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苦不堪言,奈何自己根本沒有涉及這害人的術法,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樣去化解這場禍端。
他最擔心的是,師兄會對陳秀芝下手,那人是唯利是圖的,鎮子上的人花了大價錢請他來解決此事,總得給别人一個交代。
于是小道士窮其所學,硬生生撕裂靈魂,釋放出一縷殘魂找到了他師兄,想跟他談判。
小道士提的條件是,隻要他師兄能夠高擡貴手,放陳秀芝一條生路,他願意用自己學的全部道法交換。
沒想到這樣誘人的條件,在他師兄看來确實非常可笑。其實他師兄根本不屑于高深的道法,他們的師父在世的時候,他師兄隻是氣不過,什麽都想要跟小道士争,自打老人家去世之後,他師兄也看開了,什麽道法都比不上權利與地位。
如今的他,一聲令下可以召集上千五湖四海的修行之人,金錢地位都有了,他還需要什麽。
要說需要,那大概是需要一名忠實的仆人吧。他師兄是個聰明人,知道那些人聽命于他,是因爲他是門派的繼承人,再過不久,他就要接手整個門派了。
他的意思是,收了别人的錢,總要幫别人把問題處理好的。所以他忽然蒙生一個念頭,那就是收了陳秀芝,當做自己的鬼奴。
所謂鬼奴,其實跟養小鬼差不多,養小鬼就是從養鬼奴演化而來的,相比起來,養小鬼要容易的多。可鬼奴不同,它所涉及的東西太廣,不是片面可以說清楚的,懂得人自然懂,不懂的人也聽不懂。
鬼奴一旦養成,會一生一世爲其主人效力,忠心不二,最重要的是,鬼奴可以幫主人擋劫難。養鬼奴,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道術再厲害也根本做不到這點,除非能夠借百道之力,逢天狗食月之時,才有可能做到這一點。
小道士的師兄有門派密令,隻要他一聲令下,會有許多道人無條件聽命于他,不論他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想要找一百個道人幫忙,不是一件難事。
聽聞這一切的小道士很害怕,于是他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決定。他竟主動要求他師兄把他煉成鬼奴,隻要他師兄願意放過陳秀芝。
他師兄或許是看在同門一場的份上,并沒有這麽做,讓他對小道士下手,他還真做不出來。但是陳秀芝,他必須得解決了,這樣才能給鄉親們一個交代。
就這樣,談判失敗,小道士隻能無助而絕望的看着這一切發生,他什麽也做不了。眼瞅着既定的日子迫在眉睫,到那時陳秀芝必定會被抓去做鬼奴,一旦做了鬼奴,會失去投胎輪回的機會,還要日夜承受煎熬痛苦。
小道士不忍心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到頭來落得這個下場,可他的靈魂又無法從身軀中掙脫出去,否則可以去巫神國,請巫賢來幫他。
這些日子,小道士痛苦不堪,靈魂無時無刻不在承受煎熬,他試着分離自己的靈魂,冒着魂飛魄散的風險強行與身軀分離。隻要能夠把這件事告訴巫賢,哪怕最後的結果是灰飛煙滅,他也認了,隻要能夠保住陳秀芝,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道士主意打定,就開始行動起來,對于他來說,有一定的基礎和悟性,即使從前沒有嘗試過的新東西,隻要涉及到道術這一面,他都可以慢慢去研究。
距離天狗食月還有兩天,他師兄此時正在爲收鬼奴做着準備,屆時要當着鄉親們的面收服鬼奴,以達到他的最終目的。
鬼奴可以做到許多人做不到的事情,赤地千裏不是難事,相比人而言,鬼奴的存在更爲隐秘,隻要足夠小心,做任何事都不必擔心被人發覺。小道士的師兄大概是看中了這一點,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缺德事沒少幹,可他是個人,很多事情處理起來不太方便,或許正是如此,才讓他蒙生了收鬼奴的念頭。
可以想象,一旦鬼奴真的形成,但最後受苦的還是老百姓,誰知道他會利用鬼奴做什麽勾當,反正不會是什麽好事。
在天狗食月前一天晚上,終于讓小道士通過遊離鬼魂的陰氣成功魂魄出竅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往巫神國,盡快把這件事告訴了巫賢。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巫賢說自己不是人類,因自身的不足,在人間巫術會大打折扣,恐怕鬥不過那個人。聽說又是天狗食月,巫賢不戰而敗了,他說天狗食月那天,百鬼夜行,那個人定會召集所有能人異士,盡可能的搜刮陰魂,爲之所用。他即使去了,也隻是多一個冤魂罷了,無法确保自身安全的條件下,巫賢不打算冒這個險。
他肩頭上還有更重的擔子,三年内必須找出新的空間,帶着全族人轉移到新的空間裏,否則壽妖再次出現,他們都得死!
雖然小道士曾幫助過他們,一碼歸一碼,他不能因爲此事拿全族人的性命做賭注。這個結果是小道士怎麽都想不到的,他隻能失望而歸,不過在臨走之前,巫賢告訴了他一個辦法。
這個辦法就是把自己煉成惡鬼,或許能夠阻止他師兄。天狗食月之時,陰氣比平常要濃重,假如小道士成爲惡鬼,他便可以操控百鬼,總歸是有一拼,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法子對付那個人。
關于煉鬼,小道士從未涉及過,但是爲了救陳秀芝,他怎麽也得試一試。
回去之後,小道士就按照巫賢說的辦法,開始試着煉自己的魂魄。煉鬼術,其實在很早以前就有,通常爲心術不正之人使用,茅山道法中,此類法術被列爲禁術,一般爲師父秘傳給弟子,必要時可以與敵人同歸于盡,死後再煉自己的魂魄爲惡鬼,繼續捍衛正道。
此類法術,在陰間被稱之爲鬼道,既陰間的鬼差,專門懲治怨鬼惡鬼。但小道士逆天而行,恐怕煉成了,也沒有資格做鬼差,隻會遭到陰間的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