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又有誰願意當吃草的?
李存信算計别人的時候,别人又何嘗沒有算計他?
像他這等主将沒法讓其他人信服的情況,又如何去與南柯争一個高低。
史敬思一聽李存賢有了詳盡的計劃,也俯身側耳聚精會神的等着。
随後李存賢便将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史敬思聽完以後沉思了一會兒,神情凝重道:“就按照你說的來。”
在清風鎮這幾個别部司馬各懷鬼胎之時,慈利則在忙活着繼續修建防禦工事,一幅備戰待戰的模樣。
經過這麽多天的潛移默化,以及各種大小勝利,也讓慈利的百姓與守軍都更加認可南柯。
也使得南柯這個慈利的最高指揮官,越發名正言順。
就連南柯也漸漸适應了軍旅生涯,似乎慈利的生活,與他在永平縣的生活也沒什麽區别。
當他們擊退了李存信的叫嚣後,随後的一天便風平浪靜。
次日天剛剛亮,一封軍報就傳到清風鎮。
李存信看到這封書信,大喜過望。
信是李克用給他回複的,前半部分都在勉勵李存信,不要因爲小的挫折,就太過沮喪,勝敗乃兵家常事,重整旗鼓再戰便是。
而後半段則是對李存孝的訓斥,讓他戰時要嚴明軍紀,一切以李存信爲主。
如果這都做不到,就滾回自家的駐地。
看到這書信,李存信當即就遣親兵将飛虎将軍的親筆書信給李存孝送過去。
做完這事兒,李存信心情暢快,已經開始幻想李存孝對自家服服貼貼的模樣,到時候指哪打哪,這樣一來,還愁拿不下南柯?
當即李存信又讓人去準備吃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有了飛虎将軍給他的軍令,也讓李存信信心暴漲。
過了一夥兒李存信已經啃起了他心愛的烤羊腿,美味的食物,讓他心情更加愉悅。
而就在這時,剛才遣出去的親兵跌跌撞撞的回來。
“大人不好了……”
看到這一幕,李存信面露不悅,呵斥道:“慌慌張張的像什麽樣子,一點都不穩重,站直了說話!”
那親兵聞言猶豫了一下,還是站直身子道:“十三爺……十三爺他……他走了!”
“你說什麽!”李存信扔了羊腿瞬間站了起來。
“十三爺看完飛虎将軍的書信後,哦了一聲,就說‘那我就滾回自家的駐地’,然後就讓人拔營離開了。”那親兵見這模樣,也低下腦袋小聲又道。
“目無尊長,心無法紀!他李存孝就是這麽一個混賬東西嗎?大戰在即說走就走!有沒有将軍紀與王法放在眼中……”李存信死死攥着拳頭說道。
“小人當時也勸過十三爺,他說他做的這些都是謹遵飛虎将軍的軍令……”親兵又道。
這話就像是一把刀插在李存信胸口。
意思是說這李存孝就算滾回自家駐地,也不原因以李存信爲主嗎?
這也讓李存信剛剛升起的愉快心情,瞬間崩散。
“大人要不要去追一下?這會兒估摸着還沒走遠!”親兵又提醒道。
聽到他再補一刀,李存信心中大怒。
可最終爲了大局爲重,他還是強壓下火氣,道:“将老十他們請來,我有些事情要與他們商議。”
“諾!”那親兵應了一聲,便慌忙去安排這事兒。
沒多久李存賢與史敬思兩人就出現李存信跟前。
“四哥有什麽事兒嗎?”李存賢親切的說道。
李存信聞言将李克用回信丢給他們道:“這是父親給的信,你們都看一下!”
李存賢兩人看完後,将這書信放下,才道:“理應如此,既然父親讓大夥兒以四哥爲主,就得尊您爲将軍,所有人聽您調遣,他這般不聽調令,就該受軍法懲治才行。”
李存信聞言長歎一聲道:“我遣人将這書信給老十三送去,然後他直接丢了一句‘那我就滾回自家駐地’,這就帶着他的曲部走了,我能如何?”
這話也使得李存賢兩人目瞪口呆。
“他怎麽敢這樣做?他眼裏難道就沒有四哥嗎?”李存賢大怒道。
史敬思也小聲嘀咕道:“這事兒若是傳到父親耳中,隻怕難逃責備啊!”
“我将你們兩人請來,就是想要問一下你們的意思,老十三剛剛拔營,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我們要不要挽留一下?畢竟此刻關鍵時期,還是團結對外的好。”李存信詢問道。
作爲清風鎮這支隊伍的負責人,李存信對自家手底下士兵的戰力還是很清楚的。
不但如此,他更清楚李存孝和其曲部,才是自家最大依仗。
李存孝走了,對自家影響肯定不小。
因此将李存賢兩人找來,就是想要問一下他們的意思,然後最好由他們兩人出面挽留一番。
隻要能留下李存孝,哪怕當一個威懾性的存在也好。
李存賢兩人聞言對視一眼,然後李存賢開口道:“我覺得随他而去好一些。”
“我也這樣覺得。”史敬思應和道。
“爲何?”李存信不解道。
“他公然違抗父親的軍令,我們又何必攔他,任由他自己引禍上身就是。
再說了,就算沒有老十三,咱們也未必會輸。若是老十三在的時候連連吃敗仗,待他走後,咱們連戰連捷,這樣一來父親會如何看待咱們?”李存賢興奮的說道。
李存信雖然有些狐疑,可還是問道:“莫不是你已經有了什麽辦法?”
“那南柯擒了咱們的兄弟拒不交還,咱們拿慈利沒有辦法,可慈利周圍的村鎮卻非這般!
咱們可以去周圍的村鎮裏面打擊光王朝的小股軍隊。”李存賢又道。
“他們村鎮中哪來的小股軍隊讓我們打擊?”李存信不解道。
“隻要您願意,到處都是!最爲重要的是,前段時間,您爲了贖咱們,讓那南柯騙了不少錢财,也得從他們身上讨回些利息才行。”李存賢又道。
聽到這話,李存信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是讓自家以戰争的目的去薅羊毛啊,這樣一來既有錢,更有軍功。
瞬間李存信就有些動心了。
就在這時,李存賢又道。
“最爲重要的是,咱們在慈利拿南柯沒有辦法,若是在城外的與他打遭遇戰,他南柯也未必是咱們的對手。
如此以來也可以逼得南柯遣兵在野外與我們作戰,這樣才能出了先前的惡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