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還有冰,隻是裏面的冰已經沒那麽厚了,如果不注意踩在上面,冰層可能會裂開而發出聲音。爲了不暴露自己,我們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會被發現。
也就兩百米左右,我們用了半個多小時才走到跟前,馬暫時栓在了石柱上。然後幾人躲在一所沒有亮燈的房屋跟前,先是對房屋檢查了一番,确定裏面什麽也沒有,這才敢開口說話。
“如果阿秋在,他一定會給咱們一道隐身符。不過你們也不要擔心,隐身符我雖然不會畫,但我也知道一種符,可以隐藏陽氣。”唐菁說着話,就把岚莺的上衣紐扣解開了。
“你幹什麽……”岚莺急忙雙手交叉在胸口,驚恐的看着唐菁。
“我又不會怎麽樣你,幹什麽啊!”唐菁表情不悅的說道:“把上衣脫了,你們倆也一樣,我要在你們身上畫符。”
她先是在岚莺身上畫了一道符,然後是花姐。輪到花姐的時候,她扭扭捏捏的非常難爲情,還擔心我會偷看,非要我蒙上眼睛,這是對我極其的不信任。
她倆都畫完了,這才輪到我,我以爲隻是畫在背上就可以,原來胸口也要畫,怪不得花姐那麽害羞。我們三個都畫好,唐菁說可以了,她自己就不需要畫符了,她自然有辦法可以隐藏自己的陽氣。
既然如此,我們便悄悄地靠近了,距離越近唢呐聲越明顯,我看到其中一座房子裏面的亮光特别刺眼,明顯不是鬼火。可看起來也不像是燈光,唢呐聲就是從那個房間裏傳來的。
我還記得秋雲被它們抓走那時,也看到了這種刺眼的亮光,光線很強,根本不能直視,否則肯定會短暫失明的。
等我們走到跟前,發現屋子裏有很多鬼魂,陰兵大概有二三十個,其中還有許多看起來像是鬼魂的東西,我甚至還看到了野獸外形的鬼魂。
但這并不是全部,還有一大部分鬼魂在别房間裏,我能聽到它們說話的聲音,隻是它們使用的語言卻完全聽不懂。
光線最亮的屋子裏并沒有發現秋雲,也沒有看到女屍,那些陰兵圍着桌子端坐,桌子上擺着許多菜肴美酒,它們正在暢飲。
我們的目标是秋雲,我明白要找到秋雲,就必須得先确定女屍在什麽地方。至于這些無關緊要的陰兵,我們才不想跟它們扯上半點關系。
好在是這個地方房子挺多的,不愁沒地方躲藏。不大一會兒我們就發現了秋雲,此刻的他躺在一口棺材裏,已經昏了過去,屋子裏有幾個陰兵看着,我們沒辦法直接沖進去救人。
唐菁打算再等等看,尋找合适的機會下手,這個時候沖出去,她最多能對付一個陰兵,還不一定是對手。剩下的陰兵完全搞不定,不管是通風報信還是一擁而上,我們都會被一窩端。
于是我們就在外面等着,透過窗子可以看到裏面的模糊情形。大概等了十分鍾的樣子,秋雲在兩個陰兵的攙扶下開始化妝了,給他化妝的是一隻像狼一樣的鬼魂,可它卻長着跟人一樣的手臂。
等秋雲化好妝,在陰兵的攙扶下轉過身那一刻,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雖然現在情況不容樂觀,可看到他的妝容,還是讓人忍俊不禁。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化完妝跟馬戲團的小醜一樣,特别難看。我真是搞不懂這些鬼魂的審美,非得化成這樣才行嗎。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陰兵把他帶到了另外一個房間。這個房間裏有許多鬼魂,它們就像是觀衆一樣,紛紛站在那裏,而秋雲被它們帶到了觀衆席前面,與女屍并肩站在一起。
在女屍的身後,還有一個老者端坐于椅子上,這個老頭兒一頭白發披肩,就連胡子都與常人不同,都垂到胸口了。
“不會是它吧!”唐菁在看到那老頭兒之後,露出了很詫異的表情。
“怎麽了唐姐,有什麽問題?”我小聲詢問着她。
她搖了搖頭:“沒,救人要緊,見機行事吧,總之不能讓他們拜堂。”
說是這樣說,但我真的不認爲我們能阻止,人家人多勢衆,光是陰兵都有一百以上,還不說那些野獸形态的鬼魂。再加上那個白發老頭兒,我感覺到它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了,怎麽說呢,就好像強者氣息一樣,讓人不覺就産生了一種恐懼心理。
我們眼睜睜看着秋雲在陰兵的攙扶下,開始與女屍拜堂。這個時候花姐急的直跺腳,可唐菁卻并不打算現在出手。
等到拜第二下的時候,唐菁給我們使了個眼色,然後就翻身從窗子跳了進去。
我猶豫了一下,也跟着進去了。事到如今,隻能破罐子破摔了,要不然估計秋雲拜完堂,這條命也就不屬于他了。
不是每個女鬼都是善良的,我當初就是稀裏糊塗的跟女鬼拜了堂,後來那女鬼老是纏着我,走到哪跟到哪。身邊總是跟着一個鬼,多少會影響人的時運,除非是那種互不相沖的,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和鬼魂融洽相處。
說起來我也有點對不起柳月娥,無形中我俨然成爲了一個負心漢。雖然它是鬼,我們人鬼殊途,可它卻對我一片癡心,即便我最後抛棄了它,它還是不計前嫌,想辦法讓岚莺複明了。
或許正如人們經常說的,愛一個人隻要他幸福就足夠了,不需要強求。
如果女屍也能明白這個道理,秋雲就有救了,但是很顯然,它不明白。
當我們闖進去的時候,陰兵已經把我們團團圍住了。因爲我們的突然闖入,導緻它們的婚禮暫時中止,但也是我們麻煩的開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