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鄉親父老,老少爺們兒,咱們的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了,請大家安靜,找好自己的位置看演出,不看的請不要騷擾其他觀衆,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歐陽複拿着一個銅鑼,敲了幾下在台上吆喝道。
台下的觀衆倒也比較有素質,除了極個别的在喧嘩,多數人都找好了自己的位置,或蹲或站,等待演出的開始。
不一會兒,台子上就拉下了一個深色的帷幕,這帷幕很大,跟放電影的背景牆一般。上次看皮影戲,他們用的是傳統皮影表演方式,也就是提線木偶,隻用了很小的一個道具表演,沒想到這次換了這麽大一個,看來是要拿出看家本領了。
我很好奇,這皮影戲演來演去,都演了好幾天,一直在王府外面演出,他們就沒打算換個地方嗎?或許這正是奇怪之處,要不然三公主也不至于帶這麽多功夫了得的丫鬟出來看演出,想必這天衢皮影團應該有點問題。
隻是這種事情,本該由白門調查,可惜雁捕頭身受重傷,聽三公主說,她現在還不能下床,雖然禦醫說沒有性命之憂,卻也要療養很久才能康複。
我正在想,這天衢皮影團爲什麽一直徘徊在白古宮,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就瞬間明白了一切。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個讓我既害怕又好奇的女人,瑾妃。
此刻瑾妃身邊同樣跟着許多丫鬟,正在盯着我們。我才發現她一直在看我們,吓的我急忙轉過身去,害怕被認出來。
不過想想也不可能認出我來,男扮女裝她要是都能識破,那不得不說她這個人确實厲害。
我小聲提醒三公主:“公主,瑾妃也在……”
“不用理會,集中精神,跟着我們的人行動,不要被外界幹擾。”白鳳丹看也不看我一眼,一直盯着台上,仿佛那裏就要發生大事一般。
沒多久,瑾妃就帶着身邊的丫鬟們走了過來,她笑的很妩媚,一看就是一個心機很重的女人。
隻見她緩緩朝我們走來,台下的老百姓似乎認得她,一看見她來了,全部自覺的退到了一旁,中間給她空出了一條道路。
瑾妃緩步走來,這時白鳳丹已經看到了她,卻是沒有給她好臉色。瑾妃卻笑着主動打招呼:“真是巧,丹兒也喜歡看皮影戲嗎?”
白鳳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仍是沒有搭理她。瑾妃恬着臉繼續問道:“我聽說,雁捕頭受了傷,現今可還好?”
“不勞娘娘費心,雁捕頭好着呢!”白鳳丹一開始就沒給她好臉色,而瑾妃卻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那就好,那就好啊!這雁捕頭身手了得,究竟是怎麽回事,怎會傷的如此嚴重,實在是國之不幸啊!”瑾妃裝着一副假好人的樣子,又是搖頭又是歎息,在我看來,這是典型的貓哭耗子假慈悲。
我看雁捕頭受傷一事,跟她脫不了關系,白國有她這種人,才是國之不幸!可這話我不敢說,也隻能在心裏想想,我甚至不敢看她,總擔心會被識破。
“吆,丹兒幾時召了新的丫鬟,還挺俊俏嘛!”瑾妃忽然注意到了我,緩步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着我說道。
我心裏咯噔一下,心想這下可能要壞事,不會是識破了我男扮女裝的身份了吧?仔細想想,不能吧,我扮的夠像了,我還在銅鏡前審視了許久,一般人不可能這麽容易就看出來吧。
由于我的面相比較偏女性化,皮膚較白,身材也相對苗條,我認爲扮成女人,不至于輕易就被識破。如果是,也是從我的言行舉止看出來的,妝容應該沒有問題,問題可能出在我不懂女人的陰柔,表現不出那種感覺來。
幸好這時,白鳳丹出來解圍,她勉強笑着說:“娘娘身邊的丫鬟還不是一日三輪,我都記不住誰是誰!父王日理萬機,平常哪有時間關心我這個女兒,身邊要是沒有幾個丫鬟,我還不得悶死!”
“侯爺忙于朝政,難免有忽略丹兒之處,丹兒長大了,要學會體諒你父王,如此也不枉侯爺多年來的栽培!”瑾妃陰陽怪氣的說道。
這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倒也分散了瑾妃的注意力,她不再盯着我看了,這這才松了一口氣。或許是我想多了,瑾妃再厲害,她也不可能一眼就看穿我的真實身份吧。
“娘娘還是安心看演出吧,咱們不要打擾到其他人。”白鳳丹說完,就給我們使了個眼色,幾個丫鬟倒也機靈,立刻扶着白鳳丹到一旁坐着,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瑾妃一看我們走了,也招呼丫鬟們去另外一旁坐了下來。
台下的觀衆似乎都認得瑾妃,但他們好像不認得白鳳丹。不過看到有大人物在場,他們倒也懂事,都不敢靠的太近,生怕一個不小心就丢掉性命一般。
台上的演出正式開始,歐陽複将台子上的燈吹熄,便轉身回到了帷幕後面。此刻帷幕後燈火通明,将皮影清晰地顯現出來,台下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盯着眼前的高台,等待演出的正式開始。
我也聚精會神的看着,片刻後,帷幕上出現了第一個身影,我才明白過來,原來用這麽大的帷幕表演皮影戲,就是爲了讓台下的人看的更清楚。
原本很小的皮影,此刻換成了與真人一般大小的道具,通過帷幕後面的燈光影射出來,顯的更加活靈活現,如同真人一般。
“好!”
台下傳來了一陣歡呼聲,觀衆們似乎很喜歡這出戲。
可歡呼聲還沒停下來,忽然間卻刮起了大風,而且這風來的突然,風勢還不小,一時間飛沙走石,人群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