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岚莺臉紅紅的躺在床上,眼睛眯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卻高興不起來。我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她多半是舊病複發了,她跟我說過,她有一種病,病發時就會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控制不住自己。這種疾病會讓她短暫進入興奮狀态,就跟服用了興奮劑一樣。
“小莺……小莺?”我輕輕拍打着她,試圖給她說說話。
果然如我所料,沒有反應,依舊沉浸在興奮狀态中,明明沒有睡着,卻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想想我就一陣後怕,這種病雖然不緻命,但它最緻命的弱點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發作。我在她身邊倒還好說,萬一病發時我不在怎麽辦,萬一當時正好跟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那……
我不敢再想下去,她這個病情,看起來不嚴重,對我來說卻是很嚴重的一個問題。看來我得抽時間查查關于這方面的資料,看看能不能找到攻克這種疾病的辦法,我可不想終日生活在惶恐不安中。
漫長的夜晚,本該是精神緊繃随時準備面對突發事件的我們,在經過了一陣折騰之後,已經是筋疲力竭。我躺在她身邊,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
等到睡醒時,初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晃的人睜不開眼睛。
我起來,看到岚莺正在刷牙洗臉,她發現我醒了,沖我微微一笑問我:“是不是被吵醒的,外面不知道怎麽了,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的。”
我一聽急忙坐了起來,匆匆穿上衣服出去,剛好看到張大春腳步匆匆的從電梯裏出來。
“權哥權哥,我正要找你,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啥事啊,看你這滿頭大汗的!”我好奇的打量着他。
“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會噴火的女人,你還記得嗎?”他擦着脖子裏的汗水問我。
我心裏一緊,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難道昨天晚上的行動失敗了,外面吵吵嚷嚷的,不會是抓到那個漂亮女人了吧?
“記得啊,怎麽了?”我問道。
“你自己出去看看就什麽都知道了,那個女人被抓起來了,正在遊街示衆呢!我聽說昨天晚上她放火燒死了很多狗,人家辛辛苦苦養大的狗,就這麽被她燒死了,能放過她嗎!這人也真是奇怪,上次放火燒垃圾堆也就算了,這次居然燒狗,下次她會不會燒人啊!喂,等等我啊……”
張大春喋喋不休的在後面緊跟着我,等他追上來,我已經跑到了人群中。
撥開人群就看到那個女人被人用繩子綁了起來,綁在了一輛老式的手推車上面,後面跟着一群人在指指點點,有幾個像潑婦一樣的女人還在用泥巴往她身上丢。
此刻漂亮女人滿身都是泥巴,相當狼狽,我看着都爲她感到不值。好心幫人辦事,到頭來卻落得個如此下場,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大春,你打電話叫司機把車開到旅館樓下,把趙小楓和周紫萱弄上車,收拾一下行李馬上把車開過來接我,咱們該走了。”我小聲對張大春說道。
看來這個小鎮是容不下我們了,我絕不能看着好人被欺負,我得救這個女人。但是救了她,鎮子上的人肯定不會放過我,所以我得跑,逃離這個地方。
我倒不是怕他們,隻是衆怒難犯,語言上無法溝通,解釋起來更麻煩,隻怕會越描越黑,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離開,再去别的地方找落腳處。
“你要幹啥?”張大春自然猜不透我心裏的想法。
“你别管,快去辦!”我也不跟他解釋,推了他一下,催促他離開了。
然後我就一直跟着人群,那個女人好像發現了我,看到我她笑了。
我趁着人們說話聲吵吵嚷嚷的,問了一句:“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了吧?”
“告訴你又能怎樣,你會救我嗎?”她笑着問道。
“以你的本事,根本不需要我救你,但我還是會救你的,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叫唐菁,想不到屢次三番遇見你,可能這就是緣分吧!”
一聽到這個名字,我心跳開始加速,懷疑自己聽錯了。
“再說一遍,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唐菁,怎麽了?”她微微皺眉。
我高興的直接跳了起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我們一直要找的人就在身邊,而我居然兩次都忘記跟她打聽法師的事情了。如果早點問,也用不着走這麽多彎路,耽誤這麽多時間了!
“怎麽了,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她躺在手推車上,任由别人往她身上丢泥巴,卻也不生氣。
“晚點跟你說,車應該快來了,你再堅持一下。”
我探出頭四下張望,果然旁邊的一條雙行道上,我看到了那輛車。張大春坐在副駕駛,正探出頭來沖我擺手。
“唐姐,我的人來救你了,準備好跟我走吧!”
說着話,我便撥開人群,扯斷了綁在唐菁身上的麻繩,直接抱着她跳了下去。
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愣了幾秒,衆人這才反應過來,一時間泥巴和石頭一股腦都砸在我身上,疼的我龇牙咧嘴。
但是我沒給他們機會,正好這個時候車子已經來了,我抱起唐菁就上了車,剛剛關上車門,不知道從哪飛來一塊兒石頭,砰的一聲就砸在了我腦門上。
我腦袋裏頓時嗡嗡響,眼一黑就要昏倒,這個時候唐菁眼疾手快,在我頭上按了幾下,忽然那種暈厥感消失了,疼痛似乎也消失了。
這時唐菁驚訝的看了一眼倒車鏡,急忙回過頭去看了看躺在後排的周紫萱,驚呼一聲:“紫萱?”
“沒錯,正如你所說,這可能就是緣分吧。實不相瞞,這次來泰國,就是沖着你來的,你徒弟已經昏迷很久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救活!”我長歎一聲對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