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防備,司笙一時不穩,倒在他身上,下巴磕在他肩膀處,突如其來的撞擊,疼得她懵了懵。
回過神時,淩西澤的手從腰後伸過,覆在她肩膀處,穩穩扶着她。
“找死呢?”
一記眼刀掃過去,司笙神情裏壓着燥火,語氣不善。
淩西澤低頭看她一眼,脾氣好得出奇,語氣溫和,“扶你回去。”
“我能走。”
“我怕你摔我家門口,擋道。”
“……”
司笙被他氣得眉頭一抽。
但,腹部一陣陣的抽痛,渾身難受,她實在沒精力同淩西澤計較。
剛走兩步,司笙就一頓,将覆在腰側的手推開,往後退了半步。
淩西澤被她的動作弄得一愣,瞥見她身形一晃,偏頭看去,就見她背抵着牆面,順着牆壁蹲下身,隻手放在腹部,蒼白的臉低下來,埋入膝蓋裏,另一隻胳膊緊緊環着雙膝,手指緊握成拳。
她将自己蜷成一團,縱然看不到她神情,但她每個動作,都透着疼痛與虛弱。
預感情況不對勁,淩西澤把那摞書扔到一邊,擡步上前,彎腰就去抓她胳膊。
剛碰到她,就被揮開。
“别碰我。”
司笙聲音裏抽着冷氣,咬着牙說得挺有底氣的,但一聽就是逞強。
“……”
不清楚她現在的情況,淩西澤心裏沒底,還真不敢貿然碰她。
半分鍾後。
感覺到淩西澤一直站在跟前,司笙呼出口氣,皺着眉,微擡起頭,眯眼看到逆光站着的淩西澤,此刻正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你幹嘛?”司笙聲音無力。
垂眼看她,淩西澤語氣果斷道:“叫救護車。”
救護車?
“有病啊你……”司笙張口就罵,又氣又無奈,說,“緩一會兒就好。”
“……”
淩西澤沒理她,将手機放到耳側。
見他不聽,司笙松開環着胳膊的手,指着他,咬牙威脅,“救護車要真來了,我保證你是第一個被擡上去的。”
她這時候放狠話,沒有一點效果。
電話接通。
“喂,120……”
艹!
司笙猛地起身,抓住淩西澤拿手機的手腕,煩躁道:“吃點藥就行,家裏有。”
她疼得渾身冒冷汗,連手心都是冰涼冰涼的,可攥着他的力道,一點都不輕。
見她這般反應,淩西澤未強行跟她起争執,把手機移到一邊,緊盯她幾秒。
他狐疑地問:“真的?”
“嗯。”司笙實在懶得多說,“扶我一下。”
停頓一秒,淩西澤把電話一挂,放兜裏,随後俯下身,将她攔腰抱起。
……
門前。
淩西澤說:“密碼。”
沒有刻意避開他,司笙空出一隻手,摁下密碼。
将她的動作看在眼裏,淩西澤将幾個數字在心裏過了一遍。
她的生日……
心那麽大,也不怕被人把密碼套出來。
借着外面透射進來的微光,淩西澤将司笙放到客廳沙發上,然後才将燈一一打開。
“藥在哪兒?”
将抱枕塞在懷裏,司笙擡了擡眼,說:“書房,書桌中間的抽屜。”
她指了下書房的方位。
她買的是四室兩廳的戶型,主卧的衣帽間被她改成小書房,一般用來畫漫畫,另外專門騰出一間房來做衣帽間。剩下的兩間房,一間是側卧,一間是書房。
推開書房的門,淩西澤打開燈,映入眼簾的“雜亂”場面,讓他在門口駐足。
不是髒,而是亂。
書房隔開兩個部分,左邊空着,鋪上一層地毯,書籍随意擺放,翻開的、合上的,估計是看到一半随手丢的。右邊是書架和書桌,桌面滿是圖紙,也沒收拾一下,用幾本書壓着,地上則是揉成團的圖紙,大抵都是廢了的。
此外,牆上挂滿了字畫,仔細瞧着,有幾個署名都很眼熟,真假不知。
但岑沚、墨上筠這些署名……就不知是哪路神仙了。
字畫質量也一言難盡。
沒有仔細打量,淩西澤根據司笙說的,在抽屜裏翻找到她所說的藥——常見止痛藥。
拿了藥,又去廚房倒了杯水,淩西澤回到客廳,将其交給司笙。
“管用嗎?”淩西澤發出質疑。
一粒膠囊,就能讓疼得死去活來的她恢複正常?
他沒疼過,不懂。
“嗯。”
疼過一陣,精神好了些,司笙将藥往嘴裏一扔,将一杯水飲盡。
淩西澤暫且信了她的話,把水杯接過去時,問:“吃飯了嗎?”
“……沒有。”
經淩西澤這麽一提醒,司笙才想起這回事。
“想吃什麽?”
“陽春面。”确實餓了,司笙也不矯情,直接問,“魯爺爺在嗎?”
“不在。”
司笙先前出了門,淩西澤原本晚上有約,就讓魯管家和陳非先回了。
“哦,”司笙慢吞吞地騰出手,去外套裏掏手機,“你吃了嗎,叫個外賣。”
她的手機剛拿出來,就被淩西澤給順走了。
朝空手看了眼,司笙輕蹙眉頭。
把手機擱茶幾上,淩西澤淡淡道:“我給你做。”
“會——”
話語一頓,司笙硬生生将‘要命嗎’幾個字咽回去,旋即改口問:“能吃嗎?”
“……”
淩西澤沒說話,陰着臉去了廚房。
司笙盯着手機幾秒,半晌,往後倒在沙發上,沒有動。
算了,給他一個面子吧……
*
淩西澤在廚房裏待了兩分鍾。
冰箱被他翻個底朝天,除了一些垃圾食品,就是——滿滿一抽屜的雪糕。
本來就難看的臉色,在看到種類繁多的雪糕時,黑了個徹底。
淩西澤冷着臉,直接将放雪糕的那一層抽屜抽出來,走進客廳。
“年年冬天吃雪糕,你的壞習慣能不能改改?”淩西澤擰着眉教育道。
沒将他的話當回事,司笙漫不經心地道:“證明我長情。”
長情?
打算直接出門扔雪糕的淩西澤,聞聲,步伐一頓。
“砰——”
放雪糕的塑料抽屜被扔在茶幾上。
手機都被震得移了位。
抽風了?
司笙火氣剛一上來,結果一擡眼,對上的卻是淩西澤陰沉、憤怒的視線。
下一秒,淩西澤裹着怒火的聲音砸下來——
“司笙,你摸着你的良心,再說一遍你長情。”
“……”
【清晨小電台】
十年後的我會是什麽樣呢?
或許,狹隘而自私;
或許,樂觀而豁達。
路要自己一步一步地走,雖然人生需要經曆,但還是願我們能少走點彎路,少一些困境,成爲更好的人吧。
早安,我們又見面了。
——來自作者小号的問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