司風眠噎了一下，“我們不是沖着外援組來的嗎？”
“誰稀罕他們。”司笙無所謂道。
司風眠：“……”我就當你在車上的苦惱不存在好了。
“我們做勘察，不拿他們那樣的設備嗎？”司風眠拎着倆挺輕的背包，感覺裏面裝的東西跟設備沒什麽關系，“以什麽樣的形式？”
“過來。”
走在前面的司笙一頓，朝他招了一下手。
司風眠怔了怔，随後疾步走過去，停在司笙身側。
司笙擡起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爾後往地面一指，“你看到了什麽？”
“……地。”
素來聰明的司風眠，此刻神經斷了一根，沒法跟司笙的連上。
司笙懶懶一笑，沒嘲笑沒譏諷，而是很随意的笑容，她拍了拍司風眠的肩膀，說：“腳。”
“哈？”
司風眠不明所以。
“這兩條腿，是最好的工具。”司笙說，“每一天的路線都不一樣，像他們一樣勘察純粹浪費時間。我隻需要知道開啓那一天，迷宮村的路線變換，以及模型和現實之間的差距。”
總而言之，走一遍。
“……哦。”
司風眠似懂非懂。
墨上筠在前面探路，片刻後走回來兩步，問司笙：“先去中心嗎？”
“嗯。”
司笙颔首。
——上一次來，她和丁鏡其實把外圍都摸透了。但是，還沒來得及往裏面走。
現在走外圍，也算是浪費時間。
倒不如先去裏面探一探。
她們倆做了決定，沒有問司風眠。作爲一個提包的，司風眠也不在意，心裏隐隐有一點雀躍，緊跟在司笙和墨上筠二人身後。
同時——
體會了一把“哪怕他全神貫注去記路線，照樣跟不上她們速度”的打擊。
“你們把路線都記下來了？”走了十來分鍾，司風眠難以置信。
墨上筠：“嗯。”
司笙：“沒有。”
司風眠：“……”
墨上筠和司笙對視一眼。
然後，司笙笑了一下，說：“她一分鍾能記下來，我靠老易給的金手指，所以不會迷路。”
今天的迷宮村路線圖，墨上筠隻要花一分鍾，基本就能摸透。——當然，也源于她做過“機關城入口”的模型。
至于司笙，哪怕不知道具體的路線，隻要一到岔路口，就知道該怎麽選，完全是易中正用那些小玩具鍛煉出來的。
“……”
司風眠抿了下唇角，幹脆自閉地跟着，像個啞巴一樣不說話。
就這樣，他們走了半個小時。
然後——
他們在這千篇一律的住宅裏，終于見到了一棟與衆不同的豪氣“地主宅院”。
三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司笙眯了眯眼：“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