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張大牛從懷裏掏出來一個銅鏡,遞到我手裏。
我一看大吃一驚,這不是白圖的銅鏡嗎,明明我們回來時就是借助了它的力量,怎麽這鏡子此刻在張大牛手裏?
“大牛,這鏡子哪來的?”
“那個叫白圖的說書先生給的,他讓我轉交給你,說是以後想去那個世界,可以通過鏡子穿越時空。白先生讓我轉告你,這面銅鏡是陽鏡,正确的使用方法他還沒鑽研出來,或許你可以試試。”張大牛一五一十告訴了我。
我聽完哭笑不得,方法他都沒有研究出來,又怎麽确定這面鏡子也可以讓我穿越時空。再說了,就算可以,我也不打算再去那裏了,去了隻會勾起回憶,隻會讓我更傷心。
我終究不是那個世界的人,沒事還是老老實實待在我們這個世界多好,至少不會遇到那麽多危險,也不用擔心那麽快就會老去,更不會欠下情債!
收好銅鏡,我跟何素芬借了兩千塊錢,給張大牛和楊濤一人一千。錢雖然不多,也夠他們用幾天了,他們在那個世界困了八年,如今即便回來了,卻早已物是人非,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須得從頭再來。
“兩位兄弟,多多保重,咱們有緣再見。我還要帶我的朋友去醫院檢查眼睛,就不再多說了!”
告别了張大牛與楊濤,我又去跟何素芬辭行,她卻非要拉着我們去吃頓飯,還說要留個聯系方式,不管以後身在何處,我們始終都是朋友。
盛情難卻,我也就不好意思推辭了,于是便跟着她上了攝影師的車。
我們去吃了一頓飯,留下彼此的微信号,便就此别過。我帶岚莺去了醫院,辦理手續都忙活了大半天,然後又聽說眼科醫生休假了,要明天才來。
于是我隻好先在附近找了一家賓館,打算今天晚上先住下,明天再去醫院檢查眼睛。
在賓館開好房間,到了晚上,我還要負責照顧岚莺的飲食起居。由于眼睛看不到,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也不習慣,就連上廁所這種事,都得需要一個人幫忙。
岚莺情緒很低落,這個時候需要我的鼓勵和幫助,我怕她會想不開尋短見,同樣的悲劇我不希望再次看到。照顧她到深夜,我也困了,打算回房間睡覺,幫她蓋好被子,我就要走,她卻死活不肯讓我離開。
她哭着說:“别離開我,我怕……我怕這房間裏不幹淨,我現在什麽也看不到了,隻剩你一個人了,你打算把我一個人扔下嗎?嗚嗚嗚……”
聽到她的陣陣啼哭聲,我心裏隐隐作痛,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欺負她了呢。想想岚莺也是一個可憐人,一個人經曆了大是大非,先是家破人亡,現在又雙目失明,換做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恐怕早就承受不了打擊做出極端的事情了。
我輕輕撫摸着她的頭,溫柔的将她擁入懷中,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說道:“别怕,我在呢,我不走,今晚就留下來陪你,哪也不去!”
“答應我,不許騙我,不許對我有什麽想法,我雖然眼睛看不見了,可我心不瞎!”岚莺慢慢推開我,撫摸着我的臉說道。
我哭笑不得:“小莺,這麽久了,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難道還不知道嗎?你都這樣了,我難過的要死,哪還會對你有什麽想法,那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王權,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這輩子認識你真好,快睡吧!”她終于對我放下了戒備之心,乖乖的躺下睡覺了。
我心裏五味雜陳,我們到底是怎麽了,爲什麽我倆的命運這麽相似,我們都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操控着,如皮影戲裏的提線木偶一般!
我也确實累了,躺在她身邊沒一會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中午了,清潔阿姨敲門催我交房費,我才迷迷糊糊的起來。
“你們這些年輕人,最不喜歡打掃你們的房間,今天還住不住了,要住的話,下去前台交一下今天的房租!”阿姨一看見我,就給我臉色看。
“住啊,我等下去交,還有,阿姨,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她眼睛出了點意外,看不見了,我打算帶她去醫院檢查,昨天眼科醫生不在,所以将就住了一晚上。”我跟她解釋着。
阿姨探出頭往屋裏看了一眼,然後笑着說道:“不好意思啊小夥子,阿姨誤會了,對不住,對不住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下去把房費交了,然後回來把岚莺叫醒,帶着她去了醫院。
不知道她的眼睛還有沒有可能康複,但我知道她身上和心靈上受到的創傷需要治療,我打算讓她長期住在醫院,我就在醫院旁邊這家賓館先住下來,方便照顧她。
到了醫院,很順利的見到了眼科醫生,醫生先生詢問了一下原因,接着開始檢查。我自然不能跟他說實話,我要說她的眼睛是她自己用手戳瞎的,眼科醫生肯定會建議我去神經外科看看。
不過說來也奇怪,岚莺的眼睛确實是自己用手戳瞎的,可是眼珠又沒有受到傷害,隻是看不見東西了而已。
醫生檢查了一下,對我們說:“她的情況比較罕見,你剛才說是突然失明的,沒有原因,那我請問你,有沒有家族遺傳病史?”
“沒有。”岚莺回答道。
“這就奇怪了……”醫生皺着眉頭,表情複雜的說道:“這樣吧,我建議你們做個全方位的檢查,不然很難找到病因。那個……先去前台辦手續吧,辦好手續來找我。”
我拿着紙條,帶岚莺去辦了手續,然後在眼科醫院的帶領下,給岚莺做了一個眼部檢查。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結果出來了,醫生搖了搖頭對我們說:“她這種情況,複明的希望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