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道長說,要是我們能夠幫若筠脫離苦海,那也算是功德無量,那麽戲班主泉下有知,也會感激我們的。
言歸正傳,要想弄清楚來龍去脈,就得從若筠撞邪開始說起。
若筠唱完黃仙戲,其實就已經招惹到了不幹淨的東西,每天晚上隻要一躺下,不睡着還好,睡着了就會做噩夢。有時候夢到的是什麽,她自己都不知道,反正很多次都被吓醒了。
如果說隻是做噩夢,很多人都做過不同的噩夢,沒什麽吓人的,關鍵若筠做的噩夢跟别人不一樣。
她不光在夢裏能感覺到那些東西,從夢中驚醒一樣能感覺到,就好像屋子裏還有一個人似的。她每次都不放心的檢查屋子裏每一個角落,衣櫃和床底下是重點排查的地方。
可每次檢查完,又什麽都沒有發現,隻要一躺下睡着了,那種感覺又會出現,弄的她夜不能寐,嚴重影響了白天的工作。
她唱功好,在戲班子裏是不可或缺的人才,很多角色除了她,别人都演不好。戲班因爲有了她,名聲越來越大,爲了能夠把戲演好,不給戲班子丢面兒,若筠也是拼了,雖然夜裏幾乎沒怎麽合眼,白天還是強迫自己正常唱下去。
但人不是鐵打的,沒幾天,若筠就堅持不下去了,她病倒了。在生病的那段時間,戲班子裏的姐妹也都無微不至的關心照顧着她,可是再好的姐妹,也不可能陪她睡一張床啊,到了晚上,大家都各自休息了,又剩下了若筠一個人。
那天晚上她迷迷糊糊的,好像還發着燒,半夢半醒之間,感覺到有個人趴在她身上,還在解她的扣子。後來發生了什麽,她就完全不記得了,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
對于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若筠一直以爲隻是自己做了一場夢。
可她害怕,于是就打電話給她男朋友,想讓他過來陪陪自己。若筠的男朋友是公司的高管,平時業務很忙,根本抽不出時間陪她,隻是在電話裏安慰了她幾句,說過一段時間不忙了就請假陪她。
若筠很失望,也很害怕,爲此還專門去了一趟寺廟,求了一道平安符回去。她原以爲有了平安符,就不用害怕那些牛鬼蛇神了,誰知道根本沒有用。
到了晚上,那種被人壓着的感覺又來了,而且隻要被人壓了,她就會變的迷迷糊糊,别說是反抗,連醒過來都做不到。
她聽說過鬼壓床,問題是鬼壓床不會每天晚上都來一次,她嘗試過各種不同的睡姿,都是避免鬼壓床的睡姿,結果還是一樣。隻要到了晚上,若筠必定會經曆至少一次的鬼壓床,每次驚醒的時候都是一身冷汗。
而且還有一件讓她想不通的事情,那就是每次驚醒,她會發現自己的衣服總是半脫半穿着。明明睡之前扣子扣的死死的,卻總是會無緣無故的解開。
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這種怪事,若筠終于堅強了起來,暗暗決定要查出真相,不管是人是鬼,她不能再忍了!
于是她就買了個攝像機,晚上睡覺之前把攝像機打開,放在床頭。
那天晚上果然又經曆了一次鬼壓床,醒來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錄像。結果一看,還真的有名堂!
錄像視頻裏出現了一個黑影,明明她房間裏的燈是開着的,光線充足,可就是看不清那個黑影。黑影不像是正常人的樣子,屁股後面好像有一條毛茸茸的尾巴,身子細長。
若筠錄像沒看完,就把攝像機扔在了地上,因爲她看到那個黑影先是壓在她身上有好幾分鍾,後來又鑽到了床底下!
她沒有勇氣獨自一人往床底下看,于是馬上穿好衣服起來,叫來了幾個好姐妹,把事情跟她們一說,沒想到幾人不信。
若筠撿起地上的攝像機給她們看錄像,想證明自己沒有說謊,誰知道本來錄制好的視頻,再次放出來的時候,竟變的跟沒有信号的黑白電視機一樣,滿屏幕雪花。
姐妹們都說若筠是工作壓力太大,累的出現幻覺了,當時也沒有多想,隻是陪了她一會兒,就各自回房去了。
隻有若筠自己知道,她經曆了什麽。她很害怕,也很無助,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她。
打電話給自己的男朋友,男友也是以工作爲由一次次推脫,爲此他倆還在電話裏吵了一架。若筠一夜沒敢再睡,第二天白天才敢在人多的地方休息一會兒。
她還專門跟戲班主提出接夜場的請求,本來那個年代,鄉村戲劇文化廣受好評,戲劇又分白天場和夜場,滿足不同觀衆的需求。
夜場主要以男性角色居多,很少會用到女角,當時戲班主還不願意。可想到若筠爲戲班子付出了那麽多,她的請求,戲班主也不好拒絕,就勉強答應了。
若筠當時很開心,以爲總算是擺脫了那個東西的糾纏,不管它是什麽,白天陽氣重,它肯定不敢出來。若筠隻需要在白天睡覺,就能避免被它騷擾。
可她沒想到,那個東西白天确實不再出現了,可一到了晚上,唱夜戲的時候,怪事還是會接二連三的發生。
若筠因爲調到了夜半,每天晚上七點開始,要一直唱到十一點,也就是子時。然後就卸妝回去休息,即便白天可以有更多的時間睡覺,可到了晚上閑來無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想睡覺。
第一天調整夜戲,相安無事,當天夜裏若筠也沒睡覺,一直看電視到天亮。沒想到第二天晚上就出事了,在唱夜戲的時候,若筠被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