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劍無法刺穿他的身體,我也不是傻子,即便瀕死之際,我的腦袋也還是清醒的。于是我幹脆放開了手中的劍,伸出兩個手指頭,朝着餘昭輝的眼珠子戳了下去!
隻聽一聲慘叫傳來,他立刻放開了我,捂着眼睛痛苦的後退了好幾步,撕心裂肺的喊聲在研究所裏回蕩不息。
我一陣劇烈的咳嗽,急忙從地上爬起來,順便撿起了那把劍。雖然劍傷不了他,握在手心起碼能有一絲安全感。
我楞楞的看着餘昭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古人雲,趁他病要他命,我應該這個時候出手解決他才是,可就是狠不下心來,畢竟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我不忍心下手!
我這輩子都沒有傷害過别人,除非是生命受到威脅時,不得已才會出手。人類之所以能夠發展到今天,是因爲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最主要的是,我們有感情,不會像野獸一般互相厮殺。
“殺了他……”黑衣人在我身後冷冷說道。
“殺了他,你就自由了!”見我沒反應,他繼續用語言迷惑我。
“你可想清楚,不是你死,就是他死!”他仍在試圖擾亂我的心智。
我受不了了,直接轉身,将手中的劍朝着他投擲過去。我用了很大力氣,劍如離弦的箭一般飛了過去,如果命中目标,非死即傷。
隻是讓我萬萬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就在那把劍即将要刺中黑衣人的時候,卻在他跟前停了下來,并且穩穩地浮在半空中!
一時間我徹底傻了眼,怎麽也想不到會發生如此玄奇的事情,簡直颠覆了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一開始我還以爲對方是什麽妖精鬼魅,隻是使用了某種障眼法而已。後來聽到劍掉在地上發出的清脆聲響,我才發覺,剛才那一幕是真的!
那把劍足足在空中停留了兩三秒才落在地上,人怎麽能做到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難道他不是人?可要說不是人,他會是個什麽東西?
還沒等我把這個問題弄明白,忽然間就感覺有一股吸力把我拉扯到了黑衣人跟前,他迅速伸出一隻手來,掐住我的脖子,冷冷說道:“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做,你是第一個!”
“那又怎麽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沒有被他吓到,雖然見識到了這個人的厲害。
就算是要死,我也要死的體面一些,反正不能被他展現出來的恐怖力量吓倒,那樣太窩囊了。
“好,有種!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殺了他,或許我可以考慮留你一條狗命!”他再次擡起手來,後面的人給了他一把手槍。
他将手槍慢慢放在我手中,另一隻手也松開了我的脖子。我咳嗽幾聲,再次看了他一眼,不論我怎麽努力,始終都看不到他的臉,本還是臉的地方,一片漆黑,就好像夜空一般神秘而深邃。
我知道已經别無選擇,于是隻好乖乖的握着手槍,慢慢轉身,一步步走到餘昭輝跟前。此刻的餘昭輝,雙眼流着兩行血淚,痛苦的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斷哀嚎。
我慢慢蹲下身去,輕輕拍打着他的肩膀:“兄弟,我也不想這樣的,我已經沒有選擇了!”
當我把槍對準他的額頭,準備扣動扳機那一刻,我還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始終沒有勇氣開槍。
這時,餘昭輝忽然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用嘶啞的聲音說了一句:“我……好痛苦……”
“輝哥,你堅持住,我帶你出去!”
一聽到他說話,我心軟了,也改變主意了。正如我剛才想的那樣,他即使做錯了,也不是不能回頭,隻要他能主動承認錯誤,自然會有法律去制裁他。
“兄弟,我……我不行了,幫……幫幫忙,拜托你了!”餘昭輝緊緊握着我的手,慢慢的摸到了扳機的位置。
我愣住了,在一聲槍響之後,腦袋裏變的空白一片。餘昭輝倒下去了,這一刻我心裏一陣絞痛……
此刻我腦袋裏一直在重複着一句話,我殺人了,我居然殺人了!可這個人卻不能算是我親手殺的,是他自己扣動了扳機,并且他很痛苦,或許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我隻能這麽安慰自己,要不然這輩子估計都無法走出陰影。眼睜睜看着自己人倒下去,那種無奈,那種無助,足以摧毀一個人。
而黑衣人這時隻是冷哼一聲,小聲罵了一句:“真是廢物!”
說完這句話,就帶着他的人走了。等我站起來,握着手槍瞄準他的那一刻,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悶響,美人魚居然從那個高高的容器上面跳了下來。它跌跌撞撞的來到我身邊,用手壓住了我緊握的手槍,輕輕搖着頭,示意我不要沖動。
的确,我們的處境始終都是被動的,就算有機會殺了那個黑衣人,我們也沒把握能夠逃出去。再說,那黑衣人的恐怖力量我已經見識過了,厲害的讓人害怕,在背後開槍估計也打不死他,隻會激怒他,更何況,背後開槍不是君子所爲。
事已至此,我決定馬上帶着美人魚離開這裏,既然他們沒有再爲難我倆,那就說明他們還算有點人性,起碼能夠兌現自己的承諾。
我帶着美人魚匆匆走到出口處,門卻怎麽都打不開,當我疑惑的轉過身來,打算另尋出口時,忽然,之前那些蛇又出現了!
望着地上那密密麻麻的海蛇,我似乎有點明白了。原來他們一直就沒打算讓我們活着出去,說的再好聽有什麽用!
“沒别的辦法了,咱們再找找别的出口吧!”我拉着美人魚就往另一個方向跑去。這個地方到處都有監控,要逃跑,看來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