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剛才時光飛逝,一轉眼就是三十九天,如此算下來,曹若梅懷了張大春的孩子也不是不可能。隻是我不明白,兩個情投意合的人有了孩子,爲什麽要打掉,難道是父母不同意?
四年前,張大春的年齡确實不太适合結婚,如果按照老一輩人的思想來看,最起碼還要等幾年,況且兩人都在讀書,突然有了孩子,确實是很大的負擔。通常在校學生如果遇到這種事,多半會和曹若梅一樣,做出極端的選擇。
很顯然,我們隻是在經曆他們曾經經曆過的事情,如果這種事發生在現實裏,或許還可以弄清楚究竟是什麽原因導緻她必須打掉自己的親骨肉。如果有可能保住胎兒,那自然是最好不過,就算生下來托付給别人撫養,也比扼殺他的生命仁慈的多,可是,現實是殘酷的。
多少人被現實打敗,多少人爲愛遍體鱗傷,誰都不想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可真的遇到了,除了躲在角落裏黯然落淚,怕是什麽也做不了吧!
這一路上,我們一直跟着曹若梅,我能感覺到她心裏的苦,畢竟是自己的孩子,要不是萬般無奈,她何至于如此狠心。她一直在哭,即使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也忍不住眼淚直流。
女人或許最懂女人,馬玉顔和岚莺很同情她的遭遇,兩人一路上也是悶悶不樂。可我們都知道,這本是發生在四年前的事情,就算我們有心去改變它,也根本沒這個力量去實現。
跟着曹若梅進了一家環境極差的賓館,再跟着她進入房間,看到她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竟是準備割腕!
岚莺大叫一聲,急忙上前阻止,可她根本觸碰不到曹若梅的身體,隻能眼睜睜看着曹若梅将鋒利的水果刀朝着自己的手腕劃下去。頓時她的手腕就出現了一條口子,血一下子就噴了出來,她平躺在床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怎麽辦,她要自殺!快救救她啊!”馬玉顔急的直跺腳。
“沒用的,這是四年前發生的事,如今我們隻是親眼目睹了事件的經過而已。”我無奈的搖着頭跟她倆說道。
正在這時,忽然曹若梅的手機鈴聲響了,她慢慢睜開眼睛,虛弱的看了一眼,然後露出了喜悅的笑容,不過很快,笑容又暗淡下去。
她沒有去接那個電話,還挂斷了它。
我湊近一看,是張大春打來的,看來他倆應該是鬧矛盾了。可再大的矛盾也犯不着自殺啊,更何況她還懷有身孕……
不一會兒張大春的電話又打來了,曹若梅這次沒有再睜開眼睛,血已經染紅了床單,她的臉越來越蒼白。
我們幹着急也沒用,隻能别過頭去不看,這樣心裏會好受一些。
就在我們都以爲曹若梅已經死了的時候,張大春忽然推開門闖了進來,一看到床上都是血,他驚慌的跑過去把曹若梅抱了起來,然後飛快地沖出去往醫院跑。
賓館的人已經幫他叫了一輛出租車,兩人很快就到了醫院。經過一番緊急搶救,醫生說曹若梅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但是由于休克太久,胎兒已經保不住了。
當時張大春并沒有感到悲傷,等曹若梅醒了,看到張大春更加來氣,不聽他解釋,劈頭蓋臉的就打他。
張大春卻跟她說:“梅……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們根本沒有能力去撫養一個小孩,況且你父母也不會同意!我們都還年輕,将來一定會有機會再生一個的,你要保重好身體,千萬别再做傻事了!”
“你走,滾!”曹若梅拿起一切可以拿到的東西,劈頭蓋臉往張大春身上丢。
張大春很無奈,隻能暫時離開了病房。在他走後沒多久,忽然來了一個女同學,是曹若梅的閨蜜,來探望她,并且得知了她的遭遇。
女同學勸她不必爲這樣一個男人自殺,孩子沒了就沒了,真要是生下來,反而害了孩子一輩子。
曹若梅似乎聽進去了,畢竟都是成年人,這點道理誰還不明白,怪隻怪她曹若梅遇人不淑,攤上了這麽一個沒有責任心的男人。
幾天後,曹若梅出院了,張大春再次找到了她,想和好,可是曹若梅還在氣頭上,看到張大春就來火,把他臉上抓的傷痕累累。
幸好有曹若梅的閨蜜在,把他們兩個拉開,才避免了矛盾進一步升級。曹若梅回到學校後,還是正常上課,似乎在閨蜜的開導下,已經慢慢走出了陰影,不過還是時常能夠聽到她一個人躲在衛生間裏抽泣。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自己的骨肉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如果可以選擇,她肯定會放棄自己的生命,也絕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沒有辦法再去彌補,隻能順其自然。
關鍵是,很多人都邁不過那道坎,嚴重者甚至會精神失常。
還好曹若梅沒有精神失常,不過她流産那件事,不知爲何居然傳到了街坊鄰居家裏,人們都在背後議論她,說她不檢點。
這件事越鬧越大,最後居然被她的家人知道了,曹若梅的父母很生氣,或許應該說是很失望,他們一氣之下把曹若梅鎖在了屋子裏,不許她見任何人。
幾天後,曹若梅的閨蜜來探望她,并且跟曹若梅的父母聊了很久。也是在這個時候,曹若梅才知道,原來正是自己的閨蜜把這件事抖了出去,原來整個學校都知道了!
曹若梅的父母知道女兒也有苦衷,于是便把她放了出來,并且找了一個心理輔導老師疏導她,可是作用不大,曹若梅整天精神恍惚,課也不上了,整天一個人發呆。
她的父母擔心她身體會垮掉,便想帶着她一起搬家,離開這個傷心地,或許會有所改變。誰知做出這個決定時,曹若梅卻突然好了起來,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