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的這份承諾,看起來輕飄飄的。
可在李阙心中卻重若千鈞。
畢竟這份承諾是來自定國公的,而且南柯在守信這件事情上并沒有什麽污點。
随後他們又閑聊了幾句,李阙便主動告辭。
待他走後,沒多久一些糧食和酒水就送到了定國公府中。
顯然這些東西是提前準備好的,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快就送了過來。
看到這堆在一起的糧食,南柯陷入了沉思。
盡管這定國公混的有點慘,可也不至于慘成這樣吧?
就現在而言,這些人不是挺喜歡巴結自己的吧?稍微努努力不是啥都有了。
難道一個嗜賭的愛好,就這麽能敗家?
好在自己除了對美食和旅遊,比較熱衷外,對于賭博這種事情并沒有什麽興趣。
而且有了前車之鑒,南柯也不能步入後塵。
着人将這些糧食酒水搬過去儲存好後,南柯又準備回去看世界通史。
這時又有人上門,将一些金票送到南柯手中。
“國公爺,這是我家老爺李阙讓我送來的,您點一下。”
南柯接過金票大緻掃了一下,便知道數目沒問題,道:“我知道了,你回去跟你家老爺說下,讓他晚點來我這裏拿借據就是了。”
“好!”來人應了一聲,便匆匆離去。
待這送金票的人走後,南柯捏着手裏的五百金票,又沉思了起來。
照理說,自己都已經給了他成怒了,他也不用這麽心急火燎的送錢過來。
還是說,這李阙三番五十的派人過來,其實是有其他用意?
比如說做給某些人看?
最終南柯也放棄了深究這件事情,具體如何早晚會明白。
現在的問題是,南柯兜裏的這一千金票,在加上之前的錢,已經差不多湊齊三千金。
這贖回永平縣的錢已經有了,自己要什麽時候去呢?
要不去問一下袁叔的意思?
想到這裏,南柯便朝着袁慈的住處走去。
再次來到這裏,袁慈還在埋頭處理事情,就好像他永遠有處理不完的賬本一樣。
“國公爺,您怎麽來了?”袁慈慌忙放下手裏的活兒問道。
南柯直接将那一疊金票遞給他道:“袁叔,您先收着,看看夠不夠贖回永平縣。”
袁慈爲了保住定國公最後的家産也是勞心勞力,整天都在想着從哪裏弄一些錢。
先把這封地給贖回來,然後再一點點穩固定國公府現有的情況。
最起碼不能讓這定國公府毀在他手中。
這會兒又見到這麽一大筆錢,第一時間抓在手中,等大數過以後,喜道:“夠了夠了,這些錢已經足夠贖回永平縣了。”
話音剛落,袁慈又發現一件事情。
這南柯手裏的錢都給大風刮來的一樣。
昨天剛給自己塞了将近兩千金,今天又拿來一千金。
再聯系到了盡來永平縣的那些有錢人,頻繁出入定國公府,讓他也想到了一種可能。
難道是這些有錢人們已經讓南柯給全部打劫了一個遍?
想到這裏,袁慈慌忙說道:“國公爺,您可是咱們定國公府的支柱了,萬萬不可爲了贖回封地,就铤而走險去做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
若不那些排擠你的人,将這件事情捅到京都,咱們可是就全完了。”
“袁慈你說什麽呢,這些錢都是來曆正常的,我都給他們打了借條呢。”南柯無語道。
“你可忘了當初那山甯侯,也是到處找人借錢,雖說打了欠條可是遭不住債主沒日沒夜的催債,最後他一怒之下将債主給殺死。
後來京都的人知道這事兒後,山甯侯不光被罷免了爵位,更是被抄家流放,您得引以爲鑒啊。”袁慈苦口婆心道。
聽到這話,南柯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自己真沒準備賴賬,也沒有殺掉債主啊。
您咋把我想的那麽窮兇極惡。
“袁叔,既然您都這樣說了,我也給您透個底。其實,這些錢都是我以前偷偷攢着的。現在咱們定國公府都成這種情況了,我自然不能藏着掖着了。自然就将小金庫拿出來救急。”南柯小聲說着,就像是在說什麽秘密似得。
袁慈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然後像是想起什麽,道:“這麽說你以前的放蕩不羁都是僞裝的?”
爲了打消袁慈的顧慮,南柯也隻能捏着鼻子将這事兒給承認了。
“是的,我也是無奈之舉啊。”南柯歎道。
“國公爺,你做的很好。老國公爺不再,咱們定國公府遭人排擠,藏拙才是生存之道。現在錢齊了,你這就起程前往吳博郡吧,待将永平縣的封堵抱住了,咱們定國公府一脈,就能一直延續下去。”袁慈激動的臉色都有些發紅。
聽到這話,南柯猶豫了一下,道:“袁慈,現在就去不太好吧,焦挺他們都沒在跟前。我一個人帶着這麽多前上路萬一遇到什麽歹人,或者排擠我們的人,可怎麽辦?”
袁慈一聽,也是這麽一會兒事,畢竟南柯這情況懷着重金上路确實有些危險。
“那就等一等,等焦挺他們回來了,你們準備一下再一同上路,無論如何早點将永平縣贖回來,是沒錯的。”袁慈又道。
“嗯,我去準備一下。”南柯點了點頭。
看樣不光自己着急這事兒,袁慈也挺着急。
也罷,處理這件事情,南柯也算是有了一張護身符,一般情況下,其他人還真不敢動他。
徹底解決了封地質押的事兒後,南柯心裏懸着的石頭也消失不見了。
更别說就連太子魏汜和魏沁的事兒,也朝着好的方向進展。
這會兒是他已經将整個頹勢往好的方面扭轉。
除了魅力值一直很低外,貌似沒什麽不好的了。
因此南柯心情也跟着美麗了。
在家裏看了一夥兒世界通史後,南柯忽然心血來潮,想吃烤雞。
就将瘸子喚來,讓他去給自己弄一隻雞,再沽一壺黃酒。
瘸子聞言便慌忙去辦這事兒。
沒多久就将酒拎回來,然後瘸子就将那雞也拿到了後廚去殺。
南柯怕他弄不好,就自己過去幫忙。
待将這隻雞的毛和内髒退完以後,南柯又準備了一些醬、油以及烤雞的配料。
稍微腌制一番,南柯便拎着那雞就準備烤架。
然後一同折騰後,忙活了一個時辰,總算将這隻烤雞給弄熟,然後一臉黑漆馬虎的,扯下一個雞腿啃了起來。
順便在滋一嘴黃酒。
别說這味兒還挺滋潤。
就在南柯吃完一個雞腿,準備去啃第二個雞腿的時候。
忽然幾道身影擋住了南柯眼前的光線。
“你就是南柯?”一人高聲問道。
“我就是!”
南柯聞言瞥了一眼,下意識應道。
“那沒錯了,帶走埋了!”那人又道。
然後南柯便看到幾個甲胄光鮮的士兵朝他走了過來,然後架起他就走。
那巨大的力量,就像是成年人搦小雞一樣,南柯沒有任何反應,整個人就有些騰雲駕霧了,連他手裏的雞腿也掉在石桌上。
“你們幹嘛?這是幹嘛呢?這裏好歹是定國公府給點面子行不行?你們憑什麽埋我啊!”南柯心裏跑過了一萬隻草泥馬。
聽到這話,架着他的士兵,聲音冰冷的解釋道:“我家小姐聽說你死了,要我們來幫你料理後事……”
“我這不還沒死嗎?”南柯急道。
就在這時,一個酥軟的聲音夾雜着一些憤怒響起。
“自你休了我那一天,你就已經死了。”
緊跟着南柯看到了一個十五六歲,像是畫中走出來的小仙女一樣,正叉着腰怒目而視着。
這小姑娘一身淡青色羅裙,裙擺上繡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讓它顯得十分靈動。
待南柯越過她那分量欠缺的胸脯後,看到了一張瓷娃娃一般好看臉龐,這會兒正氣鼓鼓看着自己。
抛去這些不和諧的因素,南柯還是很想跟這個漂亮的小姑娘親近一番。
隻是現在的情況,讓他也有些懵逼。
這姑娘到底是誰,敢這麽大張旗鼓的帶着士兵到自己家裏,要把自己給埋了?
于是他挖空心思去搜尋記憶,愣是沒有從南柯的記憶中找到半點跟這小姑娘有關的信息。
最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自己并不認識眼前的這個漂亮的小姑娘。
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今天是第一次見面。
“我都沒見過你,我怎麽休你?你怕不是弄錯了什麽?”南柯急忙喊道。
小姑娘聞言,本已經瞪圓了眼睛,又瞪大了幾分。
“既然你沒印象,我就幫你找回點印象,我爹蘇山君,是光王朝的震國公,我叫蘇又萌,是那個你收了二十金,就休掉的女人。”
從蘇又萌嘴裏出來的話,本應該的滿含憤怒的。
可是她的聲音實在是太好聽了,以至于讓南柯都想忍不住贊歎一句。
而這時,南柯也弄明白了怎麽回事!這麽漂亮的小媳婦,就這樣讓他給休了,這貨莫不是腦子有坑吧?
可吐槽歸吐槽,現階段的問題,他還是需要處理一番的。
若不然這蘇又萌一發狠,真把自己埋了,自己上哪裏說理去。
當即他的小腦瓜便飛速的運轉了起來,思考着該如何解決眼前這個問題。
首先,這個問題的誘因,是自己把這個漂亮的未婚妻休了。
而且還休的賊便宜,才二十金,你那麽怕要個三五萬金,也好讓對方面子上好看一些啊。
因此這蘇又萌生氣也是有原因的,自家本來就美的像仙女一樣,天底下的男人沒有不喜歡她的,同時又是震國公唯一的女兒,身份地位極其崇高。
因此蘇又萌不管到哪裏,都應該被衆星捧月般擁戴。
這既是她的驕傲,也是她的固定認知。
可是在南柯這裏,蘇又萌所有的驕傲被南柯撕了個粉碎。
因此才會如此記恨南柯。
現在想要解決這件事情,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幫蘇又萌把驕傲找回來。
可是該怎麽做才能讓她找會顔面呢?
南柯腦袋飛快的運轉着,而這段時間侍衛們,卻毫不留情,架着他就朝外面走去。
就連蘇又萌也沒有任何勸阻的意思,很顯然隻有把南柯埋了才能以解他心頭之恨。
“等一下!”南柯忽然大喊道。
“優有事速說,本姑娘沒空陪你浪費時間。”蘇又萌氣鼓鼓又道。
“臨死前,能讓我把那雞腿啃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