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還沒睡呀?”沈玉迷迷糊糊的轉過身來,看着我苦笑道。
“我睡不着,你快起來看看,你的腿怎麽了?”
“腿?”她還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等她坐起來之後,立刻驚訝的叫道:“啊!怎麽會這樣?”
她也不避諱,當着我的面把外面的褲子脫了下來,此刻她大腿上全是血,如我所料,腿上掉了一大塊兒肉,血流不止。
我問她這到底是怎麽弄的,她說她也不知道,根本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她的回答未免讓人感覺太牽強,哪有人腿上受了傷還不知道怎麽弄的,難道她感覺不到疼嗎?想起剛才熬的那碗藥,我胃裏就一陣難受。
難道真的是她割自己的肉給我熬藥,這不可能啊,人肉怎麽能解毒,并且還能讓潰爛的皮膚生出新肉來!
“沈姑娘,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如果真有什麽事瞞着我,最好趕快告訴我!”
“沒有啊,真的沒事,我不知道你爲什麽這樣問,我隻知道我現在很疼……”沈玉苦着臉說道。
子安聽到我們的說話聲跑過來緣由,一看沈玉腿上流血了,急忙問我們發生了什麽事。沈玉還是堅持說自己并不知情,剛才睡的好好的,突然間就這樣了。
我可以肯定她在說謊,隻要不傻應該都能感覺出來這深深的謊言。既然她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問她了,再問下去毫無意義。
幫她止血包紮住傷口之後,我把子安叫了出去,單獨跟他談了談。我主要是想問問他,知不知道沈玉的身份。
子安随即笑着回答:“這不是廢話嗎,我跟她從小在一個村子長大的,哪能不知道她。按輩分她還得喊我一聲小叔,隻不過後來她跟着嬸娘搬出去住了,後來我們見面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但她偶爾也會回到村子裏和大家互動,并且經常會送去一些野果子跟村裏人換肉。”
“換肉,什麽肉?”我一聽到肉,就變的特别敏感。
“還能是什麽肉,不就是在山上捕捉的野豬野雞之類的,玉兒和嬸娘又不會打獵,她們其實很可憐,還好村子裏好人也不少,經常會有人去探望她們,送去一些食物。”子安解釋道。
“哦……那你知不知道,沈玉住在山上那段時間有沒有經曆過一些特别的事情,或者是生過病?”我繼續盤問,既然從沈玉那裏得不到有價值的東西,幹脆就問問子安,說不定他能知道一些。
子安這時皺起了眉頭:“王哥,你到底想問啥,怎麽感覺你今天很奇怪。玉兒都傷成那樣了,難道這個時候不應該關心一下她的傷勢嗎?”
“對對對,是要關心一下她的傷,我的意思是……算了,先不說這個了,趕緊過去看看吧。”我見子安似乎有點生氣了,也就不再問了。
管它真實情況是什麽樣,既來之,則安之,我相信沈玉即便有不對勁的地方,她也不至于害我,否則也不會做出這麽大的犧牲來救我了。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她确實是割了自己的肉給我做藥引子,這麽做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爲了讓我好起來。
她爲我做了這麽大的犧牲,眼看傷的那麽重,我第一時間沒有去關心她,反而在調查她,這還是人幹的事嗎!
想明白了,我自責的跑進山洞裏,問沈玉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需不需要用藥,要是沒有藥的話,我就連夜上山去找。
沈玉在子安的攙扶下,慢慢坐起來說道:“不用,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你該睡就睡吧!”
“行了王哥,你睡吧,我來照顧她,有什麽事我叫你,快睡吧!”子安附和着說。
我想想也确實沒我啥事了,沈玉對藥理比我了解的更精,而且她包裏就有草藥,既然能夠讓我潰爛的肌肉組織重新長出肉芽來,想必應付她腿上的傷,應該不是難事。于是我就躺下休息了,期待着明天早上醒來,她的傷也能像我一樣恢複如初。
可是一夜過去了,當我醒來時,她腿上的傷卻還是沒有好。好在是,血止住了,傷口處似乎也開始結痂了,昨天晚上疼的站不起來,此刻已經能夠勉強站起來走動了,不過需要一根拐杖才行。
由于昨天晚上我實在是太困了,子安讓我睡覺,我也就沒多想,躺下去就睡着了。現在想想,我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暗中觀察沈玉,她救過我是一回事,我懷疑她是另外一回事,不能因爲欠她人情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我想,既然昨天晚上忘記監視她了,那就從現在開始,密切留意她的一舉一動,包括觀察她腿上的傷勢複原情況。需要用藥的時候,我就來親自給她換藥,算是報答她的救命之恩,也是在暗中觀察她。
本來這件事是由子安去做的,我費勁口舌才争取來的機會。剛開始換藥的時候,沈玉還特别不好意思,畢竟傷在大腿,要換藥,就得把腿暴露出來,她顯的格外害羞。
爲了不讓她對我産生誤會,換藥的時候,我盡量不到處亂看,一心隻關注着傷口。就連她的飲食起居,我也全包了,子安主要負責的就是出去找吃的和水,包括探路、撿樹枝。
一天下來,任務量也不輕,每次回來之後,子安都累的躺在地上爬不起來,就連飯都不想吃。
很快就又過去了一天,沈玉的傷不見絲毫好轉,可我們的行程卻沒有因此而停頓下來,這一天的時間,少說走了兩三公裏。本來要是沈玉身體沒事,一天少說可以走七八公裏的,關鍵是她身子骨太虛,碰到難走的山路,我還得背着她。
子安又去找吃的了,我給沈玉換好外敷的草藥之後,她忽然笑着跟我說:“王權,你是好人,請相信我,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傷害你的。”